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嚓……嚓”
气氛骤然又紧张起来,小姝的这近千死士面露狰狞,嘁哩喀喳又将兵刃拔了出来。
煞气凝滞,凶气逼人。
我明显看见了五个冰人脸上在微微颤抖,他们知道自己马上要面临的是什么!
“我们说的都是真的,没敢有一丝思隐瞒。那崔珏的阴元确实好像还有意识,他自己就落在了这些冰甲人之中,我们也确实不知道那阴元现在何处!”五个冰甲人慌张地喊道。
我不禁冷笑一声道:“既然如此,你们特么的还和我讲什么条件?你们去和地藏王菩萨谈吧,我负责送你们到撕裂地狱去!”
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听到这玄冥的阴元竟然还活着,我马上心就缩在了一起。
为了这一天,我等了这么久,我不容有一点闪失。
为今之计,索性就像吴杨所说,你可枉杀千人,不能放走一个。
所有恶鬼的目光都在看着我的剑刃,只要这剑锋一扫,一场决战马上打响。
五个冰人见最后的余地已经没了,个个面如土灰,也只好举起了手里的兵甲,准备最后一搏。
空气布满紧张的气氛,厮斗即将来临。
热血早已澎湃,鬼群开始助威跺脚,宗庭山的大地在颤抖,那个“杀”字我都已经喊道了嘴边,忽然看见一条鬼船上漂来了两个人。
“卜爷,等等!”
开口说话的是木爷,身后还跟着蓬头散的郁。
木头一声在家道袍,表情坚毅,虎目炯炯有神,国字脸上的点点皱纹好像是尚未恢复的疤痕,应该是上次我俩在弱水河畔决战时留下的,至今还没恢复!
至于郁,蓬头垢面,一身破衣烂衫,脸上仍旧是那副精神病患者一样的笑容。不过,我先前就怀疑,他并非真的疯了。此刻,在看见他,我就越确认,这人绝对没疯,因为那眼神如此的凶心勃勃,不像是一个疯子的瞳孔!
小舟到岸,木头一纵身,跳了下来,面无表情穿过冰甲人走到我面前,打量了两眼问道:“卜爷,是你吗?”
我才想起来,自己还是少帝的那副皮囊呢!
“木爷,你怎么来了?苍颜他们还好吗?”我迫不及待问道。
木头一向呆木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点兴奋和感伤的神色,低声道:“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那天狼狈跳出,我以为……”
“以为咱们兄弟再也见不到了?”我一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木头用力点点头,低声道:“阳间的兄弟们都好,你放心!他们本来是想着一起寻你来的,不过被我挡了回去。你判断的没错,自从你出事之后,云城咱们住过的几个地方都出事了,几场冥火,烧的什么都没剩下!多亏我按你嘱咐,让他们西去昆仑山了。”
木头比我年岁大一点,对我来说,他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敦厚的大哥。木头行事果敢,又心思活络,所以,有些事情交给他办,我最放心不过!
“他跟你来这做什么?”我努嘴指了指郁。
木头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前两天突然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疯不闹了,非要让我带他来见你,还赌誓愿地说自己绝对不会跑,说你一定用得着他!我看他你都落拓成这个样子了,又见他似乎好像知道些什么,就带他来了!”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步步朝郁走了过去。
就是因为这个人,如果不是他,也许史刚就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他,玄冥就没法将我搅得鸡犬不宁。从某种意义上,郁的罪过,比田尚轩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史刚没死之前,我确实还没动杀他的决心,因为我总觉得,留下他,史刚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我没想到,玄冥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郁对玄冥来说,这个义子的身份和雨郎中、风闪多那些弟子没有什么不同,都是可弃的棋子而已!
既然他没有用了,那就没价值了,所以,他同样得为史刚、阿雅们偿命!
“郁,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人吗?吃里扒外的人,这些人就像是硕鼠一样,吃我喝我,还特么断我的臂膀。而你,就是这些硕鼠里最可恶的一只!”
郁脸上闪出一丝悲戚之色,微微开口,声音沙哑道:“我知道,你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所以,我来了……”
“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不杀你?我告诉你,我罗卜确实天性心善,可为还没傻到原谅一只毒蛇的地步!你,必死!”我怒骂一声,猛地扬起了巴掌!
“等一下!”郁面不改色,淡淡道:“我知道对不起你,我也不想苟且偷生。但是希望你给我一个机会……”
“机会,什么机会?”我冷凝问道。
郁咧嘴一笑道:“我要报复一个人,我那尊敬的义父,我能把他找出来!”
“你?”吴杨不认识郁,上下打量了一眼道:“疯子,你谁呢?你说你能找到玄冥我们就信?我信你个鬼,我要是信你的话,我们岂不都是疯子?”
小姝一摆手,示意吴杨别说话,朝郁问道:“你能在这三千兵甲中找到玄冥阴元落在了谁身上?”
“当然,呵呵,他是我义父,化成灰,我都能认出他。”郁两眼散出一抹凶悍之光,大声笑道:“玄冥,尊敬的义父大人,我装疯卖傻这么久,就是等着给你挖掘墓坑的这一天呢!百善孝为先,我得给你老尽孝啊!哈哈,以前,我以为我和雨郎中、阎宇森这些走狗不同,因为我是您的义子,后来才知道,我在你心中,同样也是个哈巴狗。可笑啊可笑,我从下就像个圈养的畜生,你让我咬谁,我就咬谁,可你还是把我放弃了。可你别忘了,我不是阎宇森、雨郎中那些蠢货,愚忠至死,我得亲自把您老人家挖出来啊,供罗卜鞭尸。呵呵……”
郁仰头狂笑着,开始在人群中来回穿梭。
他的目光如闪电一般奋力,鼻子和耳朵还能自主地轻轻颤抖,好像能用嗅觉和听觉辨识出什么是的!
我姑且相信他有这个本事,所以紧紧跟着他,一步不离。
走了足足七八分钟,郁脸上浮夸的笑容突然凝滞住了,盯着一个普通的冰甲人抬起了手!
“义父,您还想着借体重生呢?呵呵,我给你送终来啦,哈哈哈!”
说时迟,那时快,郁一指,这小兵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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