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玲二女的仙居后府之中。绿袍在司徒平闭关的静室前放出神觉网向内一探,立时便道声不好急闪身形向静室冲去。那静室的石门原是在司徒平入内闭关后被紫玲姐妹俩设下了几层禁制。不过老祖是何等法力,加之因地点原因紫玲姐妹布禁时也没着意加重威能,故老祖幻化身形过去后只随手一挥,几道霞光闪过禁制已破,容他推开石门进去。

    一进室内,老祖一眼便看到了坐在静室中一只碧绿蒲团上的司徒平,就见他此时正是盘膝跌坐,双手伸向膝前,双目垂帘头微微前俯,正是白阳图解的第十二式姿势。

    只是,按说以司徒平习练白阳玄功已有数载,间中还服用了诸多如朱果仙乳金丹等道家神物,若正常情形他摆运白阳玄功早该是神仪内莹,宝相外宣。呼吸无闻星辉焕如。偏此时却不是那般,而是脸色微微青白,身形微微颤抖,面上的神情忽喜忽辈须臾百变,时而悲戚时而大怒,全无半点神意朗照之相。

    更要紧的还是在司徒平的头顶紫府天门之上,竟还有一团淡淡青气在那里摇移翻滚,如滚水翻花向内翻卷不时凝结出一尊寸许婴儿幻影,但眨眼便会崩散。如是。只在老祖进来这片刻间,青雾婴儿已是连凝连散三次,而每一凝结,司徒平的神情便显稍庄肃些,每一崩散。又会显得失态些,且随着婴儿的连凝连散,一股极是紊乱不宁的气息也渐渐由青气散溢而出。弥漫在他周身丈外。

    老祖何等慧目。进得室中后一见如此。便已知情形到了极是要紧的关头,忙身形一晃幻现在司徒平身后。运起玄功一只大手便按在他背心要穴之上,沉声喝了句:“小潜神内照。反诸空虚,神与意合,两两生慧。”一股无匹浑厚的元精真气已灌输进了他的体内。

    且此时紫玲姐妹与唐石也都随之闯了进来。三人一见司徒平如此,那寒等惊呼一声便要往前扑上。

    幸得紫玲与唐石都是心性沉稳之人,忙一拉一挡将她拦住,唐石便低声肃然道:“寒善师妹噤声,师尊正在助司徒师弟理气调息,此时惊扰不得,我等且稍在此间静观。想师尊道法无边。既然亲自出手司徒师弟定可转危为安。

    “三师兄说的对小妹。你我切不可因过于惶急给师尊平哥添乱,且静待师尊施救紫玲也接过口道,帮助安抚妹妹,可话是这么说,但看着司徒平脸上那须臾百变若颠若狂的入魔之状,她的面上也尽是担心之色……嗯!我知道了。”寒等回过神来强自镇定的回了一句,不在前冲而是俏目含泪直看着不远处的一师一徒。心中忧急如焚。

    而他们三人如何,正处于危机关头的老祖师徒也都无暇去理会分神。暂不说老祖那浑厚无匹的元精真气直灌输进弟子体内助其理气,却说司徒平,他此时已正是陷入了内魔心生。魂迷五色之境。

    而其之所以落得此时境地,事情还要从具前老祖刚刚回山后不久他与寒等的一次谈话说起。

    原来那一日司徒平刚刚运完坐功,自察之下觉得那广成金丹的药力已尽被自己吸收融合,暴长了千年修为道力大进时,寒等便闯上门来约他一同出去游湖。

    被寒善这娇刁美丽的未婚妻子一约,且己身功行大进,司徒平自是心情大好,当即便应允下来与寒等一并去荡舟游湖。游玩间两人便谈起了身边的诸多同门之事,无意中。他便问到了紫玲姐妹俩为何不去闯宫。试试能得到一两件阵中的崆峒五宝岂不是好?

    被司徒平这一问,寒兽本不是个能藏住心事之人,不知该如何回答支吾间神情中便现出了马脚来。而司徒平自当日解开心结后,胸襟开阔间这心性便也复现出一个伟岸男儿的气概气势,一见寒兽支吾,便知这内中似有别事,心念一转。当即便脸色一变直道寒等有事欺瞒自己,和自己不同一心,做出一副负气之状。

    寒菩与司徒平本是前缘天定爱他到了极处,见他负气心下自是着慌,终迫不过未婚夫婿的逼问,便把当日自己和姐姐的那些话讲了出来。虽然讲时寒蔫也设词遮掩了许多,但司徒平现今何等聪明?从其一鳞半爪的话语中便已了然竟是自己拖累了两位未婚妻子。

    当下他表面上转怒为喜。似毫不在意的把寒兽安抚了一番。但在心中,涉及到一个男儿在自己妻子身前的尊严问题,便是他胸襟再是开阔,又怎能不加以挂心?

    于是待与寒等回去分开回到居处后,司徒平便开始考虑那闯宫过境之事。且此时他心志极坚,一旦定下此念便毫不退缩,准备了两日后便开始闯宫,进去连破金火二宫后,还专意进那神宫门户内走了一遭,从内中得了五宝之一的星虹神剑成功破阵而出。

    司徒平成功破阵得宝,众同门自都是代其欢喜,尤其紫玲姐妹俩更是高兴,紫玲原本因妹妹失口告诉司徒平自己的顾虑而生出的担心也都尽去,便只是为他欢喜。

    不过他从阵中所得的星虹神剑乃是广成遗宝,出阵后虽想祭炼运用,但因神剑的独门运用仙诀冉在旧口田趴。8。酬渔书吧不样的体验!手扯小六成真解户!,而老祖前不交才刚刚闭关炼剑,一时…泄得破关而出,无事之下司徒平便决定索性一鼓作气,也学明娘师姐般闭关结婴,先成就了散仙之籍再回头寻师尊求请剑诀,因此他便又着手准备闭关结婴之事。

    对他这个决定紫玲寒兽也都没有阻拦,因其成功闯宫破境两姐妹对他的信心也都增添了许多,更都是欣见其成,便待其准备妥当后让其移居至真解姐妹的居处,开始闭关凝结元婴,且起初半月之间,他的进展也颇是顺利,很顺畅的便把丹田真气转化成一颗金丹,再碎丹凝婴提至紫府。着手脱出天灵离体固形。

    要知道一个修士在丹田紫府内初次凝结出婴匕后,此时婴儿还不算成形。

    还需有最后一到离体固形的程序,当然所谓的离体固形并不是立时就让婴儿去遨游八表,而只是需出得天灵片刻,利用外界空间的压力对婴儿进行最后一番挤压凝练。然后便可收回体内稳固其形,否则元婴便难以持久保持其形。

    却不料,就是这元婴离体稳固挤压的最后关节,被那空间压力稍一挤压。司徒平心神中的天魔烙印便趁机开始作祟起来,竟可得他内魔迭生。心旌摇移,刚刚离体的元婴顷刻崩散,立入婴散神伤之险境。他就觉得自身似处与天宫玉阙之内,头顶缤纷花雨自天而下。随着云樟羽荐中簇拥着许多散花天女,自持舞器,翩跹而来,直达自己坐处前面。舞了一阵又是群相杂呈。包罗万象,真使人见了目迷五色,眼花缭乱。

    正当其被天女妙相迷惑的元神摇移时,忽诸多天女须臾散去,身已移至一荒芜腐朽的荒野,鼻端忽闻异味,时如到了芝兰之室,清香袭脑,温馨荡魄;时如入了鲍鱼之肆,腥气扑鼻,恶臭熏人。所有天地间各种美气恶息,次第袭来。最难闻的是一股暖香之中,杂以极难闻的蚤膛之味,令人闻了头晕心烦,作恶欲呕。

    如是,一切富贵贫贱、快乐苦厄、鬼怪神仙、六欲七情、无量杂想,全都一一袭来。此念甫息,他念又生。越想静,越不能静;越求不动,却偏要动。不觉间已是元神摇动,浑身烧,眼见就要神魂大伤。

    所幸司徒平运起还算颇佳,有一位深知其弊的绿袍老祖适时而至,就见他最是危急之际,忽一个浑厚熟悉的声音便传入其耳中,直喝道:”潜神内照,反诸空虚,神与意合,两两生慧。”区区十六个字。便直若天雷滚滚把司徒平震得神智一清,回思处顷刻醒悟,知道自己已陷落与内魔幻境之中,忙自镇定神念,运起玄功再度调运元精真气直出天灵去稳固那也崩散的元婴。

    真气一调,司徒平立时感觉到从背心大椎穴丰,却有一股较自己更精纯,凝练百倍的元精真气透体而入,如大河融溪般的刻把自己的那点可怜的元精真气融汇带动,浩荡荡绵泊泊随周身经脉直冲而上。过紫府出天灵瞬息便注入头顶已都崩散成一团飘摇青气的真气之中。

    这股极是浑厚浩荡的真气一旦透出天灵注入青气之内,顿时间连旁观的唐石等三人立时都看出了变化,就见得司徒平头顶上那团青气忽再不翻滚摇移,只见随着越来越多的元精真气灌入,那青气的色泽也愈的浓重,片刻之后已边成深青通碧的一片青碧气团。

    随即,又听得老祖沉声一喝道:“神觉内视,观想婴儿。”那司徒平便又是闻声一振,神情肃整间小头顶的青气气团再度滚滚内聚渐渐的,在气团中心又现出一尊看上去如虚似幻的寸许婴儿,周身尽被青气笼罩,只现出模糊的眉眼五官与司徒平颇为相似。

    且随着婴儿五官体态渐渐凝视清晰,那原本足尺许方圆的青色气团也都渐渐缩减虚淡,直至半个时辰后只有一层极淡青烟裹住一尊似有些虚幻透明的婴儿,司徒平的神情方才缓和了下来。

    老祖放开按在司徒平背后的大手。从宝囊中又取出一只玉瓶微微向婴儿一扬,一片散清馨异香的碧雾便尽落在婴儿身上,随着碧雾往那婴儿体内徐徐渗入溶进,这婴儿的眉眼形体便再是稳固了一些。而后,只见得婴儿悠忽一闪,便已没入司徒平天灵之内,回归紫府丹田。

    而后,司徒平徐徐睁开双眼,起身后不顾别事,转过去翻身便向老祖拜倒,满面羞愧痛声道:“弟子不自量力,功行不纯便欲妄结婴儿,此时不但自身受害还累得师尊元气大伤,如此拙行真令司徒平羞愧,无地,这里请罪请师尊责罚。”

    言罢一顿地俯跪不起,身子都在微微颤,显然真个是羞愧启极。

    被他一说,那本是全都聚目关切司徒平情形的唐石与紫玲姐妹三人这才恍悟过来,齐齐向老祖看去,就见老祖此时的脸色也再不似未入石室前的神光充足。而也是变得有些青白正是元气消耗过度之状。

    三人这才知道师尊刚才救助司徒平时,那看似简单轻易的区区大半个时辰,元气的消耗已是一个极为恐怖之量,连老祖那么深厚的修为也都元气大伤。唐石忙立时上得前去,关切的询问道:“师尊,你没什么事小一,

    “无事。”绿袍摆摆手,示意那也都紧跟过来关切的欲询问自己情况的两位女徒,笑道:“你们不用这么紧张,为师只是消耗了一些元气罢了!待回去调息半日便可恢复。无事。还有平儿,你也起来吧!此次凝婴遇险却怪不得你,更谈不上什么自不量力的话,此事若说有错,那错在为师,错在宝相,尽都与你无关,你且起来听为师细说。””英?”

    老祖此言一出,不但是紫玲姐妹俩诧异不已,便是那地上的司徒平也都抬起头来,面上羞愧中更带了几分疑惑。直不知师尊怎会如此说法?只有那唐石随老祖过来时曾对此事听了几分,面上方未显异色。见司徒平三人都是不解。绿袍便再摆摆手,温和笑道:“起来起来。听为师给你们慢慢细说。”

    司徒平这才起身站起,与紫玲姐妹站在一旁听老祖细讲。而此时,那唐石也早搬过一旁的翠木雕墩,请老祖坐下慢慢说话。

    绿袍再与唐石点了点头,坐下来向众弟子道:“我说平儿此次结婴遇险不怪平儿,此言却并非虚语。而确是如此。

    要知道包括平儿在内的你等十三大弟子,每一个都是为师千挑万选费尽心思收罗的弟子,论资质都是万中选一之人,绝不在那峨眉等诸多正教所选的弟子之下。故若按常理来讲,平儿以白阳图解筑基,五行玄功精修,两者都是玄门正宗的道家仙传,只要修为一到结婴是万无失败之理””哦?那弟子就不明白了,师尊,既然你说我们结婴都万无失败之理,那平哥他这次结婴怎会小”寒善急忙便在一旁接口问道。

    “这便是为师所说的此事怨我和你们母亲宝相夫人了。”绿袍再含笑解释道:”就如今次结婴,如果结婴的换成寒菩你或你们同门任意一人,有那广成金丹千年修为相助。基本上你等便全无失败之理。即便一次结婴不成,也最多是把修为功行再度提纯炼精重新再结,绝不致如平儿适才般元婴崩散元神受损。而平儿他之所以会落陷阱,起因却在当日那东海助你母宝相度劫时,那天魔劫的遗患所致。”

    “呀!”

    紫玲寒兽同是现出恍悟之色小心中已明白了几分。且司徒平听了老祖的话后,脸上的羞愧也都散了不少,知道不是自己的原因后心神都为之一松。

    他的这番变化,也早都看在了一旁的老祖眼里,见此老祖心中也是欣然,知道这弟子的心结被自弓的话已解开了许多,否则,这个心结不解一个不好又会成为司徒平心中的魔障,日后修炼时不知再要费上多少心力去除呢!

    于是绿袍便接着把此中内情一一讲了一遍,最后道:“所以平儿你无需羞愧,此事确与你自量与否没有关系。全是为师与宝相的疏忽,以致你元神受损结婴未固,这接下来,却还需费些心力把你的元婴稳固下来方妥。””结婴未固?”紫玲在旁听得一惊,便也接口问道:“师尊,你适才不是帮平师兄把元婴稳固了下来,收回紫府了吗?怎么还说他元婴未固?”

    绿袍摇摇头,解释道:“你等修道日短。尚不知此中关节。要知道我等修士修炼是否成道的关口,就在这元婴是否成形之上。若元婴一旦成形脱逃,其人便可号称是初始成道,便踏入散仙之籍长生有望,至于那飞升紫府成就天仙乃是后话,那时所言的成道与成就元婴的成道全不是一回事。

    故元婴既为成道之关口,其成形后凝实稳固与否自就是日后继续修炼的关键所在。而适才平儿因天魔遗患所扰虽也在为师的助力下成就了元婴,可你们没见他那元婴虚幻透明,比正常修士成就的元婴直弱了大半。若此事不早想办法解决,日后平儿的修炼几乎是定要被拉了下来,元婴所能调用的真气几定要比同阶修士远要虚弱,对其日后度天劫时更是大患。”

    “还有这般遗患?”紫玲的脸色一下沉重下来,秀眉也都微颦再问道:“弟子再请教师尊,那如平师兄这等情况,日后在修炼时与本体元精真气补益元婴可能弥补?”

    “不成。”绿袍再摇摇头,否定道:“元婴成形几于我等修士转生重修的道力相仿,先天禀赋注定了后天成就,就如那先天真元的深厚与否,注定了日后的资质天赋。故此,若想补益元婴,此中还需另想他途。”

    “那师尊您可有什么办法?”寒等又接口问道。这姐妹俩交替问接口,却尽替司徒平把情况全都问遍,也足显她们对未婚夫婿削情谊。”办法倒有两个。”绿袍思量着答道:“不过为师尚需仔细思量一番,那两个解决的办法哪个更易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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