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帅暗自惊疑之际,一阵大笑之声音传来,抬眼看去,只见一人影快速飞来,笑声尚未止歇,那人已至场中,不是大圣还是何人,不过大圣此际的形象却是有些狼狈,一身袈裟多处残破,露出内里僧服,先前出现之时座下那九品莲台也是不知所踪。然便是如此,大圣却无丝毫恼怒之意,状极欢悦。

    韩信见大圣回转,当即上前说道:“道友这好斗的脾性,多年来却是逾益精进,性子一起哪管是道尊还是佛祖,也要先打了再说,但是如今道友竟是对剑门几个后辈弟子全力出手,恐有些不妥吧。”

    韩信话音才落,大圣便已说道:“你这厮当真是坐着说话不知腰疼,你莫要以为那五人,乃是剑门后辈弟子便轻视了其等,适才俺老孙若不全力出手,恐还挡不住那上古大神后羿传下的射日神技,当年大神后弈之箭,便是那神通绝伦的十日金乌也是被其从九天之上射落,可知其威势,人处人间,竟可长箭射落天庭九日,完全无视九宵神罡的侵袭,这射日之箭恐要算做为三界第一奇功,便是俺老孙之师授下的七十二变神通也是难以与此技相较,你这厮莫要小看了。”

    鬼帅闻得大圣之言,当即说道:“剑门之功吾亦知道,上古大神后弈传下的道统,岂能轻忽,然凌空等不过是日前才修成仙位,虽说其等以剑仙之路修成金仙,那修为如何自不待言,不过道友却已是得证大道,重返无欲无念的混沌至境。虽然因为好胜之心难抑。却已是神通无碍,可知过去未来,若是再能将心中必胜之念挥去,便是可与原始、老君等老儿比肩。以道友这般的修为。莫非适才并未伤得那剑门后辈弟子。”

    大圣闻言,将手一挥,那金箍棒儿也是收了回去,再将破损的袈裟一把扯去,这才说道:“此事自然如此,如非那五介,小娃娃地剑阵利害。老孙怎会全力出手,五人身形我已探得,适才一战修为无损。不过是剑气耗尽而已,半点伤害都无,此际已在过来地路上了,少时便可见得。”

    韩信闻得大圣之言,神念激发,瞬间便将数千里方圆笼罩。不必细细查看,已是见到凌空等师兄弟五人驾御剑光的身形,虽说那剑光有些暗淡,但其等既能驾御剑光想来应无大碍,当下放下些许心事。

    如此过得一刻,剑门五子终是回到被毁的天庭所在,此时那些原来天庭的神仙,也是怀着各种心思飞了回来。不过那真武帝君,四大元帅等神力强横之人,却是未曾前来,各自驾御神光,直向北极中天寻紫薇大帝及那坎宫斗母正神金灵圣母。同时离去地还有五岳帝君,龙虎玄坛真君率领其下正神,瘟隍昊天大帝率瘟部正神,及痘部众神,火部众神,这些神仙生前亦是些有能为的人,自然看不起出身不过是个奸佞小人的玉帝,且其等先前在鬼帅猛攻天庭之际,也未出得全力,否则鬼帅虽是神威无敌,要击垮凌霄宝殿,却也是有些困难的。而此时来寻鬼帅等的不过是些安逸惯了的神仙,法力却是上不得台面。

    却说凌空等人回到场中,见地适才与其等争斗之人竟是在与鬼帅谈笑风生,不由大惊,如此威势的一箭下,那人竟无半点伤害,此人究是何人,竟有如此神通。不过剑门五子皆是心志坚毅之人,此时见大敌又至,五人心念相通,虽然此际体内空空,剑气尽耗,仍是狂催剑心,那凛人剑意又自弥漫了出来。

    鬼帅一见凌空等人之态,便知其等仍是未能认出大圣的身份,急急挡在五人之前说道:“慢来慢来,几位道友且莫如此激动,且听本帅一言,若是仍不释怀,一意要战,本帅也不拦阻你等,不知几位能否听本帅一言?”说完,满脸笑容地看向凌空等师兄弟。

    剑门五子闻得韩信话语,虽是不解,不过也知此人乃是剑门之盟友,且其神通修为确是强绝,敢与被佛门庇护的天庭叫板之人,没有几把刷子凭什么率军打上南天门,击杀不少天庭正神,是以闻言之下五人虽未收回剑气,却是停下手中动作,由凌空上前问道:“既是鬼帅出言,我等自当听从,不知鬼帅有何言语告知,我等在此恭候。”

    韩信闻言,笑笑说道:“几位历经劫难终成大罗之道,确是可喜可贺,然几位可知此乃何人,莫看他一身袈裟,端坐九品莲台,身后佛光映照,便将其与灵山佛门那般秃驴混作一谈,先前几位与其一战,不过是因这猴子好斗成性,见得几位剑阵威势极强,一时手痒难耐,故意不作解释,执意要与几位一战才肯罢休,如今他的瘾头已过,本帅便只有来作个和事佬了,此人便是那曾经大闹天宫,此后又以元神护持唐僧取经证道的,花果山美猴王、齐天大圣是也,如今在天界傲来地界统领一万妖仙。”说完笑吟吟的看向凌空等人,其意自明。

    凌空等人闻言,不由大惊,自己等先前竟是与齐天大圣一战,难怪以五诀剑阵之力,也未斩得此人,这齐天大圣的修为乃是堪比佛祖、三清地人物,且此人在道成之际曾被天庭欺压,导致大圣一怒之下打上了南天门亏幸亏佛祖亲自出手,否则数千年前天庭便该消亡了,那轮到其威风许久。

    是以凌空知道这佛光耀耀的毛脸之人,便是那威震三界的齐天大圣,不由心下释然,心中敌意自是消去,这齐天大圣虽是受了灵山的的佛位,然其本性却并不似灵山诸佛一般循规蹈矩,而是一向我行我素,行事间无甚顾及,乃是一位真情真性之人。剑门五子虽皆是不轻易服人之辈。然对这齐天大圣。还是一向仰慕有加,不为别的,只为此人不畏强权之故。

    剑门五子因为剑阵之助,此时心意相通。当下齐齐对美猴王恭身一礼说道:“吾等剑门弟子见过齐天大圣,先前不知真颜,多有冒犯,祈请前辈勿要怪罪。”

    齐天大圣闻言之下,豪迈一笑说道:“几位何来冒犯之语,先前一战。乃是老孙见几位剑阵精奇,一时手痒难耐,故意与几位求得一战。

    说道冒犯,实在是俺老孙自找的,却是怪不得几位,不过适才一战,几位最后那招便是老孙也是几乎抵敌不住,不知可是上古大神后典传下的射日神技。老孙适才亲身感受了一番,确是无与伦比,如是几位能明了混沌本源之道,此技一出,则天下莫可抵御。”

    剑门五子闻得大圣之言,当下便由适才主阵之人凌空上前说道:

    “吾等末学后进,实不敢当大圣赞誉之言,适才施展之技吾也是灵机一触而得。此前确是不知我剑门五诀剑阵还可如此施展,是以实是答不了大圣此问了。”

    大圣闻言却是将手一挥说道:“无妨,老孙也不过是好奇之下,方有此一问,此来不过是闻得鬼帅那厮反攻天庭,是以来此看看热闹,且看佛祖会否在此出手,不过看来是老孙多虑了,此时灵山那边为防范修罗、夜叉二族,诸佛绝不敢擅离灵山,否则若是被二族趁隙攻上灵山,灭了佛门心灯,只怕阿弥陀佛也会急地自那混沌重临,那时候释迦这位现在佛恐是只有涅盘让位,教弥勒佛主理灵山了。”

    灵山诸佛之事,剑门五子自不知晓,是以此时亦是不好说些什么,反是鬼帅韩信闻言下说道:“灵山那般秃驴虽是讨厌,不过其等修为确是不凡,若不是算准了诸佛不敢擅离,本帅便是再狂妄,也不敢随意攻击天庭所在,虽说三清、原始等袖手,但若释迦亲临,又或是燃灯、准提等过去佛来到,本帅地大军难有此战果,不过将天庭毁于一旦的还是你这猴子,若非大圣好斗成性,这天庭所在也不会便成如此模样,大圣说是来看热闹,本帅却是以为大圣此来恐是来看天庭笑话的吧。”

    大圣闻言却是笑骂道:“你这天杀的,自己率众来攻,却是将那祸事往老孙身上拖,莫非是怕原始、老君两个老儿将你当作出头鸟儿灭了?你这鬼帅也是威震一方地人物,怎地却是如此的没有面皮。”

    韩信闻言之下,却是哂笑道:“原始、老君那两个老儿乃是鸿钧道人的亲传弟子,神通修为之高,乃是超脱天地束缚之辈,那似我等虽是略略了悟得些许前因,却是身在此间,超脱不得,只可做到借天地为己用,无法达到纳天地为己用,一个借,一个纳,虽不过是一字之差,然其中高下却不是能以道理计,本帅便是怕了他二人也不是什么羞耻之事,不似你这猴子,不知自己吃几碗干饭,硬是要与释迦叫板,以至元神被镇在五行山下五百年,身躯则是被那秃驴擒去灵山,日日受佛法熏陶,导致最后不得不受了佛门的果位,否则元神的妖力与身躯佛念无法相融。如此不识时务、吃亏之举,本帅自不会为之。”

    大圣闻言下大怒,一把将自己身上的僧袍扯落,周天光华一阵变换,已是变作头戴凤翅紫金冠,身穿九龙绕身锁子甲,足踏籁丝步云履地美猴王,那周身佛光已尽数不见,只觉阵阵彭湃气息扑面而来“竟是好不霸道,那金箍棒也是掣将出来,戳指韩信说道:“你这天杀的泼皮,竟敢如此说俺老孙,莫非是讨打不成,来来来,且看你这厮能接得老孙几棒!”

    韩信闻言却是摇手说道:“你这猴子好没道理,本帅适才所说皆是实言,大圣却是如此恼怒,莫不是被本帅戳了你的痛处,教你这猴子在后辈面前失了颜面,便要报复本帅不成,若如此、大圣地气量未免是狭小了些,竟是为了这些小事而动肝火,却是白白教本帅如此尊崇大圣了。”

    大圣闻言之下,重重将金箍棒在地上一顿,震得这残破不堪的天庭晃动不已,一手指向韩信说道:“你这泼皮莫要大言相欺。且将你那狗头伸来。教俺老孙敲得一棒,看是你嘴皮子利害,还是老孙的棒子利害。”

    韩信闻言笑道:“大圣莫非是失心疯了,以为某家傻了不成。竟是说出如此言语,真真是幼稚之极,本帅实在不知你这猴子当年是如何博得诺大的威名,莫非皆是只凭一身蛮力不成,实在是可笑啊,弗某乃是用兵之人。用兵之道博大精深,岂是你这猴子能明白地。”

    大圣闻得韩信调侃之言,却是忽将金箍棒一收。哂笑道:“你这泼皮莫想激怒了俺老孙,你这厮自夸乃用兵之人,却是个看不清大局之辈,否则当年也不会被那刘邦之妻诱入宫中所杀,更是曾有为求活命,卖友保身之举。最后亦是犹如水中捞月,那似俺老孙敢作敢当,比你这泼皮实在是高明了许多。”

    韩信闻言那甘示弱,当即反唇相讥,当下二人是互揭短处**,争地是面红耳赤,那里再有半分威震一方之人应有之仪态,到似两个泼皮无赖一般。直教一旁围观地天庭众神看的是目瞪口呆,凌空等师兄弟也是未曾想到,这两个修为绝顶的人物竟会如此失态,有心上前劝解,却是不知该如何言语,是以也是在一旁相待,只等二人吵够了再言其他。

    那知道又过得一刻,二人争吵不仅未曾平缓,却还越趋激烈,眼看便要一言不对便是动手相搏之态,凌空此时再也不愿二人如此争吵,正待不顾其他,上前劝解之际,却是突见二人同时身形一隐,看得凌空大急,以为二人动手在即,当下心念传过,剑门五子立时结成剑阵,五诀剑气同时激发,直向二人中间落去,竟是欲分开即将争斗地二人。

    那知待凌空等身形落下,这妖魔二人的身形却是在凌空等五子阵势外出现,手中同时抓着一人,只闻那鬼帅韩信此时说道:“护法尊天菩萨确是了得,竟可在本帅与那猴子的神念之下躲藏此处,若不是我与大圣演出这一场好戏,终是以动手引得菩萨心念一分,恐还无法如此轻易的将菩萨擒住,只凭此点菩萨也是足可自傲了,便是那灵山之上,能够胜过菩萨之人,除了诸佛之外却是难寻。”

    那韦驮护法天尊被这二人抓在手中,却无丝毫惊惶之色,闻言下先对美猴王点头为礼恭声说道:“小僧见过斗战胜佛佛驾,愿我佛德行广大,无远弗届,早返极乐再渡世人。”随后又微笑对韩信说道:“鬼帅赞誉之言、小僧愧不敢当,小僧能够藏于虚空,躲过鬼帅及斗战胜佛神念感知,实非小僧之功,乃是小僧来前佛祖赐下的真言相护,以纳须弥于芥子之术护住小僧身形,这才侥幸藏得些许时候,不想却还是为鬼帅及斗战胜佛之神念查得,更以相斗之言引动小僧心神,实在是小僧修为未够之故。最后还请鬼帅莫要以菩萨相称小僧,小僧如今地果位不过是诸天之属,便是罗汉地果位也未修得,如何敢受菩萨的称呼,是以小僧还请鬼帅收回前言,直呼小僧之名便已是足矣。”

    鬼帅闻言哈哈一笑正要言语,大圣已是说道:“韦驮天尊休要自谦,按佛门释迦那秃驴的说法,韦驮天尊乃是佛门第一千位成佛者,待诸佛入灭便要韦驮天尊渡化世人,那泼皮虽不是什么好货,不过那菩萨之言却也未错,佛门四果位,佛、菩萨、罗汉、诸天,皆需一步一踏,然你韦驮天尊却是不需要如此,当初你皈依佛门之前,便已是肉身成圣之尊,佛门之号便是护法尊天菩萨,后来不过是释迦那厮算定你虽修为足够,然德行却是不足为佛,这才将你之尊号改为诸天之列,称做灵山护法,需守护诸佛入灭方可成佛,以此磨炼你之心志,不知俺老孙所言可有差错。”

    韦驮闻言下仍是笑容满面说道:“斗战胜佛乃是在我佛门前三世佛,中三世佛、后三世佛之列,此时虽是斗念难消,不解佛祖真意,然斗战胜佛乃是我佛门之尊天王佛之属,此事绝无偏差,以斗战胜佛之德阶,且诸佛本是一体,小僧诸事又怎能瞒得了我佛,所言怎有偏差。”

    三人在那里一问一答,围观地天庭众神及剑门五子方知,先前之举乃是二人为查探那佛门护法故意如此,否则以二人的的修为境界,怎会为此小事而妄动无名。是以此时皆不敢打扰,且看这二位神通无边之人如何处置那佛门护法。

    而剑门五子此时亦是散了剑阵,自去一旁歇息,一边互诉离别之情,一边待大圣及鬼帅向那佛门护法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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