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空见到那个中年人没有出声,也不好马上又问,只能暂时作罢,反正现在已经跟他们认识了,再慢慢打听也不迟,或许可以回去之后叫人仔细查探一下他们的来历。

    马晓灵见到问他叫什么名字,那个中年人还在哪里思考,不由低声嘟哝着说了一句:“真是婆婆妈妈,说个名字而已,有那么了不起吗?”

    虽然马晓灵说得很小声,但是刚好一下子大家都没有说话,所以他们三个人还是都听到了她的话。马晓灵自己也发现心里想着竟然不自觉说出声了,她心想反正我说的也是事实,也就没有再出声解释什么。

    那个中年人听到马晓灵的话之后,不由眉头皱了一下。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抬起了头,见到三个人都看着自己,赶紧笑道:“我的名字没什么了不起,两位朋友不要误会,我是因为很久没有使用名字了,刚才大家突然说起名字,我才想起我快都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我想了一下,好像记起了叫什么名字,不过父母亲人离开太久了,很久没有人叫过了,我自己都觉得非常的陌生。”

    刘老头见到那个中年人如此说道,叫了一声:“公子……”有点欲言又止。

    中年人微笑着摇摇头,示意他没事,接着说道:“我的名字很普通,没有几个人知道,不像刘老的名字一样闻名天下,所以他不愿意说名字情有可原,我的名字则没所谓。其实我也老大不小的了,刘老还叫我公子,实在是对我很客气了。我姓朱,名字叫做允文,说来惭愧,生平一事无成,到了现在一把年纪,还要刘老费心照顾我。”

    这个叫做朱允文的中年人由衷的感慨说道,刘老头听到他如此说,没有表现出受不起的样子,但也是很尊敬地说道:“不能这样说,我照顾公子是应该的。”

    赖空看着他们两个之间的互相客气,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不是一般的主仆那么简单,再无能的主子和再忠心的仆人都不会如此客气和互相尊敬的,里面一定隐含了其他的什么东西!不过,这似乎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也用不着去弄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赖空本来就是随口问一问这个朱允文的姓名,纯粹是口头上的客套。

    “朱公子,你竟然觉得叫你公子不是很恰当,那我就叫你朱老爷吧,这应该比较适合。”

    “也好,我是一直以来叫习惯了,以前叫公子,现在不知道要改口了。”刘老头也微笑着说道。

    “没关系,刘老叫我什么都行,其实你叫我公子,我也是觉得很亲切的。”朱允文生怕刘老头误会,赶紧解释一下。

    赖空见到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已经基本上肯定了他们的身份,而且也算是跟他们结交上了,也就犯不着再留下来了,因为毕竟还不是很熟。他马上告辞,和马晓灵离开了那个木屋。

    慑于刘老头的不凡功力,两人离开木屋有一段距离之后,才低声谈论这两个人。

    “果然是他,昨晚是的就是他!不是做梦,”赖空低声说道:“这个老家伙,本事不小,竟然可以将碎塌的房子原样恢复!没想到连我都不会的他也懂。”

    马晓灵本来正认真的听到赖空的话,听到他最后一句,不由笑出声来,笑骂道:“你小子真的是不要脸呐!什么连你不会的也懂,你以为你真的什么都会呀?我只知道你最会的就是吹牛!”

    赖空想来自己也觉得这句话有问题,他又不是自己的徒弟,当然不能说自己不会的他也要不懂。他又正色说道:“晓灵,你有没有看出他是什么来头?”

    马晓灵摇了摇头,蹙起眉头边回忆边说道:“他施展法术的那些手法,都是一些最基本的方法,并不是哪个派别的独门绝招,所以很难看出他是哪一派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的功力肯定非常深厚!正是因为他的功力很高,所以最简单、基本的方法,在他使用出来就很有威力了。”

    赖空点点头:“这个老头是真的有点本事,他早就发现了我们在试探他,却一直给我们装糊涂,最后要不是怕伤到他的主子,我想他还是不会出手的。那个朱允文不是一直叫他刘老吗?那他应该是姓刘了,而朱允文又说到这个刘老的名字不能说是因为他的名字天下闻名。”

    马晓灵马上明白赖空的意思:“你是说,我们从天下出名的姓刘的里面去找,就可以知道这个刘老头到底是谁了?”

    “没错,你想想,有没有哪个年纪差不多跟他一样,同样又是天下闻名的姓刘老头,或者是老道士什么的。”

    正说着,两人已经回到了青龙帮总部,手下们见到赖空今天才出去这么一会儿就回来了,都不由好奇。赖空让马晓灵慢慢去回忆思索,自己找来了办事一向牢靠的苏天河,交待他马上找些机灵一点的手下去查探这房东两个人的来历。又叮嘱苏天河,千万不能让那些小弟们随便去招惹他们两个,更不能让他们发现自己在查他们。

    最后,赖空又把刘老头和朱允文的样子描述了一下,同时把他们的姓名告诉了苏天河,叫他自己到附近去找一些见识比较广、比较博学的人打听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知道的。

    每逢这个时候,赖空就觉得还是回到二十一世纪好,起码你要找什么资料的时候,使用互联网络,只要有一点关键字,就能很快搜索出相关的资料。现在远没有那么方便,要收集资料,只有亲自派人去查找。不过也难说,如果这两个人物隐居了多年的,就算有电脑网络,也难以找到他们的相关资料。

    马晓灵想了半天,没有想出这个刘老头的来历,因为她所知道的道门高人,往往是那些最近一直都有活跃的人士,那些人里面当然不会有刘老头在。那些退隐多年的前辈人物,只有一些非常出名的,她曾经听说过。毕竟这些驱魔能人大多都是默默无闻的,也都不希望自己受到关注的,所以除了自己交好的同道、门派,一般都比较少与人接触。

    赖空一上午陆陆续续收到了下属们的回报,不过很多都没有什么价值,因为他们从周围一些老住户哪里探听到的情况基本上都很简单,都说他们两个人极少与周围的人接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搬来住的,也不知道这栋房子什么时候变成他们两个人的,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那里住有人,连赖空他们住的房子,也是青龙帮住进去之后,大家才知道有人住,以前根。这样的情况,跟赖空知道的又有什么区别?

    苏天河最后回来,他或许带回来了一些赖空感兴趣的信息。

    “帮主,虽然我应该只管做事就好,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冒昧问一下,房东两个人很普通呀,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你要查他们的来历呢?”只有他们三个人,苏天河说出了心中的疑问,因为他刚才去问到的一些结果都是令人啼笑皆非的。

    赖空看到他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这是你能理解的事情吗?开玩笑,能让榕城飞知道,但是不能让你知道。他嘴里解释说道:“其实没有什么大事,我是去交房租之后,发现他们两个都是很有见识的人物,不像一般的普通人,而且他们也不像是本地人,所以我想打听一下而已。”

    苏天河知道这是赖空的托词,不过既然帮主不愿意让自己知道,自己又何必一定要问清楚呢?说不定会惹得他不高兴。他赶紧把自己打听的一些东西说了出来,“帮主,我问了好几个人,他们据说都是这一带很有学问、很有见识的人物。不过他们的意见也是乱七八糟,你参考一下吧……”

    赖空和马晓灵仔细听完苏天河的叙述,也都觉得那些什么意见纯粹是废话、垃圾,基本上是八竿子打不上边的。

    “算了,你为什么一定要弄清楚他们的来历呢?既然现在不会得罪他们不是很好吗?”苏天河出去之后,马晓灵劝道。

    赖空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身上有古怪,而且是我很想弄清楚的古怪,反正你不是说没什么好玩的嘛,我们就当找点事情玩吧。”

    马晓灵眼睛向上翻,歪了歪嘴,她可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好玩!

    “对了,你觉得这个有没有疑问,朱允文的来历会不会是真的?”赖空古怪地笑道。

    马晓灵白了他一眼,“想也想得到,肯定是同名啦!哪里可能会是那个朱允文。”

    赖空不禁笑了起来,“见鬼了,怎么会有人联系得起来!不过,说不定也有可能是真的,这个世界什么都有可能。”他是想到自己都有可能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那这个朱允文为什么就不能是那个朱允文呢?

    “我不相信,你连这个都会相信,这也太无聊,你无可救药了!”马晓灵嘻笑着说道。

    “那我们打个赌,现在就去找他们证实,你一定会输。”赖空眼睛闪过一丝狡黠。

    马晓灵嗤笑一声,“赌就赌,谁怕谁!我至少占了九成九的赢算。”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现在就去找他们。”赖空笑言。

    马晓灵见到他胸有成竹一副赢定了的样子,不禁怀疑了,接着说道:“还没有说赌什么呢。”

    “赌注嘛,就不要太大了,一个吻就可以了。我赢了吻你一下,我输了就让你吻一下。够公平的吧!”赖空强忍着笑说道。他刚说完见到马晓灵粉脸晕红,并且跳了起来,赶紧说道:“开玩笑啦,我们快点走吧。”说着,拉着马晓灵便往外面走。

    外面有很多青龙帮的手下们,马晓灵只好瞪了赖空一眼,抽回手,低声说道:“回头找你算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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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再次来到了那个木屋前。

    这时木屋的门已经关上了,赖空上前见到没有锁,便敲了敲门,嘴里说道:“朱公子、刘前辈,在不在家呀?”

    过了一会儿,里面没有一点动静,赖空便伸手将门推开了,他和马晓灵自行走了进去。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其他一切还是跟早上看到的那样,甚至连棋局都还是摆着。

    “人去屋空,莫非那个刘老头算到我们要来了?”赖空皱起了眉头,莫非这个老头真的……

    “哈哈,人前叫我前辈,背后叫我老头,真有你的!”

    突然从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赖空和马晓灵都吃了一惊,赶紧回头,说话的正是那个刘老头,他一个人站在了门口。

    赖空暗暗惊讶,为什么他到了附近,自己竟然一点都没有赶紧到?是他功力非常深厚,还是这间屋子有古怪。他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容,“前辈不要见怪。我们家乡风俗都是叫老头的,那样多亲切,如果叫前辈倒是显得虚假和生分了。如果你喜欢我叫你前辈,那我无论人前人后都叫你为刘前辈好了。”

    那个刘老头见到自己当面如此说他,赖空竟然没有一点尴尬,还大言不惭地说出这样一番理论来,虽然猜得到那是他瞎说,却也不禁佩服他的应变之快。如此一来,自己还必须主动要求他叫自己老头了,要不然就显得自己多么贪图虚名,而且显得心胸狭窄。

    刘老头捻须微笑:“没关系,我是开一下玩笑,你叫我什么都没关系。反正名字有时候也只是一个代号而已,随便你们怎么称呼都可以。”

    这时候,另外一个声音从门口响起,“房租已经交过了,两位这么快又光临,不知道有什么指教,不会是来找我们下棋的吧?”那个叫朱允文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

    赖空赶紧笑着迎上去,“两位请进,里面坐。”

    门口两人跟着他往里面进来。

    突然之间,四个人都是一愣,怎么成赖空迎客了,到底谁是这里的主人?刘老头和朱允文见他反客为主,不禁相视摇头苦笑。

    四人坐定之后,赖空整理好思绪,慢慢说道:“我今天来是想跟两位聊聊中国的发展史。不知道两位对历史怎么样?”

    刘老头没有什么表情,朱允文保持微笑说道:“跟我们聊历史?赖先生抬举我们了,我们都是粗人,哪里懂得什么历史。”

    赖空没有理会他们的态度,笑着继续说道:“现在是西历一千八百九十九年,不好意思,我比较习惯用西历来表达。五百年前就是一千三百九十九年,那时候我们时什么年来着,我想想……我要是没有算错,应该时明王朝的建文元年吧?”

    马晓灵由着赖空去试探,虽然她认为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她还是很留意他们两个的表情,她发现赖空说话的时候,刘老头表情依旧自然,而那个朱允文脸色则有点变化。

    “哈哈哈,赖先生懂得西历又懂得中国年号,实在佩服呀,我们是比不上的了。只怕无法和你聊历史了,你还是回去吧!”朱允文站起来大声笑着说道。

    赖空见他又下了逐客令,决定不拐弯抹角了,他直接说道:“我先申明,我没有恶意。我想说的是,建文帝似乎没有死!靖难之役历时四年,终于在建文四年被燕王朱棣攻入京城,同时宫中起火,建文帝和玉玺同时失踪。有的说建文帝于宫中**而死,或说建文帝由地道出逃,落发为僧,云游天下,不知所踪。建文帝的真正下落,成为明史上的一大悬案。朱公子,你也叫做朱允文,你不会就是建文帝吧?”

    听到赖空如此说道,朱允文面色起伏不定,呼吸急促,马晓灵不禁暗叫,难道他真的是建文帝?

    这时候,刘老头开口说话了:“赖帮主,你特地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莫非你真的以为我们公子是建文帝?哼哼,虽然我们公子也叫朱允文,不过是文化的文,不是建文帝火旁炆。就算是同姓同名吧,你把他联系到五百年前的历史人物上面去,不觉得有点瞎扯淡吗?简直是无稽之谈1

    赖空微笑面对刘老头的指责,他的笑容非常好,但是现在面前两个人都看不进去,只觉得他笑得很奸。“刘老头,刘前辈,刘伯温前辈!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这下不但朱允文大惊失色,刘老头也微微吃惊。不过,他突然笑了起来:“小子,你的想象力真的不同于一般呀!我真的怀疑你这么幼稚的思维,怎么能够统领一个帮派?”

    赖空没有出声,一直微笑,笑得他们三个人都觉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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