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回到房间,一直没有出来。直至第二日清晨,卿月推开房门,看到默迪站在门口,一怔,继续朝院外走去。



    “阿月,我们聊聊好吗?不要再和我怄气了,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默迪叫住卿月。



    卿月站住,转身看向他:“原谅你?那你说你错在哪儿了?”



    “我没有顾忌你的身体,对你造成伤害”默迪说。



    卿月走回来,在默迪前胸十足十的踹了一脚,默迪倒飞出去摔在地上。



    卿月走到跟前,继续问:“还有呢?”



    “除此之外,我不认为我做错什么”默迪起身。



    卿月越发来气,没等默迪站起,又是一脚,默迪捂着前胸咳嗽两声。



    卿月蹲到默迪跟前,揪着衣领,冷冷问:“那万金散呢,给我下药你也认为没错吗?!”



    “下药,是为了跟你拜堂,此事我绝不后悔。”默迪正了正身子,坐在地上。



    “好,那我也让你尝尝万金散的滋味,药呢?”卿月语气严肃。



    默迪低头不语,片刻后,看向卿月说:“万金散不似寻常药物,用量上要求严苛,若使用不当,会伤及性命。这样,我来调出和前晚一样的茶,你当时喝了两口,我也同样喝两口给你赔罪。可以吗?”



    “把药给我”卿月坚决地说。



    默迪深呼吸一下,又低下了头,半晌,默迪从怀里缓缓取出一个小药瓶,递向卿月,说:“希望你只用今天这一次”。



    卿月接过药瓶,回房取碗茶出来,当着默迪的面,打开药瓶,抖如些药粉后,把药瓶摔碎在地上。端着茶走到默迪跟前,说:“要么喝了它,要么从我眼前消失,你看到我的用量了,我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但我想你是知道的,喝不喝随你”说着把茶放到默迪身旁的地上。



    默迪看看茶碗,又看看卿月,似乎想说些什么,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口气。端起茶碗,缓缓一口喝下。



    片刻,默迪坐不住,瘫倒在地上。



    卿月看到虚弱至极的默迪,面无血色,气息微弱,犹如泄了气的球一般,心中隐隐有些后悔,蹲到跟前,用手推推他的手臂,叫“默迪——默迪——”,没有任何反应。伸手拽起他胳膊,俯身把默迪扛到肩头,送到客房床上。给他脱去外衣和鞋子,用被子盖好,然后出去了。



    卿月上午过来看了一趟,中午来给默迪喂点糖水,下午过来看一趟,晚上又给喂了点糖水。



    第二日早上,卿月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隔壁房间,看到默迪依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状况没有一丝好转。卿月慌了,“已经一天一夜了,自己当时只是几个时辰而已,怎么差别这么大?!默迪曾说‘万金散不似寻常药物,用量上要求严苛,若使用不当,会伤及性命’”想到这,卿月把手放到默迪的鼻息处,呼吸比昨天似乎更加微弱。叫:“默迪——默迪”两声,没有反应。



    卿月简单收拾一下,跑到山下请大夫。



    大夫认真把脉后,摇摇头说:“此人心跳非常微弱,其他脏腑功能都几乎停滞,恐怕命不久矣”。



    卿月大惊失色,“抱拳俯身,请大夫想想办法救救他”。



    “你知道他为何会这样吗?”大夫问。



    “因为——因为服用了过量的——万金散”卿月低头说。



    “万金散?”大夫重复着,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踱步。良久,大夫说:“万金散不是毒药,本身没有解药,只是药效强劲,用之必须谨慎。现如今,只能先用参汤吊着他一口气,他若能挨到万金散的药效散尽,就捡回来一条命,若挨不到……,唉!”大夫长叹一声。



    卿月看着床上的默迪,担心悔恨至极,含泪不语。



    大夫坐到桌前,写了个药方,递给卿月,“把药熬好,每隔一个时辰给他喂一勺,记住就一勺,多了他身体承受不了”叮嘱道。



    卿月把大夫送下山,抓药回来,让阿三把药煎好。自己则给默迪简单擦洗下脸和手。药煎好后,卿月捏开默迪的嘴,喂了一勺。试了下鼻息,很微弱。卿月表面看似平静无波,其实内心非常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成怕哪一刻那丝微弱的气息没有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卿月每隔一个时辰给默迪喂一勺汤药,寸步不离。转眼入夜,卿月背靠着床坐在地上,双手环着双腿,头埋在膝盖上,呜呜地哭起来,哭了很长时间。他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在意默迪!多么的怕他死去!“默迪!”卿月忽然大叫着站起身,一拳砸在床沿上,怒气冲冲地对默迪大喊“你为什么要喝那杯茶?明明看到我的用量你还喝!?你个王八蛋!你要用你的命证明什么?你说啊?”揪着默迪的衣领拽起晃了一下,精神接近疯狂和崩溃的边缘。血红的眼睛看着默迪,片刻后,缓和下来,将默迪轻轻放回床上,语气沉郁地说:“无论你想证明什么?你的目的都达到了”,随即俯身吻在默迪嘴上,两行热泪从眼中滑下,落在默迪的脸上。



    又过了一天一夜,默迪依旧没有醒来,气若游丝。卿月不吃不睡地照顾着,又让阿三重新熬了碗药,按时给默迪喂药。情绪平稳下来,绝望中带着点希望。



    又过了半日,卿月坐在床下,手臂垫着额头趴在床沿上,手自然地放在默迪胳膊上,头脑有些昏沉。卿月忽然感到默迪胳膊微微动一下,立刻抬头看向默迪的脸,默迪眼睛微张,看着他的方向。卿月立马起身近前看了一下,确定默迪真的醒了。卿月转身走开两步,长舒了一口气,眼泪夺眶而出,笑了。



    卿月来到桌前,擦擦泪水,平复一下情绪,端着碗水回到默迪跟前,给他喂了两口水,又喂了一勺汤药。默迪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卿月低下头,用手稍微用力地握了握默迪的手,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了。



    卿月到厨房找到阿三,说:“阿三,你给迪王爷煮点粥送过去,他现在行动不方便,你帮忙照顾一下,大概几个时辰吧”卿月估计下时间。



    “是,卿公子”阿三立马答应。又说:“卿公子,您吃点什么,看您好几餐没有吃了。”



    “哦,不用了”卿月说着离开厨房。



    卿月回到左院,到客房看了看默迪的状态,简单收拾一下,回到了自己房间。他一头栽到自己床上,紧绷的神经和身体,瞬间放松下来,双重的疲乏如决堤的洪水疯涌袭来,卿月一动都不想动,沉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日近中午,卿月才缓缓醒来,发现自己穿着中衣躺在被子里,不是自己倒在床上的情景,想到可能的默迪干的。穿戴整齐,打开门,看到阿三。



    “卿公子,你醒了,王爷让我在这儿一直等着你,把这封信交给你”阿三递过信说。



    “他人呢?”卿月边接过信边问。



    “他回王城了,他在这儿等了你好久,看你一直不醒,没舍得叫醒你,又着急走,就让我把信交给你”阿三说。。



    卿月打开信,上面写着:“阿月,行程在即,不得不走,未能面辞,敬请原谅。我要离开岳阳国一段时间,照顾好自己。我在山下小镇,留下五名侍卫给你,侍卫长名王五,这几人听凭你调遣。今日起晚之事不用领罚,我已向苍松前辈述明原委,答应不会追究。相别不知几何,定思君倍盛,望自珍重!夫:迪”。



    卿月笑着摇摇头。问阿三:“有饭菜吗?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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