小鸟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洒脱的人,无论是面对媒体的舆论,绯闻,还是球迷、俱乐部对他的期盼,希望,再大的压力面前,他也不曾轻言放弃,也不曾有过任何妥协。

    ‘我已足够强大!’这句话似乎一直鼓舞着小鸟继续前进的步伐,他在球场上的霸气,执着,也渐渐让人们忘记了他那坚强下,稚嫩的容颜。

    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不会被任何事轻易击倒的小鸟,当远在美国的斯嘉丽·约翰逊,一通越洋电话打过来后,他却有了一种头脑当机,魂不附体的感觉。

    事实上,斯嘉丽·约翰逊仅仅在电话里说了一句,小鸟就完全懵了,彻彻底底懵了,神马足够强大,神马我很坚强,当听到斯嘉丽·约翰逊那有些不确定,轻飘飘的口吻说出那句话后,一切都成为了浮云。

    小鸟在听到电话中,斯嘉丽那句话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的脑袋都处于一种呆滞的状态,空洞而苍白,只有嗡嗡的声音,直到很久,他才渐渐魂归体内。

    “我怀孕了……”就是这一句由几个简单单词组成的短句,让小鸟明白了什么叫五雷轰顶。

    小鸟甚至想不出世界上还有什么事可以比这更有冲击力了。

    “是我的么?”小鸟很想这样幽默的问一句,但是张了张嘴,他却现喉咙里干涩的不出任何的声音。

    孩子是什么?他的存在意义,他的价值,或者自己拥有一个孩子?小鸟从来没有想过类似的问题,因为在很多人眼里,他还是个孩子。

    是啊,不要忘了,他才十六周岁!

    斯嘉丽·约翰逊仿佛早就预料到小鸟会有这种反应,她也保持着沉默,两人就这么静静的,只能听到电话中传出彼此的呼吸声。

    脑海中渐渐有了意识,小鸟的双眼甚至无法找准一个焦距,因为这一刻,当巨大的震惊过后,随之而来的,脑海中不可避免的会想很多很多十分复杂的事,甚至温斯顿假死的消息传来,都没有让他产生过这样复杂的想法,毕竟那时他只感到悲伤,而现在他要面对的事,好像比悲伤要复杂要难处理更多倍。

    如果你在十六岁的时候,被自己女友告知,我怀孕了,你会怎么做?慌张,震惊,彷徨,无措?小鸟不知道别人会有怎样的表情,想法,所以他只能自己思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是感觉自己心理素质应该不错的小鸟,在这一刻却完全做不到冷静,他的耳边就像是有一百只苍蝇在来回不断的嗡嗡飞着,让他无法真的可以静下来,心乱如麻,或许这样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十分恰当。

    一个最简单的问题,有了孩子代表什么?

    毫无疑问,小鸟根本没有做好一个当……父亲的准备!

    “打掉他……”

    这句话就含在小鸟的喉咙里,仿佛随时都可以说出,是啊,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也是目前他可以想到最好的办法,打掉孩子,一了百了,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是这样可以轻易解决所有问题的一句话,却好像重如千斤,无论小鸟如何牙咬,如何用力,他却无法说出口,仿佛被什么扼住了自己的喉咙一样。

    千言万语,话到嘴边,只剩下那么轻轻的一声轻笑。“我们似乎做了件很疯狂的事呢……”小鸟并没有抱怨,也没有说别的,因为他知道,这一刻的斯嘉丽·约翰逊同样需要安慰,同样需要他的关怀,毕竟不要忘了,她比小鸟实际上还有小十一天。

    “你还好吗,亲爱的?”小鸟试图将自己的快乐表达在语气中,他的脸上堆满了欢笑,虽然这一刻,电话那头的斯嘉丽·约翰逊并看不到。

    “我很好——”电话那头,斯嘉丽的声音给人一种很平静的感觉,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小鸟听到这个问题后,很用力的握了一下手机,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觉,这完全是他身体下意识的动作。

    紧张吗?小鸟头上不知何时已经汗流满面,一颗心更是随时可能从胸腔中跳出。

    “让我想想吧——你知道,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多少有些突然,嗯,我需要好好认真思考一下,行吗?”

    电话那头,斯嘉丽·约翰逊沉默了一阵,良久,她才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小鸟怕斯嘉丽乱想,急忙解释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曼妮,我只是想认真的考虑一下,希望你能理解我。当然,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我也完全尊重,或者听你的也可以,我没有意见。”

    “你知道的,我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听你的意见,其实无论你怎样选择,我都不怪你。我可以理解你,真的。”斯嘉丽默默的说道。

    “你没乱想就好——”小鸟对着电话笑了笑,但此时他的笑容看起来是那样的勉强,他甚至不知道该继续和斯嘉丽·约翰逊谈点什么,他的脑中此时根本没有话题。

    “我先挂了,你好好想想吧,不要太疲劳,注意身体。”斯嘉丽·约翰逊好像也知道小鸟的难处,所以她温柔的叮嘱了小鸟一句后,挂掉了电话。

    电话明明已经断线了,但小鸟却仍然一动不动,这个动作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当他松开手机时,他的手心甚至已经满是汗水。

    “我要冷静,我要冷静!”小鸟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但他的眼中却充满了混乱。

    马竞即将前往下一个客场,挑战劲旅威塔尔,出的前一天,在赛前的最后一堂训练课上,往日表现十分稳健的小鸟,今天却大失水准,屡屡犯下十分低级的失误,队员们看在眼里,心中都十分纳闷,不知道他们的队长今天到底怎么了?

    “卡尔,你还好吗?”托雷斯走到小鸟身边,有些担忧的问。

    “当然,我很好。”小鸟还以一个微笑。

    作为场下铁哥们,又是球场上的最佳拍档,托雷斯对于小鸟显然十分理解,他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有些魂不守舍的神情,事实上,今天一整天,小鸟一直都处于这种状态,他也一直看在眼里。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生了什么?”托雷斯眉头微皱,今天的小鸟在训练中可以说是毫无状态,这肯定有什么原因。“或许你是因为绯闻的事而分心?”

    “不用担心,真的没事。”小鸟摇了摇头。

    看到小鸟很坚决的表情,托雷斯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如果你有什么困扰,都可以来告诉我,不要忘了我们是朋友,虽然不一定可以解决,但至少我可以和你分担。”

    “真的没事……”

    看到小鸟仍旧嘴硬,托雷斯叹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而接下来的训练课上,小鸟的状态有了明显的提高,他比刚才要显得集中了一些,失误也减少了很多,但是如果和日常的状态相比,很显然,这还远远不够,甚至相差甚远,而一旁的安蒂奇还是场上的托雷斯,看到小鸟奔跑的身影,神色具是十分复杂——

    混乱,依旧在继续,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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