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会是刑让吗?



    钱潮向李简看去,想问一问李简那个人究竟是不是刑让,但是一侧头钱潮就被李简的脸色吓到了,在他的印象中,一向刚毅的李兄何时脸上会出现如此恐惧的神情呢!



    没等钱潮开口发问,那个刚刚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就开口说道:



    “你们终于追来了,从上一次到现在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放过我呢。”



    五个人都见过刑让,但此时那人依然看不清楚面容,虽然他们对刑让并不熟悉,但他的声音早在大苍泽的时候就听过,如今再听之下马上就认出来这正是刑让的声音。



    陆平川不虞有他大大咧咧的开口说道:



    “刑让,你这小子是不是觉得跑不掉了才过来挨揍的?”



    其余几人则一直紧紧的盯着刑让。



    那人听了陆平川的话又说道:



    “呵呵,跑?你们都追到这里来了,我还能往哪里跑呢?也该做个了断了。”



    随着轻轻的脚步声,那人越走越近,走过来的人渐渐被上方钱潮那几张发光黄纸的光芒映照到了,他一身布袍,看上去破旧的很,面貌普通,正是刑让的面容,不过此时刑让看上去很是狼狈,最醒目的是一条袍袖中空空荡荡,那条手臂正是被李简斩断的,除此之外他发髻散乱,几乎披头散发,想来在悬尸谷被李简斩了一臂之后逃回寒水池不久就被温良所擒,在这段不短的日子里刑让过的一定不好,所以才会显得如此倒霉又破落吧。



    不过,令他们感到惊奇的是,刑让在见到他们五个人之后的面容倒显得很是兴奋,一点也没有畏惧之色,反而是一双眼睛光彩闪闪的在五个人的身上打量不止,大约是很久未见天日的原因,刑让的脸色还有些发灰,或者说是一脸的灰败面色,但正是这一脸的灰败再加上这光彩闪闪的眼神,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喂,刑让,怎么只有你一个人,花骢那个小白脸呢?他藏在哪儿?”陆平川又大声问道。



    “花骢?”刑让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说道“他有事情,现在不方便来见各位。”



    此时汤萍见刑让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走,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顿时紧张起来,张口喝道:



    “刑让,站住!”



    “哦?”刑让真的在汤萍的喝斥下站住了身形,他惊奇看向五人说道“几位难道不是来捉我的吗?我自投罗网难道几位还不接纳吗?难不成这是要放过我?”



    陆平川哼了一声:



    “哼,想得美!”



    “不错,我们是来捉你的,不过,还有一个花骢呢,他究竟在哪里?”汤萍继续问道。



    而刑让却十分好奇的看着他们五个人反问道:



    “难道就你们几个来捉我吗?”



    “这还不够吗?上次你们找的人更多,不是照样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的?”陆平川说道“问你什么就乖乖的说,花骢那个小白脸到底在哪儿?”



    钱潮一直没有说话,只死死的盯着对方看,他现在只觉得眼前的刑让与上一次见到时有很大的不同,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不同他又难以分辨出来,再加上李简的奇怪反应,钱潮对着刑让很是怀疑,但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因此又将目光看向了李简。



    而李简在此时终于开口了,他的脸色此时既紧张又显恐惧,额头涔涔汗出,沉声对身边的伙伴说道:



    “大家千万不要上当,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刑让!”



    “什么!”



    “不是?那他是谁?”



    听了李简的话,众人顿时惊奇起来,有人扭头看向了李简,也有人则闻言更加仔细的看刑让,就连面前那个刑让也闻言好奇的向着李简看过来。



    什么时候见过李简能紧张到额头上汗水涔涔呢?



    就是现在。



    李简的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他死死的盯着刑让,目光之中满是警惕与恐惧,如同面对什么强大而又凶险的存在一般,片刻后李简一字一顿说道:



    “真正的刑让怕是已经死了吧,咱们见到的……或许……正是混沌!”



    就在这时一阵难听的笑声传来:



    “呵呵呵呵呵呵……”



    正是刑让发出来的,震惊之下,四个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面前的刑让,汤萍与彦煊甚至被吓得后退了一步。



    就见刑让不知何时深深的低下了头,他两肩抖动,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这是怎么了,这段时间竟然接连有人到这里来,好久没有见到修士了,不过……唉,本来还想继续与你们戏耍一番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看穿了身份,没意思!”



    然后,刑让慢慢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里放出令人心悸的奇异神采,他看着五个人一阵最后盯着李简说道:



    “不错呀,你们几个人里居然还有眼光如此毒辣的,居然能看穿我,不错不错,也挺有意思的。”



    五人闻言便知道眼前的只是刑让的肉身,而在其内操纵他一言一行的,正是混沌!



    至少有四个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后脚出一路顺着双腿向上瞬间后背都一片冰寒,唯独陆平川一向胆大,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又仔细的看了看刑让,然后伸手向刑让一指不可置信的转头看向李简问道:



    “李兄弟,他……他是混沌?不能吧。”



    “陆大哥……”汤萍恐惧的扯了扯陆平川。



    刑让有些索然无味的说道:



    “没意思,不陪你们折腾了。”



    骤然间五个人就被一股强大到他们绝对无法想象的强大气势完全的吞没了!



    也就在此时,一声震得寒水池第七层簌簌而抖几乎塌陷的暴怒虎啸从五个人身上齐齐的爆发出来,一下子就将席卷淹没他们的的绝大气势完全撕扯的烟消云散,对钱潮五个人而言,他们瞬间就头昏脑胀得眼前一黑身上一软,猛然就各自觉得胸口处一阵灼烫的感觉,登时头脑就清醒过来,不但如此,白虎之牙中蕴藏的煞气完全将五个人浸染了个通透,虎啸之后,五个人只觉得胆气豪增,再看向面前那疑似混沌的刑让时,原先的那种恐惧也已就不见。



    混沌被封禁在这里,因此它所有的手段都无法施展,用来攻击钱潮五个人的不过是它天生所具有的气势而已,这对混沌而言几乎都不算一种手段,但关键在于钱潮五个人的修为实在太过低微了,因此若无白虎之牙护体,钱潮五个人绝对会在这里发狂不止一直到狂乱而死。



    刑让原本是想着转身就离去,但这一声突如其来的虎啸震得他倒退了几步,等他站稳时两眼中才满是惊异的神色,他重新审视着面前的五个人,有些不解又惊疑的开口问道:



    “你们五个,与张玄陵是什么关系?”



    “张玄陵是谁!”



    一声大吼震得石壁嗡嗡作响,这一声是陆平川发出来的,受白虎煞气所染,陆平川直欲扑过去与这个装神弄鬼酷似刑让的家伙打一架,好歹他还是没有胡来,但是开口说话却是吼出来的。



    刑让听罢不理会陆平川而是看向了面前的钱潮与李简。



    “张玄陵究竟是谁?我们为什么又要与他有关?”钱潮也沉声问道。



    那个刑让又说道:



    “难道你们不是他的后嗣子孙吗?张玄陵应该不在这世上了,哼,我被关了这么久,想来他就算能真的羽化而去,也不该在这世上现身了,若你们与张玄陵没有关系,那为什么身上会有白虎牙?这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不能总顺着他的话去说,要把控说话的内容与方向才对,钱潮想到这里也不回答,而是发问道:



    “这么说来,阁下真的就是混沌了?”



    “混沌?”



    刑让脸上出现了几分疑惑的神采,片刻后他说道:



    “好像的确有人以这两个字称呼我,不错,就算是吧。”



    “诶,那你该狗头狗脑的才对,怎么钻进刑让的身子里面去了?”陆平川说道。



    “哼,你是说这个人吗?”刑让说话的时候用手指了指自己,继续说道“他,还有另外一个,跑到这里来打我的主意,我被他们弄醒了,这个家伙嘛,太弱了,我醒过来他就死了,然后这才安生了多久,你们几个又闯了进来,其实你们进来我本来也不会发现,但你们身上的白虎牙惊醒了我,所以我才用借这个人来看看是不是又有人来打我的主意了。”



    “另外一个人,是不是也死了?”李简问道。



    “那倒没有,那个家伙与这个人不一样,还没死,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刑让说道。



    “张玄陵是什么人?”汤萍问道。



    “哈哈,”刑让笑了笑,然后说道“我被关在这里有多久了?”



    “很久了,从跨海之战到如今,你一直被封禁在这里。”钱潮说道。



    刑让听了笑道:



    “跨海之战,呵呵,有意思,想来这是你们给当年那次大战起的名字吧,看来是过了很久了,不然张玄陵的名字你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哈哈,没想到啊,当初将我囚禁在这里的人连名字都被人遗忘了,哈哈,看来,那么外面的确是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才对,啊……真想出去看一看呀!”



    “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才对,”钱潮想起了温良说过的那些“在你被封禁在这里之后,曾经有什么人要来救你出去,那次险些还让他们得手,我就不相信那次你会无知无觉?”



    “啊,那次呀,那次我当然记得,不过来救我的那些人笨得很,我醒来的时候那些家伙就都快被杀光了,唉,真是可惜,然后我就又被重新封禁在这里,若那些家伙聪明些我早就已经重获自由了。”



    说到这里,刑让似乎对他们五个人失去了兴趣一般,看了看他们之后有说道:



    “看来你们是来捉这小子的吧?”一边说着刑让又指向了自己“还有那边那个偷我血的小子,对不对?”



    “不错。”



    “既然如此,那我就把他们都给你们,然后你们就不要再来打扰了。嗯,不过,小子,你,说的就是你。”



    刑让说话时看的人正是钱潮。



    “我通过这小子得知你很有几分张玄陵当年的样子,虽然比当时的张玄陵差多了,但你很可能会成为另一个张玄陵,喂,小子,咱们商量一下如何,有一日若你能让我重获自由,我一定厚厚的报答你,让你成为这天下的第一人,如何?”



    “什么?”



    “呵呵,只要你愿意帮我,将来能把我从这里放出去,我会让你成为天下至尊,不但有不老不死之身,还能让你天下无敌,让这世上所有的人都向你臣服,如何呀?”



    钱潮说道:



    “在下没兴趣。”



    “呵呵,别着急拒绝,把我的话记在心里就好,总有一天你会再想起我这些话的,记着,只要你能做到,我也一定能兑现。”



    说罢,刑让转身就要离去,陆平川大声说道:



    “喂,就这么走吗?”



    “不然呢?哼,你们若没有白虎牙倒是可以留下来一直陪着我,现在嘛,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但同样你们也不可能把我如何,不走难道还要与你们聒噪下去吗?哦,对了,你们是为了这小子来的,既然如此那就给你们,然后你们就赶紧离开,还我个清静。”



    说完之后就见刑让忽然软倒在地,再无声响。



    好一阵,五个人盯着倒在地上的刑让不敢有任何的举动。最终李简与陆平川大着胆子几步走过去,伸手在刑让鼻翼前探了探,果然鼻息全无,这刑让真的早就死了。



    “他……是死了吗?”彦煊在一旁有些担心的问道。



    陆平川则说道:



    “哼,不但死了,而且都臭了,这混沌还真厉害,刚才可什么都没发现,这家伙一倒下去就跟死了至少半年一样,要不你们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汤萍与彦煊哪里还愿意凑过去看呢。



    “这混沌为什么……显得急匆匆的呢?”汤萍说道,所指的当然是混沌。



    钱潮揣摩着说道:



    “应该与它受到的封禁有关,它虽然能附在刑让的身上跟咱们装神弄鬼,但这样做它一定也不好受吧。”



    说完这些钱潮就去刑让那里查看,果然,此时的刑让与刚才有了很大的不同,皮色,头发都如一个死了很久的人一样难看,还有一股腐败的难闻味道散发出来,不过钱潮却认为这样反而更好,他说道:



    “这样也好,把他这样带出去才能安住章益的心。”



    李简则盯着地上的刑让说道:



    “这混沌究竟有多强大,竟然能附在一具腐尸之上与我们对话,而且当时咱们根本没有察觉这刑让其实是一具腐尸!”



    汤萍则说道:



    “不但如此呢,他似乎还从刑让身上知道了关于我们的事情,不然不会单单找上钱小子,他一定是知道钱小子擅长阵法,更懂得灵脉之学,所以他才会引诱钱小子,不过,刚才混沌明明说过花骢没死,但是已经与死了差不多,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它还偏偏的附在一具腐尸之与我们交谈呢,是它只能操纵死尸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呢?”



    钱潮说道:



    “这个……就只能等咱们找到花骢才能知道了。”



    “哼,反正死了,索性就把他装进储物袋中吧。”陆平川说着取出了提前预备好的储物袋。



    接下来就剩下两件事情了。



    第一件当然是要找到花骢,既然混沌借尸还魂的告诉众人花骢未死,那就一定要将其带出去,此地不宜久留,虽然此时混沌无法对他们如何,但在这深深的地下,五个人呆得时间久了也都感觉到十分的压抑不适,便都打算赶紧了结了这里的事情后赶紧出去;



    第二件事则是找一找温良所说的第七层的传送法阵,若是能找到,那就一定要将其毁掉以免后患。



    “听混沌刚才所说的,想来它不会再为难我们,咱们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找到花骢。”钱潮说道。



    汤萍说道:



    “不是说这寒水池的最底层还有一处寒泉吗?听说那泉水极寒,就连结丹修为的前辈们若是被那泉水溅在身上也会立时就被冻得如冰雕一般,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这话李简听了心里一动,忙问道:



    “汤姑娘,那寒泉水也是灵泉水吗?”



    “李兄,就算是灵泉水,但那里的水寒性太大,对你的青竹灵剑恐怕不利呢。”



    “哦。”



    陆平川忽然说道:



    “你们说混沌究竟是什么呀,看第五层那浮雕,它就该是一条大狗,可为什么它藏在刑让身上装神弄鬼的时候就跟个人一样呢,到现在我还有点不明白。”



    汤萍说道:



    “陆大哥,上古真灵或是上古凶兽,其实是灵智早开的存在,而且比寻常修士要聪明许多呢,它们的寿命都极为漫长,见识阅历就更为丰富,因此千万不要将他们当成懵懂无知的寻常妖兽,甚至在一些地方还被当成神明一样供奉呢,别的不说,我师父的阿九就够聪明的了,可阿九与混沌根本就无法相比,这么说你就清楚了吧?”



    “哦,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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