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府吃了早餐之后,沐临风这才与王之桢一起离开了王府,王絮媛与春桃则是一直送到府门口。

    王之桢笑着对王絮媛道:“平日里,我去衙门没见你送过一次,今日当真……”说着只见王絮媛的脸色又红了,连忙笑了几声不再说完。

    沐临风看着王絮媛,微微一笑,随即道:“絮媛,告辞!”说着便与王之桢一起跨上马背,策马而去。

    王絮媛则是站在王府门口,一直看着沐临风与王之桢的背影消失在路上,这才微叹一声,随即走进了府门。

    春桃则是跟在王絮媛的身后,随即道:“小姐,我看沐公子这个人挺好的,你若是嫁给了他,以后肯定会幸福……”

    王絮媛闻言喃喃道:“幸福?我会幸福么?”

    春桃见王絮媛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不禁奇道:“小姐,你怎么了?”

    王絮媛看了一眼春桃,轻轻摇了摇头,随即走进了府中,春桃不明所以,心中奇怪,刚才早餐之后,小姐与沐公子还有说有笑,怎么沐公子刚才不过片刻工夫,小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春桃哪里直到王絮媛心里所想,而王絮媛所想,其实也是所有沐临风的女人遇到的共同的一个问题,就是沐临风的女人太多,到时候自己当真嫁给了沐临风,沐临风定不会专心一意的对自己,只求沐临风的心中,能有她们的一席之地就可,虽说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当真若是到了那时候,会否如同她们的所想,他们谁也不敢肯定。

    沐临风与王之桢到了负压之后,王之桢立刻与沐临风一起进了府衙的后堂,刚刚坐定,就听王之桢道:“沐帅,昨夜听了沐帅的一席话,王某一宿都没有睡好,整夜都在想沐帅说的事情!”

    沐临风明白王之桢初听到一个新奇的事物,多想是应该的,所以沐临风一点也不奇怪,心道一夜没睡着的又岂止你一个,昨夜老子被你老妹勾起了**,却又没有得到,一夜精虫作祟的也是相当难受。

    沐临风心中这么想,嘴上却道:“嗯,昨夜沐某也是一夜未眠,沐某每每想到自己能力所及,一个人想到的事情太多,但是能力却又有限,实在是苦恼,只求上天能多给沐某派一些像王大人你这样的人才来,沐某也不至于每每遇到事情,都一筹莫展了!”

    王之桢听沐临风说的自己心头火热,恨不得马上能为沐临风将事情全部办妥了,随即立刻道:“沐帅说的极是,这个年头,局势动荡,人人自危,有才之士很多,但是敢于出来做事的却不多……好在沐帅你还有复社,这里面人才确实不少……沐帅你何不……”

    王之桢没有说完,沐临风连连摆手道:“复社里面的人才确实是不少,但是可用的却不多,而且思想顽固不化地大有人在,上次沐某提出要给士农工商一律平等的建议,张采表面上没有说什么,沐某还是看出其内心是反对的……唉……”

    王之桢闻言不仅也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道:“张先生是当世大儒,尊崇的一项就是儒家思想,儒家提倡将人分成三六九等,分层管制,张先生自然是绕不过这个弯子了……”

    沐临风不住地点头道:“王大人,沐某一直将你和史可法史大人两人当做自己的左膀右臂,至亲良友,所以沐某在你们面说说话一向毫无顾忌,有的时候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二位,那时还清王大人不要往心里去啊……”

    王之桢闻言立刻道:“沐帅说的这是什么话,于公,你是王某的上司,于私,你将来是王某的妹夫,王某又岂会介意……沐帅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对王某说……”

    沐临风连忙笑道:“还是王大人最得沐某心意,沐某的心思王大人完全明白……”

    沐临风说着站起身来,随即走到门口左右看了一眼,又转了回来,道:“沐某心中还有一个打算,就是废黜独尊儒术的政策……”

    王之桢闻言脸色大变,随即道:“沐帅何以有这个想法?”

    沐临风慢慢坐下身子,这才道:“沐某直到如今在职官员,多数都是儒门子弟,王大人你也不例外吧?”

    王之桢连忙点头道:“王某自也是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

    沐临风点头道:“王大人,如果沐某现在让你去管水利,你懂否?”

    王之桢闻言一惊,连声道:“怎么?沐帅你想调王某去工部?”

    沐临风连忙摇头道:“王大人莫要着急,沐某也就是打个比方,你只需回答,你懂不懂!”

    王之桢立刻回道:“王某不懂!”

    沐临风连忙道:“若是让王大人管账,王大人可精于计算否?”

    王之桢不明白沐临风到底在想什么,连忙又道:“不懂!”

    沐临风连忙又道:“若是让王大人你管理漕运,王大人胜任否?”

    王之桢立刻又道:“王某不懂……”

    沐临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在职官员有几位懂以上事情的?”

    王之桢想了想,不禁摇头道:“恐怕是没几个人,沐帅你这是什么意思?”

    沐临风拍着桌子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了,不懂水利的在管理水利,不精计算的在管账,不懂漕运的在管理漕运……王大人你还不明白么?”

    王之桢看着沐临风,沉吟了一会,立刻会意,但是转念一想,连忙道:“但是这自古就是如此,不懂的官员只要属下有懂的,一样可以将事情做好嘛!”

    沐临风闻言一阵冷笑,随即一阵哈哈大笑,笑的王之桢心里有点怵,良久之后,才听沐临风道:“这就是最大的问题了,不懂的人却要管着懂的人,外行人管理内行人,如何将事务办理好?他属下懂,沐某为何不可以直接用他的属下,为何要白给这个不懂的人朝奉,养着他吃白饭,而那些真正在做事的,却因为没有度过所谓的圣贤书,就永远没有出头的机会……”

    王之桢听的冷汗直下,沐临风说的话,字字打在他的心里,所言的话,没有一个字是没有道理的,王之桢自然明白这些道理,但是这乃是千百年来一直奉行的章法,甚至他王之桢也是读着所谓的圣贤书来办事的,王之桢迟迟没有说话……“

    沐临风看着王之桢,随即又是哈哈一笑,连忙起身拍了拍王之桢的肩膀道:“王大人,方才沐某也说了,将你当做了最贴心的人,所以方才言语中若有冒失得罪之处,还清见谅,沐某绝对没有针对王大人的意思,沐某也不过是就事论事,况且王大人你的才干也并不是这些琐碎的事,而是总揽这些琐碎的事,将他一一屡顺了,这就是一个宰相之才了……“

    王之桢慌忙拱手道:“沐帅你谬赞了,王某惭愧……“

    沐临风连忙笑道:“王大人,这就是沐某的意思,沐某想要罢黜独尊儒术的局面,回复汉武帝之前的百家争鸣的局面!”

    王之桢虽然早就听出了沐临风是有这个意思,但是当沐临风真正说出来时,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王之桢缓缓站起身来,对沐临风道:“沐帅,你要知道这独尊儒术的局面从汉武帝开始,一直沿用至今,已经千百年,要谈罢黜,谈何容易啊!”

    沐临风闻言不禁点了点头道:“王大人这句说的在理,但是王大人莫要忘记了,汉武帝之前的百家争鸣局面也是有近千年的历史的,汉武帝不说要罢黜就罢黜了么?”

    王之桢闻言没有说话,他一时还想不出什么理由来说服沐临风,却听沐临风有道:“一个理想的社会,就是要集思广益,任何人的建议都要听,这样才能坐到不偏听偏信,沐某最反感的就是一言堂……”

    王之桢这才道:“沐帅,你有这种想法没有错,错就错在不合时宜啊,你如今如果这么做,势必要天下打乱,天下士林必将起来反对你,如今的局面何来的百家?即便百家都苟延残喘至今,他们加到一起的弟子能有儒生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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