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警察局,许冰清对许鸣昊说道:“我觉得咱们有必要去一趟钱塘祖墓,去看看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不管发生什么事,钱塘派的人都不会这样离开祖墓。”

    “正有此意。”许鸣昊知道既然没能从这两人嘴里扒出什么情况来,那只能去他们的老窝看看发生了什么:“钱塘祖墓在哪?”

    “额。。。”许冰清被这个问题给问住了,虽然她知道地方,但是从来没自己开车去过,如今两个看不懂地图的人凑到了一块,只怕要找到这个地方还是会有些困难的。不过许鸣昊却很喜欢迎难而上:“没事,咱们边走边看,顺便欣赏一下这沿途的美景。”

    许冰清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不过好在她对这个地方有些大概印象,开车过去也不至于会迷路。许鸣昊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准备在车上尽情享受。许冰清有些不乐意地说道:“你说活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开车也就罢了,还吃这么多零食。这像话么?”

    “这。。。跟男人不男人好像没关系吧。”许鸣昊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着许冰清:“再说了,这大男人。。。这大字是从何说起呀。”他这一段荤味十足的话让许冰清顿时心跳加剧,脸蛋通红,接着便不再言语了。

    两人沿着省道开了足足有两个小时,当经过一个小镇的时候,许鸣昊有些眼熟,他立马喊停下。许冰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惊喜地说道:“你怎么知道在这?”

    “啥?”许鸣昊心中的异样感渐渐升起,这个地方是他曾经落难了被救上来的地方。他看了一下小镇路口的牌楼上,赫然写着祖木二字,他这才想起来这个地方的名字叫祖木村。“不会这么巧吧。你说的祖墓不是墓穴的墓,而是木头的木?”

    “这祖木自然也是祖墓,里面有他们世代守护的墓穴,但为了面上好听,改墓为木。钱塘派一直居住在此。每个人都亲和客人,只是那孔长老和张秀不知为了什么叛出钱塘。”许冰清也学着他的样子戴上了口罩和帽子,因为她来过这里,不想被人认出来。两人不想太招摇,于是把车子停在了村口旁的一个停车场里,然后徒步下了车。再次来到这里,许鸣昊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谨慎期间,他和许冰清再次一前一后地进了村,两人隔了足足有一百米的距离,只是两人的行头极为相似,看着倒像是一对吵架的情侣。许鸣昊怔怔地走在村子的大街小巷,寻找着那户救过自己的人家,他还记得那个小朋友名叫张文强。“冰清,今天这村子里怎么这么冷清,看着只有老头老太呢,年轻的一个都没看见。”他有些奇怪,现在这个时候,正好赶上中午吃饭的时候,村子里一个年轻人都没看到。于是他找到了一个面相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老爷爷问道:“大爷,我想问一下张文强家在哪啊?”

    “啊啊啊。。。”老大爷眼神呆滞,目光一直看着地上,听到他说话也一直在啊啊啊地叫个不停,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许鸣昊有些郁闷地换了一个人来问,但是也是同样的情况。此时他才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的老人好像都不会说话了。”他记得上次在这的时候,也见过几个老人,并没有他们这种情况。

    “是有些问题。我好像知道年轻人都去了哪里。”许冰清在一户人家的门口看到了一本日历,今天这个日子被水笔圈了起来,并在旁边写道:“祭海节。”

    “祭海节?”许鸣昊看了看不远处的海面,依稀可见几艘渔船的影子。许鸣昊赶紧往回找到了许冰清,然后拉着她来到了码头边上,指着海面说道:“你看那里的船,年轻人会不会都去祭海了?”

    “很有可能。”许冰清眯着眼睛看着海面,她的视力最近一直不好,加上晚上用眼过度,现在在阳光下看东西有些恍惚。

    “你该去配副眼镜了。”许鸣昊瞧她的样子格外不舒服,随后又开了一句玩笑:“不然到了晚上谁是谁都分不清了。”

    许冰清一听这话立马在他裤裆里掏了一下,笑着说道:”这个还是认得的。“

    “你。。。你现在越来越猥琐了。”许鸣昊紧张地四下看了一圈,生怕被人瞧见他们这个不雅的行为。

    许冰清满不在乎地说道:“这叫近墨者黑。”

    “我可白着呢。”两人一通狡辩的时候,突然远处的渔船发生了一个巨响,接着火光冲天,一股浓浓黑烟直冲云霄。岸上的两人被这一声巨响给吓了一跳,差点跌倒在地。

    两人互相搀扶着看向远处,许鸣昊有些着急地说道:“不好,发生了爆炸。船和船靠的还近,很难不受牵连。”

    “现在怎么办?”许冰清不安地看着海上的滚滚浓烟,心里想着钱塘派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先来报警。”许鸣昊拿出手机打电话,往回看的时候,发现村里的

    老人都双手合十地看着出事的地方,没有一个人有惊慌的神色。他下意识地拍了拍身边的许冰清:“冰清,你看,这些老人的神情好奇怪。”

    许冰清回头望去,这些老人的眼神没了刚才的呆滞,似乎恢复了一些活力,而等她再看向海面的时候,海上的火光已经没了:“就这么一会功夫,火就灭了?”

    许鸣昊也觉得这很不可思议,就好像天方夜谭。这时只见远处的渔船在他们的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大,看起来他们正在返航。这种诡异的事,这两人还是头一回见到。当一艘艘的渔船重新回到码头,而海上的浓烟也渐渐小了下来。许鸣昊拦下了第一个上岸的渔民,说来也巧,这人竟是张文强的父亲。许鸣昊略微激动地指着自己:“张大哥,你还认识我么?”

    张文强的父亲张刚一眼就认出了许鸣昊,他也是很兴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许兄弟,你怎么来这了?”

    “我正好经过这里,想着你们就住在这,特地来看看你们。”许鸣昊没有如实相告,他怕给他们带来麻烦:“文强呢?”

    “大哥哥?”张文强这时从船上跳了下来,当看到许鸣昊的那一刻,他可激动多了:“大哥哥,你是来看我的么?这是你女朋友么?”

    许冰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张刚身上,认了许久她总算认出来了,张刚正是钱塘祖墓的守墓人,也就是现在钱塘派的帮主。她悄悄从背后捅了捅许鸣昊,小心提醒道:“他是钱塘派教主。”

    “啥?教主?”许鸣昊一不留神直接喊了出来,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张刚。

    张刚愣了一下,随后看了看他身后似曾相识的女子,又看了看许鸣昊:“看样子许兄弟不像是路过吧。”

    “嘿嘿。”许鸣昊挠了挠头:“实不相瞒,还真是有事。”

    “走吧。咱们边走边聊。”张刚独自走在了前面,张文强则围着许鸣昊和许冰清转圈,不时地问这问那的。和他闲聊后,许鸣昊总算知道了他们这个祭海节的习俗。原来这一天不管男女老少,只有在祭船完全沉入海底时才能说话,并且村里的青壮年都要去海上实地围观,这也就是为什么村里只留下了老人,而且老人都不说话。

    许鸣昊恍然大悟地说道:“这样说来还真是巧

    ,我们正好赶上了你们这神奇的祭海节。”

    “大哥哥,你要是早一点来的话,我们还能带你一起去海上围观呢。”张文强想到刚刚爆炸的场景,脸上的兴奋劲还没过去。

    “住口!”张刚突然回过头,锐利的眼神看向儿子,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随后他带着一丝抱歉道:“小孩子家不懂事,这祭海乃是一个严肃的事,听他说着像过家家一般。”

    许鸣昊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严厉的张刚,他悻悻地点了点头,然后拉过张文强,继续往他们家里走去。进了小院子,张刚停下了脚步:“文强,你去里面烧点水,泡个茶。”支走了张文强,张刚招呼二人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许兄弟这回专程前来,不知有何事啊?”

    许鸣昊这时候才发觉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面相老实又不苟言笑的男人,他常年如石刻雕塑的脸鲜少有表情,今天倒出现了几个细微的表情,耐人寻味。张刚揉着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微红,应该是被刚才大爆炸产生的浓烟给熏到了。揉了许久,他才觉得舒服了一些,随后带着歉意说道:“抱歉,眼睛有些酸。”

    许鸣昊面带微笑着摆了摆手,随后道:”是这样的,张大哥,我们前来是为了张秀和孔长老的事。”

    张刚的表情没有明显的变化,就连语气都没有异样:“他们怎么了?”

    “他们涉嫌杀人。”许鸣昊双目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张刚,想好好看看他的反应。不料让他失望的是张刚并没有表现出吃惊和害怕。而这时张文强端着茶水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哥哥,来,喝茶。”

    “好好好。文强真乖。”许鸣昊在桌子脚下踢了踢许冰清,然后对着张文强说道:“文强,你带冰清姐姐去玩一下,我和你爸爸说点事。”

    “得嘞!”张文强一听要玩,立马活蹦乱跳起来:“冰清姐姐,我带你好好转转。”

    许冰清白了许鸣昊一眼,然后跟着张文强离开了。张刚抿了一口茶,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张秀和老孔年前的时候就私自出村,我村规矩,离村半年便永不回村,因此他们已经不算是我祖木村的人了。”

    “这样啊。他们是为什么出村呢?”

    “哎,这事也怪我不好。”这时候张刚的脸上总算泛起了涟漪。“当初张秀老母亲病重,镇上的医院根本没法医治,等送到市里的大医院的时候,就只剩下半条命了,那医药费也不是普通的贵了。咱们村,你也看到了,经济不

    富裕,我也没能力带领钱塘一派走出穷困的境地,最后绝望的他一气之下便离了村。孔长老是看着他长大的,因为放心不下他,追了出去,之后便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情,看来这张秀、孔长老作恶也是被逼无奈啊。最后许鸣昊又问清楚了张秀的母亲住的那家医院,然后便准备起身告辞了。张刚也站起了身,他突然说道:“和你同行的是冰心圣女吧。”

    许鸣昊犹豫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那是我妹妹——许冰清。”

    这时候,张文强和许冰清也回来了,许鸣昊摸着张文强的大头,笑着说道:“文强,哥哥先走了,下次再来陪你玩。”

    等二人上了车,许冰清立马说道:“这钱塘祖墓绝非表面看起来得这般平静。”

    “这话怎么说?”

    “刚才我有意无意地问了文强一些祭海节的事情。”许冰清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压了压惊:“他说祭海节需以活物祭海,方能换他们一年太平。我问是什么活物的时候,他却也不清楚,但绝不是普通的动物,甚至不是动物。”说到这,她再次喝了水,随后深吸一口气:“他说他有时候会在关押祭品的船外听到婴儿的啼哭。”

    许鸣昊心头一凉:“不会吧,该不会是他听错了吧。”

    “没有,我反复问了他几次,他都说没听错。”许冰清脸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一下,显然她在想着最坏的事情。

    就连许鸣昊都胃里也翻滚了几次:“你。。。你有没有让文强保密?”

    “嗯,我让他忘了我们的谈话。”许冰清点了点头,她到现在还有些不知所措,面对这样一个事情,她无论怎么也保持不了冷静。

    “这事咱们暂且忘掉。”许鸣昊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因为这时候徐友辉打来了电话。

    “喂,徐大哥,找到资料了吗?”

    “是的。你现在方便么?”

    “我们大概要两个小时后到你那。”许鸣昊没想到徐友辉效率这么高,才短短半天就搞到了李景松的全套资料。挂了电话,许冰清立马全速开往徐友辉家,之前两个小时的路程她只用了一个半小时。等到了徐友辉家,许鸣昊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来开,徐友辉的电话也打不通。这不禁让他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他人会在哪呢?”许鸣昊凝眉沉思起来。

    “我从厨房的窗户进去看看。”许冰清发现电梯旁的窗户正好可以看到他家的厨房,而且厨房的窗户开了一个小缝,应该是用来通风用的。

    “这里可有十层楼高,你行不行?”许鸣昊从窗户朝下看了一眼,两条腿也软了起来。

    “放心。我不还拎着你上过顶楼的么。”话音刚落,许冰清就消失不见了,等许鸣昊再次见到她时,她已经到手勾住落水管,用脚打开了徐友辉家的窗户。

    见她一下子就进了房间,许鸣昊立马来到了门口,不一会儿,门也开了。“屋里没人。”许冰清进屋的动作这么大,屋里有人的话应该早就发现了。

    许鸣昊从鞋柜里拿出两幅鞋套,和许冰清一人一副地穿上后说道:“别留下痕迹,不然一会他们碰巧回来了就尴尬了。”说完他开始四下查看了一番,突然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门口的鞋柜上放着两把大门钥匙,一把车钥。“冰清!你看,这里有两把钥匙还有车钥匙。他们应该没出去啊,不然钥匙不会留在了家里。”

    许冰清有些担忧地说道:“他们不会有事吧。”

    许鸣昊安慰道:“别急,咱们再四处看看。我再给他打电话试试。”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四处看着。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了嗡嗡的震动声,两人同时精神一震看向对方。“快找找。”最后他们在沙发底下找到了徐友辉的手机。

    “现在怎么办?他手机也没带在身上。”许冰清只觉得今天遇到了许多的怪事,一件件的接踵而来,让人无从应对。

    “这个手机。”许鸣昊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突然双目射出两道精光:“是他故意留下来给我们的。”

    “你怎么知道。”

    “因为。。。”许鸣昊点亮手机屏幕,然后举到了许冰清的面前:“你看,这是他的来电记录,在他打给我的一分钟后,他接了一个陌生电话,然后他又试着给我打了几次电话,但每次在还未拨通就挂了,说明那时候他的内心很煎熬和犹豫,有什么事情困扰着他。他很想告诉我,但是现实告诉他,他不能打给我。”

    “会是什么事让他这般纠结呢?”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有人用他的妻子威胁了他。你看,屋子里虽然整洁干净,但厨房的餐具洗了一半,试问换做是你,你洗碗会洗一半然后人就出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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