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却越经过七年的学习,只要合格,就可以根据学习成绩进入各个行业,当然这一点还只是传说,不过因为杨毅一直表现出来的信誉,也没有人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手打小说)

    而除了这个,还有针对各个阶层的医疗也很令巨岗人心动,不管在什么时候,看病对于普通百姓来说都是件大事,一般的小病也就罢了,大病,也就罢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若真是不幸的得了什么治不好的大病,一般就是放弃治疗,好吃好喝的过上几天,然后也就是等死了。就怕得了那种不大不小的病,看起来,那种病是有治愈的希望的,可是偏偏不是一句话的事情,那时候,全家砸锅卖铁,若是真治愈也就罢了,若最终还没能治愈,那可不是悲惨能形容的了,在和平时期,卖儿鬻女的现象,大多由此产生。

    但是却越现在却有了针对此的医疗保证,当然不是对每个人都负责全部的医药,不过却会根据功绩、工作年限、家庭成员的功绩来负责,若是家里有一个紫竹军的老人,那可以说全家的医疗都不用担心了。

    参军光荣,在这里可以说得到了最直接的体现。

    不过就算是没有参军,若是在治安上有什么贡献,也会被记到功绩本上,比如说某人抓到一个小偷,扭送到衙门,那也会得到一份功绩,至于功绩的大小,那就要看这个小偷的偷窃数目、是不是惯犯来制定了。

    当然,这些条例才实施,中间有很多的漏洞,不过现在的百姓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却越的这些福利,已经很令他们向往了,所以现在每家每户都在盘算着,到底是移民到却越给政府白做几年工划算,还是留到巨岗划算。

    一般来说,若是在巨岗没有土地,其实还是到却越更好的,可是故土难离这句话在任何时候都会有作用,虽然巨岗的很多人都不是原住民,但他们在巨岗已经生活习惯了,而且,再怎么说,巨岗还是在大赵的土地上,那却越……虽说现在也是大赵的,可毕竟还是在海外,陆地上的人们对大海,还是有一种恐惧的。

    不过这是对于在巨岗已经扎下根的人来说,而那些新从远方逃难而来的人,则是没有什么选择了。

    周元安随其他人一起挪着步,对于未来,他很迷茫,作为一个正统的文人,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更没有想过自己还要出海。可是,现在他却不能不这样,他这一路算是幸运的,虽然也遇到了两伙“好汉”,但总算家中的牛车没被抢走,他就靠着那个木板车,将自己七十岁的母亲和两个年幼的孩子,给拉到了这里,在经过了一路的凄凉、困顿之后,这个县城令他震惊。

    这里,怎么会这么干净?

    这里,怎么会这么富足?

    可是,在过了最初的震撼之后,下面的,就只是为难了。

    他们周家在他们所在的当地,也算是家有恒产的,就算是前两年闹灾,也没有影响他们家的富足日子,可这南北之战,越打越大,本来他还想着能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或者,能在短时间结束,可这都打了快两年了,眼看就打到了家门口,他也不得不组织家人逃难,当时走的匆忙,一些不好带的东西只能先埋在地下,听说路上乱,也不敢带太多的细软,想着办法把金银镶了铜,但还是没能逃脱好汉们的双手,来到巨岗后,全家上下,就只剩下妻子一直藏在舌下的一个小金戒。

    现在巨岗还给他们每天发两次粥,暂时还不用担心肚子,但在他们来的时候就被告知了,这种免费的粥只有三天,三天之后就要另谋出路,巨岗本地,是给了工来做的,比如清洁街道,修缮道路,这种活计,没什么要求,可待遇也低,基本上也只够一个人过活,若想养活一家五口,那是万万不能的。

    见这种情况,他也放下了读书人的少爷架子,但别人听说他是秀才,根本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甚至还有一个嘴利的斜着眼道:“秀才?你去问问咱们巨岗的,有几个汉子不会写字的?你若是个举人,也许还能受点抬举,秀才……咱们巨岗都快被秀才淹没了!”

    应该说,是周元安的运气欠佳了一些,在早年,秀才还是比较吃香的,无论是放在部队还是地方上,起码,也能负责教导教导认个字什么的,可这两年,几个州府的人都在向这边逃荒,扎马那里的安排能力有限,当地官方不作为,商人们就算有那心善的,也不过是施点粥,哪有可能负责这么多人的生计?所以除了那些有后台的,或者是特别有门路的,其他的,若不是沦为奴仆乞丐,就是往其他地方转移。

    而随着巨岗这两年的发展,自然,也有很多人往这边来了。

    但凡是有些知识的,就不是太甘心卖身为奴——就算是要卖,也要卖个好价钱,所以这两年,巨岗着实收到过不少秀才,这什么东西一多,也就不值钱了,过去巨岗人就觉得秀才已经很不得了了,现在不是举人,那真是眼皮都不抬的。

    周元安在碰了几次壁之后,也就只有随着其他人一起看有关却越的招工信息,这里,自然有着更多的岗位,而最令周元安心动的,就是只要被录取,就会发一笔安家费,这笔银子不多,可勉强着,也能度过最初的日子了。

    周元安是不想离开大赵的,可在上有老,下有小的情况下,也只有硬着头皮过来了,一排的长队,有老有小,有壮有弱,有的人被选上了,有的人,则被剔除了。

    被选上的,不是多么高兴,而被剔除的,也不是太悲伤。选上的,是要远赴重洋了,而被剔除的,在征询了当事人的意愿后,巨岗也会给一个安排,这个安排大多也是到却越,但和那些被选上的做五年工就可以成为自由民的人不同,这些人,起码也要做十年的工,而以这些人的素质,往往是熬不过十年的。

    这是一个在现代人来看很残忍的措施,但却没有人提出异议,不管怎么说,现在是巨岗养着他们的,不管怎么说,他们总能活下去,而在其他地方,他们甚至连这个机会都没有。

    队伍很长,慢慢的蠕动着,终于轮到了周元安,他有些忐忑的站在桌子前,看到那人拿出一个新的纸张,只是那纸上好像已经写着字了,他有些好奇的向旁边看去,只见那边已经有一叠的纸张了,上面密密麻麻的有着更多的字,他扫了一眼,正要细看,突然感觉到腰后一麻。

    “快回答啊,老爷们问你话呢。”

    后面的人催促道,他回过神,果然就见前面的人正有些不耐烦的看着自己,他连忙陪上笑脸,称是自己的错,那人虽然看起来很凶,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又道:“叫什么名字?”

    “学生姓周,上元下安,周元安。”

    他回答着,就见那人在一个地方上写了这三个字。

    “性别。”

    “啊?”

    “就是是男是女。”

    周元安嘴角一抽,还是咬牙道:“……男。”

    那人又写了,然后又问了他的祖籍,是否结婚,是否有妾,家中还有何人,他一一答了,最后那人又问:“有什么特长?”

    “学生是江淮县的秀才。”

    江淮县向出才子,能在这里考出秀才,也是不容易的,所以虽然最近总受鄙视,在说出这一句的时候,他还是带出几分骄傲的,结果他一低头,就看到那人在表格上的一个地方打了一个勾,而那个地方只有两个字:“识字。”

    他不知道,这识字代表着他起码认识五百个字,否则这个勾就会划到前面了,饶是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自己的秀才身份被这么糟蹋,还是有种要吐血的感觉。

    “拿着这张表,站在那边领牌。”

    好在这人这个时候终于又说了一句,他知道,能令牌,就代表着自己合格了,他已经问清楚了,领到牌,就可以领取一部分的薪酬,另一部分,则是在他要走的时候才会发到他的家人的手上的,想到总算不用为明天的吃食担心,他心中总是好过了一些。

    他和别人一起领了牌,那发牌的人是个和善的,告诉他那表格要自己收好了:“不要小看这东西,万一将来你的档案丢了,或有人给你弄假,你就可以凭着这个找回来,这可关系着你以后的发展。”

    他谢了那人,然后就拿着牌,领了食物。

    像周元安这样的人很多,在同一个安置点里,就有几十人报名要去却越,所以,虽然当天晚上米香不断,可哭声却是最多的,十日后,周元安和自己同一个居留点里的人,跟着带领他们的杂役,一起向码头走去,一路上,不断的有人加入他们的队伍,这些人,有要远赴重洋的,也有是来送别的,周元安身边跟着的,是他的妻子,还有小女儿。

    他女儿还不到两岁,被自己的父亲抱着,黑亮的大眼乱转,丝毫不知,自己的父亲就要远离。

    “都说了不要带囡囡过来,过一会儿你怎么能一边抱她一边拿粮呢?”

    难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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