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让人着急的。



    这个没看身后的大屏幕,只是眼前三位星推官的面容,从平淡到吃惊到正常再到吃惊,张凡觉得身后大屏幕上的人气投票估计很精彩。



    终于,张凡没忍住看向身后的大屏幕,那上边的两道人气数字早就超过了一百万,这才四十多秒,大屏幕上的时间数字还在递减,而人气还在攀升,还是很快。



    张凡看着自己的人气值,就在自己回头查看的这几秒钟内,人气已经从一百万增加到二百万,而且还在暴涨,只是好像钟易轩的人气也再涨,还行不比自己的少啊,两个进度条一起破了两百万,然后一起破了三百万,然后时间截止,看不清尾数的人气值才停下。



    然后张凡笑了。



    钟易轩则是呆了,张大大也呆了。



    三位星推官对着大屏幕,然后看着张凡,也是默默无语。



    张大大这时拿起话筒,对着张凡说道:“渣男张,看着这投票,你有什么感想?”



    张凡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才说道:“没想到,真的没想到,竟然和钟易轩差了一票,我都以为凭借一首《偷渡凡间》赢定了,结果我真没想到。”



    张大大没再叫渣男张,而是叫张凡道:“张凡你知道么,刚才导播在耳麦你告诉我,在投票的时候满弹幕都是说投票给钟易轩的弹幕,说你自我膨胀,调戏网友。”



    “现在票数出来了,又是满屏不希望你走的,希望给你个机会,你说咋办。”



    张凡再次叹了口气道:“我有时间再唱首歌么?”



    张大大道:“导演同意了,现在我宣布钟易轩赢得这场比赛,下边有请张凡给我们带来最后一首歌。”



    所有人退场,张凡轻轻拨动怀抱的吉他,开始了他的弹唱。



    张凡一边弹奏一边说道:“猝不及防的意外,打乱了我节奏,也许我本来就没有节奏,也许像我这样本来平凡的人就应该谦虚前行,不应该膨胀自大,可能我错了,既然错了就要认,我张凡不怂、不怕,依旧会继续坚强地前行,一切都在歌里了。我在明日之子上最后一首歌,原创歌曲《像我这样的人》。”



    话语说完,口哨声响起,吉他依旧在弹奏,不疾不徐间,张凡的歌声在吉他伴奏中响起。



    “像我这样优秀的人



    本该灿烂过一生



    怎么二十多年到头来



    还在人海里浮沉



    像我这样聪明的人



    早就告别了单纯



    怎么还是用了一段情



    去换一身伤痕



    像我这样迷茫的人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歌声刚起几句,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就发出了弹幕。



    “我怎么感觉是在说我,这歌词写进了我心里,歌词娓娓道来,太好听了。”



    “好听。”



    “好听。”



    三位星推官在互相看,张大大耳麦中充斥着导演们讨论的声音,在想办法留住张凡,只是这一切张凡根本不会知道。



    张凡还在继续唱着,继续歌唱,只是声音中的情感也从不甘、愤怒,开始变得平淡,渐渐趋于平静淡漠,好似渐渐看开了,看明白了一切。



    “



    像我这样庸俗的人



    从不喜欢装深沉



    怎么偶尔听到老歌时



    忽然也晃了神



    ...



    像我这样寻找的人



    像我这样碌碌无为的人



    你还见过多少人



    像我这样孤单的人



    像我这样傻的人



    像我这样不甘平凡的人



    世界上有多少人



    ”



    终于,歌声渐渐终止,张凡抱着吉他一边弹奏一边向演播厅舞台后方走去,直到张凡走到第一阶台阶前,张凡才停下脚步,停下弹奏,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舞台,然后再仰头看了眼望不到天空的舞台顶棚,摇了摇头,这才下了台阶,默默地向演播厅外走去。



    单人前行满身的落寞,没人有掌声。



    张凡的离开,没有人拦截,而这首又是一首好得不能再好的歌曲,让人震惊到的歌。



    直播平台之上,弹幕随着张凡的离开也变得稀疏,也许吧,也许是他们不给张凡投票才导致张凡的离开,但这怪他们么,不是张凡膨胀的,来回在大家的心理防线上横挑,自己怎么会将票投给钟易轩。也或者张凡本来就不及钟易轩,是吧。



    只是张凡真的离开,许多人确实不甘,以后怕很难听到张凡写的歌。



    住宿的地方空空如也,没有其他人,其他的学员要么淘汰离开,要么还在录音棚,没人帮张凡收拾东西,更不会有人给自己送行。



    也许吧,张凡转头在自己住了半月的酒店客房内看了一圈,不由得一阵好笑,自己竟然有点留恋这个不算豪华的住宿宿舍了,自己真是没救了。



    没有什么迟疑,张凡摇了摇头,看着电视机上自己的影子自嘲的一笑,轻声道了声:“张凡你膨胀了。”然后才开始收拾自己的随身物品。



    随身物品不多,也就几件衣服,随便收拾下,装进行李箱,张凡就离开了房间。



    他不想和一起录制了三期节目的学员告别,也不想看到他们,至少这几天不想。



    本来就是竞争对手,私底下都各种是的不待见对方,在舞台上表现的亲如兄弟,一副恋恋不舍之态,私底下又何必呢,给自己弄得各种不自在。



    为了让自己自在,所以张凡收拾得很急,反正也就几分钟,张凡就拉着行李箱出了房门,乘着电梯向酒店楼下的酒店大厅走去。



    刚走进电梯,二十二岁人格的张凡,突然一愣,看着电梯墙壁上映射的自己的形象,一副淡然、寂寞、萧索的表情。



    看到这样的自己,张凡一惊,思索片刻,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另外一个性格感染了么,是融合还是只是记忆的涉及。



    如果融合了或者涉及过深,那自己还是自己么。



    好像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就如人类自身一样。人类自身每天都有几百万个细胞死亡,然后又有新的细胞补充,人这一辈子一身的组织都会被替换N次,那人还是那个人么?没人能给出正确答案。



    张凡的离开明日之子的舞台是张凡自己的事情,而很多时候,也是观众与节目组的事情。



    事情不大,但也不小。



    就在张凡离开明日之子的直播现场不久,直播平台关于张凡的话题就炸了。



    也就是这个时间段,明日之子第七期正式结束,直播关闭后,直播平台上弹幕依旧议论声不断。



    “张凡就是傻逼,这才第七期就膨胀成这样,淘汰得太对了。“



    “渣男张这三首歌太好听了,消愁和像我这样的人的歌词直接就写进了我的心里,太有感觉了。”



    “节目组大傻子,这样的歌手都给弄丢了,这届选手谁能写出渣男张这境界的歌曲。”



    “你们骂节目组干嘛,就该淘汰张凡,太膨胀了,敢调戏我们这些网友,就该淘汰他,节目组我们挺你。”



    明日之子虽然第七期虽然已经完结,但是直播平台的弹幕功能还可以用,节目组自然也会有人关注,但是还是被弹幕的疯狂和两极分化给震惊了。



    喜欢张凡是歌,不喜欢张凡的为人,太膨胀自大了。



    喜欢张凡的歌还想听张凡唱歌,但张凡又被他们投掉了,无法在上这个节目,那就只能给节目组施压,@节目组。



    只是节目组也不吃这些网友这套,既然淘汰了,节目组的几位导演也不会在让张凡上台,那不是拉出去的屎还要自己吃下去,想要恶心自己么,想什么呢。



    两个小时后,张凡的三首歌登陆网易云平台,歌曲点击量像疯了一样,一骑绝尘。



    一小时后,《像我这样的人》点击突破两百万,其他两首也有一百五十多万,三首歌就像开挂一样。



    一天后,《像我这样的人》荣登新歌榜榜首,第二天《消愁》新歌榜第二,《偷渡凡间》新歌榜第三。



    第三天,榜单被屠了,新歌榜、飙升榜、原创榜、热歌榜全部被屠,前三全部被张凡的三首歌占据。



    这一幕让众多的业界唱作人惊掉下巴,还从来没有一个人人能同时有多首歌曲同时占据排行榜,更何况还是一个人的原创。



    暗流之下,众多业界人士的人开始尝试联系张凡,只是他们却发现,竟然没有人能联系到张凡,张凡这人竟然犹如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节目组打张凡的电话,张凡的电话竟然关机了,给张凡所在的肿瘤医院打电话,张凡也没回去。



    而张凡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也不知父母是谁,这样众多的业界人士怎么联系。



    而此时张凡正在沈阳,自己的租住的房子中。



    房子不大,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单间,十几平方而已,还界出一个小小的卫生间,也算是一个小小的蜗居了。



    不过唯一的好处怕是,就是租金便宜,一月也才三百块。



    以张凡在医院实习的工资,一月两千二百块的实习工资,也就只能租住这种房子,其实还算不错了。



    不说其他,此时的张凡就躺在床上,四肢大张地平躺在床上,他此时已经躺了三天了。



    现在依旧是,眼神死死地盯着屋顶的白墙,翻阅着意外而来的记忆。



    知道了这些记忆,他才能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规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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