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宿敌,宿敌,瓦西里,你为什么总把宿敌这个名词挂在嘴上?”又一个声音说道,“德国人也好,ri本人也好,是我们的敌人吗?不,依我看不是这样的,他们只是帝俄的敌人,他们对我们的敌意,也是在特定历史环境下产生的特定矛盾。レsiluke♠思♥路♣客レ如今,我们的苏维埃人民政权已经建立,帝俄早已灰飞烟灭了,这种历史沿袭论的观点,难道还有必要继续沿袭下去吗?”

    “没错,我们现在应该集中去做的工作,就是将斯大林同志的工业化路线推行到底,以坚定不移的脚步向**的方向迈进。”这是人的调门比较高,一看就是长期从事理论工作的。

    我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心里对持有这些论调的人充满了鄙视。千万不要以为长期从事理论工作的人就具备多么高超的政治嗅觉,那是两回事。就像刚才这几个争吵的人,我敢说,要是让他们谈马克思主义普遍联系原理,他们都能滔滔不绝的谈上几个小时,可在实际的理论阐述中呢?他们却把这些原理给忘了。

    在如今的苏联国内,战争威胁论和工业化路线是相悖的吗?它们之间存在无法共生的矛盾吗?答案显然也只能是否定的,战争的威胁需要工业化的大发展,而工业化路线的实施,也需要战争威胁论做理论后盾,可以说,任何一个将两者割裂看待的想法或是说法,都是与斯大林同志的理念相违背的。亏他们还争吵的这么激烈,估计旁听的加里宁和什维尔尼克都要笑到肚子抽筋了。

    知道这里面包含了一个什么样的问题吗?没错,就是基层理论工作者因缺乏宏观视角而形成的理论基调错误。基层的始终就是基层的,他没有参与大政方针的制定,也没有参加国家基准策略的谋划,甚至都不清楚国家现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就在这种情况下,他却偏偏利用手中的理论武器,以自己的视角、自己所接触的环境为出发点,大谈国家政策的得失,这不是儿戏又是什么?

    同志们啊,要注意高度,高度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嘛,这个所谓的高度不是说你的身高,更不是说你的血压、血糖、血脂高,而是指的认识的高度、理论的高度,对于一名有志向的官员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

    大礼堂里一如往常般的喧闹,但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真正到场的人并不多,我走进去的时候,第一时间便在全场逡巡了一眼,发现只有主席台附近的前排位置上坐了稀稀拉拉的二十几个人。

    就在这二十几个人中,有十几个都是我在过去一段时间里所熟悉的“理论工作者”,还有七八个则相对陌生一些。不过,在所有这些人中,真正吸引我注意力的,只有那么四个人:一个谢顶光头,一个大胡子,两个小胡子。

    谢顶光头就不用说了,斯大林同志最信任的秘书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戴着圆形眼睛的大胡子是早年参加革命,到现在仍旧幸存的加里宁同志;穿着灰格西装,打着领带,总是面无表情的小胡子什维尔尼克同志,以及穿着灰sè呢料列宁装,脸上总是带着和煦笑容的ri丹诺夫同志。

    我的出现,并没有在现场引起任何波澜,最多只是有人回头看看,冲我点头笑一笑。

    尽管是第一次在这里见到ri丹诺夫,也知道将来肯定会到他的身边去工作,不,准确的说,是卧底,但我的脸上仍旧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只是那么安静的走过去,在离着这些大人物最远的第一个位置上坐下。

    我是想低调一点,至少是要“表现”的低调一点,但这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越是想要高调的人,往往越是高调不起来,而越是想要低调的人,却总是低调不成——没办法,像我这么光彩夺目、钩深致远、卓尔不群、怀瑾握瑜、光风霁月式的人物,真是到了哪里都低调不下来啊。

    就在我刚刚找到位置,屁股才沾上座面的时候,一直面带微笑的波斯克列贝舍夫便点了我的名字:“弗拉斯·达维多维奇同志,为什么坐到那里去?快我这里来,有些事情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唰的一下,我就感觉到会场中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汇聚过来,齐刷刷的盯在我身上。毋庸置疑,在这里的所有人中,我是年龄最小的一个,不巧的是,我也是这些人中对“社会主义jing神文明建设”理论的形成贡献最大的一个。这样的事实,原本就让我在这里的地位很尴尬了,可波斯克列贝舍夫这家伙,每次出现在这里,都要刻意的对我表现出一种很近亲的态度。

    这是一件好事吗?如果你有疑惑的话,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所谓“捧杀”的技巧就是这么玩的,如果仇恨也可以用“tnt当量”来计算的话,那么令人尊敬的波斯克列贝舍夫同志为我拉来的仇恨,至少有500公斤的样子。

    看向我的目光中,自然也包含了ri丹诺夫,我感觉得到,他在听到波斯克列贝舍夫喊我名字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把视线投了过来,随即,又侧身过去,同坐在他身边的那个穿着军装的家伙低声交谈了两句。

    尽管很不情愿,但我还是不得不重新站起来,带着一脸虚伪的笑容走到波斯克列贝舍夫的近前,就在隔着一把椅子的地方小心坐下。

    “呵呵,恰普林同志虽然很年轻,但是一向都很谨慎,”或许是看到我谨慎入座的样子,波斯克列贝舍夫扭头同他身边的什维尔尼克说笑道,“他的那篇文章,已经将他在理论学习上的水平和对理论把握的jing准表现无疑了,可是在这个临时的群体里,他却一向是发言次数最少那个。”

    我看到什维尔尼克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他表达笑意的方式,说真的,一般人即便是脸腮上落个蚊子,肌肉抽动的幅度都比他那个“笑”来的大。

    “来,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几位同志,”波斯克列贝舍夫转回头来的时候,似乎才想起要帮我介绍一下在座的几位,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那个坐在ri丹诺夫身边,穿着军装的魁梧中年人便首先开了口。

    “弗拉斯·达维多维奇·恰普林同志,你是明斯克人吗?”魁梧的军官声音有些沙哑,但说话的腔调却底气十足。

    “是的,”我不认识这个家伙,在这里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他身上的军装也没有配搭领章,也看不出是什么级别。

    “明斯克特罗扬诺夫镇?”军官见我点头,紧跟着又问道。

    “是的。”我有点疑惑了,但却还是点头说道。

    “认识达维多·季诺维耶维奇·恰普林同志吗?”军官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坐直了,他严肃的看着我,沉声问道。

    “当然,那是我的父亲,他在1920年保卫佳赫斯克的战役中牺牲了。”我本能的回答道。尽管这个所谓的父亲我从没见过,但他的履历我却是背的一清二楚,毕竟这也算是我的一份资历,随时都能拿出来的。

    “向达维多·季诺维耶维奇·恰普林同志敬礼,”听我把话说完,军官站起身,对着礼堂南侧墙壁上悬挂的党旗敬了一个礼,随后便握着我的手,说道,“弗拉斯·达维多维奇同志,你的父亲是个令人尊敬的布尔什维主义战士,红军政治部优秀的第一代政治委员,能看到他的后人还健在,是我这次来莫斯科最大的收获。”

    我有些不知所措,主要原因是,我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到底是谁。

    “怎么,格奥尔吉,听起来你和弗拉斯·达维多维奇同志还有些渊源?”坐在军官旁边的ri丹诺夫做出一副讶异的表情,用很亲切的称呼叫出军官的名字,问道。

    “是的,”军官仍旧握着我的手,似乎有些唏嘘的说道,“您是知道的,当初我曾经在骑兵军的第一骑兵师服役过,做过1团2连的连长,当时,我的团长是尼古拉·米哈伊洛维奇·德罗诺夫同志,政治委员便是达维多·季诺维耶维奇·恰普林同志。”

    或许是被勾起了曾经的某段回忆,军官炯炯有神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曾经在达维多·季诺维耶维奇同志的身上学到过很多东西,他是个真正地风格高尚的人,有深厚的理论素养,待人真诚……可惜的是……”

    可惜什么,军官没有说,不过在场的人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说实话,我对早早挂掉的老头没有任何缅怀的心理,不过看到军官那副表情,我也不得不做出一副悲痛的表情。

    “每一个为苏维埃事业贡献过热血的人,都是值得我们尊敬的,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鲜血没有白流,如今,我们在斯大林同志领导下所取得的成就,已经完美的证明了这一点。不是吗?我的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同志?”ri丹诺夫拍着军官的肩膀,一脸神圣的说道。

    格奥尔吉·康斯坦丁诺维奇?!我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响,朱可夫?!这家伙竟然是朱可夫?!

    (培训就要结束了,轻松的ri子到头了,以后尽量保证每天两更,也尽量保证……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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