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聘顾问?还没等我问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王局就已经带人进了审讯室。在回去的路上,秦教授跟我解释,所谓的特聘顾问,其实就是类似于‘临时工’。辛苦事儿交给我干。万一闹出乱子,锅也由我背。

    我心里这个气啊,本以为终于能安生几天了。没想到又被这老家伙骗上了贼船,差点没把王局的列祖列宗都问候一遍。还真应了刚才甄甫玉说的那些话。时来运转是假象,更大的锅等着我背才是真。

    心情不爽,干脆跟秦教授找了个大排档,喝两盅小酒浇浇愁。结果正喝到兴处,电话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张艳打来的。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张艳兴奋难掩的嗓音:“赵文军,你快回来,张坚强醒了!”

    一听到强子醒了,酒也顾不得喝了。拽着秦教授就往回跑。

    推开房门,我一眼就瞧见了正坐在棺材沿儿上,揉着脑袋,迷迷糊糊的张坚强。

    心里的屁事儿瞬间全都抛到脑后,两步冲到棺材前。一把抱住这混小子,要不是男男授受不清,我非亲他一口不可。二十多年的感情,一起打过狍子,干过山跳,进山下墓,后背全都交给这小子,要是没了他,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能是因为刚醒过来,这小子有点愣神,坐在棺材沿上发了半天呆,精神头才逐渐恢复过来。当得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后,张坚强连连叹息:“娘的,老赵,你一枪把俺崩了算了!睡过一觉醒了,我咋特娘的就成了杀人犯了!”

    一提到这茬,我们全都沉默了,毕竟张坚强杀了那小护士是事实,纵使有万般理由也无用。不过人是自私的,要是外人,我早扭送到派出所了,可这事儿摊在张坚强身上,我们不保护他,谁保护他?

    ‘大义灭亲’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词汇,对亲近的人尚且如此,又岂会对他人真诚?

    秦教授安慰他:“你也不用太自责,既然走上了这条路,肯定得担风险。大不了你每逢清明十五,祭拜祭拜那小护士。”

    张坚强叹了口气:“是得祭拜,我还有她手机号呢。要是没有这档子事儿,兴许我俩现在都领证了。”

    合着这小子住院那段时间也不安生,暗中跟小护士发展了超越友谊的关系,结果反倒是害死了那小护士,这就是命。

    因为这件事儿,气氛稍稍有些凝聚,最后还是张坚强开口打破了尴尬,冲我问道:“老赵,我身上的尸毒到底清没清干净?要是再来一回,你也别救我了,我一脑袋撞南墙撞死。”

    说起来,这也是我最关心的。我赶紧弄点血,凑到张坚强嘴边,问他是什么感觉。

    听张坚强说喉咙发痒,嘴里分泌唾液,我就知道他体内还有残留的尸毒,想要彻底解干净怕是不可能了。没辙,我只能安慰他,以后小心点,碰到脏东西别莽撞,只要不被勾出体内的尸毒问题就不大。

    我本想让张坚强好好休息几天,可这犊子一听说我们要去‘破案’,死活非要跟着,那精神头根本就不像大病初愈的人。转念一想,这家伙在棺材了躺了这么长时间,身上的筋肉都僵硬得很,也是时候活动活动了。

    周碧莹虽然跟我们混了这么久,但到底是个孩子,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跟家里打声招呼,我生怕她父母有意见,就先让她回家住一段时间。正好张艳也临时有事儿需要回一趟哈市,就一起把她俩送到机场。

    眼瞅着俩女同志坐上飞机,张坚强搓了搓手,嘿嘿笑道:“娘们都走了,就剩咱们爷们了,是不是该大干一场了?这么长时间没活动活动,我身上都快生蛆了。”

    秦教授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更喜欢你躺在棺材里的样子。”

    “嘿,你这老家伙,就不会说句吉利话吗?好歹我也是在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

    看着这对冤家,我心里就是一阵无奈。都是东北人,火气大,生怕这一老一少再干起来,赶紧把他俩推开。而后,离开机场,我们没有直接去命案现场,而是先回了一趟家。

    据我和秦教授推测,既然命案现场的脏东西能够妨人,控制人的思维,说明是个灵体,而且极有可能是怨灵。对付怨灵和对付尸变的套路完全不同,糯米和蛇药自然也没用,所以我们必须准备一些专门对付灵体的家伙事儿。

    像香灰、朱砂都很有用,不过最好的还是雌精,也就是女人的大姨妈。雄精攻尸,雌精攻魂。为了以防万一,每次张艳和周碧莹‘来亲戚’,我都会让她们保存下来,来来去去也积攒了一小瓶。讨大华划。

    拿好东西,秦教授开车,趁着天还没黑,我们直奔永州路23号而去。到了一瞧,好家伙,竟然是个二层小洋楼。

    “老赵,你不是说杀人犯是个高中老师吗?一个老师能住得起这种房子?”张坚强盯着小洋楼,眼中一半疑惑,一半羡慕。

    别说张坚强想不通,连我都有些犯嘀咕,青市虽说房价没有北上广那么高的离谱,但也直逼五位数,尤其是这个地段,而且还是二层小洋楼,随随便便就得几百万。

    就在我和张坚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秦教授淡然一笑:“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肯定是租的。”

    “租的?”

    秦教授点点头,伸手一指两边的房子:“你们看,这一片便是俗称的城中村,清一色的二层楼,应该都是当地人自己盖得。这栋房子外墙虽然新,但是有很多地方都爆皮了,说明翻新过。根据墙上的痕迹来看,翻新时间应该是五六年前,那个时候他们还没到青市呢。还有,大门口灰比较多,窗户也不太干净。通常,人们对别人的房子一般都不会太在意,卫生搞不好也是情理之中。当然,这些只是我的推测,最主要的线索是门前的电线杆。”

    我和张坚强顺着秦教授的指示,将视线集中到电线杆上,发现上面用红粉笔写着,吉房招租……

    “老家伙,就会故弄玄虚,你直说电线杆上有招租广告不就成了吗,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有啥用。”张坚强一阵郁闷。

    我也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挺简单的一事儿,非说的这么复杂。

    秦教授一阵尴尬,轻咳了一声,故作镇定道:“凡事儿要透过表面看本质,你们就不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张坚强啐了一口:“你看你看,又来了,有啥话你能不能直说?非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啥。”

    按照秦教授的说法,电线杆上的招租广告还在,而且很新,说明吴老师一家刚住进去就被脏东西妨了,只有怨灵才有这么强的领域性。最关键的是这怨灵一出手便是灭门惨案,如此重的怨念是非常罕见的。

    就在我们聊到这的时候,一个略显尖锐的女性嗓音冷不丁出现在我们身后。

    “你们干什么的?!”

    我吓了一跳,转身往后看,发现不远处的巷口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中年妇人。四十来岁的样子,体胖腰圆,烫着方便面发型,带着不少首饰,一看就知道是个富婆,正用不善的眼神盯着我们。一问才知道,原来眼前的富婆就是这座小二楼的主人,当初就是她把房子租给吴老师一家。

    等我说明来意后,富婆非但没有任何高兴,反倒是轰我们走。

    虽然没明说,但我们都懂,这富婆肯定是担心这事儿闹得太大,房子卖也好,留着升值也好都会受到影响。

    我和秦教授好说歹说,根本没用,最后还是张坚强这混小子管用,直接把脸一黑,呲着呀威吓道:“你再碰我一下试试!我们来这是受上面的指派,调查昨天发生的人命案,你要是再敢阻拦,那就是妨碍公务,小心我抓你!”

    张坚强说的有板有眼,要是再穿上一套警服,还真就和警员没啥两样。

    富婆被张坚强这么一忽悠,立刻蔫了,哭丧着脸:“有……有啥好调查的嘛,人死了就调查杀人的,调查我这房子干什么。”

    站在一旁的秦教授冷笑一声:“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房子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儿了吧?”

    此话一出,富婆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惨白,眼神儿飘忽不定,明摆着是被秦教授说中了,可她却矢口否认:“没……没有的事儿,你少造谣!”

    我问秦教授是怎么知道以前就发生过惨案,秦教授眼睛盯着富婆,冷声道:“这么好的地段,这么好的房子,一个月的租金怎么着也得几千块钱,一个外来的高中老师怎么可能负担得起?明显是低价出租。好房子却要低价,要么死过人,要么就是风水不好留不住财。显然,这房子是前者!”

    富婆脸色越来越白,最后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说的没错,的确死过人,而且死的是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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