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愣了愣,他表明上笑着,但神色却是在打量着陈平乐。
他知道道士是一种和鬼怪接触的职业,也知道道士不会随意和人交谈这些,因为这触及道士的行业原则,
但像这样肆无忌惮和人讲述鬼怪妖法之说的道士,他还是头一次遇见,一时间不免有些担忧..
毕竟..眼前这人看上去脑子似乎不太好使。
但,他又想到自己老爷的吩咐,他又将那一份心思放了下去,满脸堆笑:
“姑爷!你瞧我,这..这当然是..是奇异的法术了,如果不是这奇异的法术我们又怎么能找到你呢?您说对吧?”
陈平乐摸索着下巴:“说的也是..”
随即,他又将视线挪到了一旁的侍女身上:“那..他们也是狐妖?难道,还是其他的妖怪?”
话音刚落,他又摇头:“不,灵儿不是妖怪,所以他们也不是妖怪。”
管家嘴角一扯...
他心中笃定了陈平乐的脑子不太好使。
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对,姑爷您说的对!”
顿了顿,他接着问道:“姑爷..那,我可以问一下你的生辰吗?”
“生辰?”陈平乐望着眼前的管家,一阵疑惑。
“是啊,知道了您的生辰,我们才好为您和灵儿小姐举办婚礼啊,到时候我们的婚书上方要写你们二人的生辰八字的。”
陈平乐摸索着下巴:“你让我想想...”
生辰,我的生辰是什么时候来着??
思绪沉浸,一阵阵和生辰有关的画面开始在他脑海中涌现..
但这些画面大多有些陌生破碎的,
唯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幅陌生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画面,
那是一个白色的圆柱形的柱体,在柱体的上方插着蜡烛,而两个长相陌生的夫妇却抱着那个柱体,围绕在自己身旁,唱着陌生旋律的生日歌。
在画面中,他看到了一张日历和一个显示着时间的钟表,上方的日期赫然是两千零一年十二月二十日六时
随即,他缓缓开口:“有了,两千零一年十二月二十日六时”
管家嘴角再次抽动..
现在是永武三十四年,就算按真实时间二百二十四年来算,距离两千零一年都还有一千多年的时间!
一个活生生的人竟然说自己来自一千多年后,这..这不是鬼扯是什么?
现在他已经确定了,自个儿老爷找姑爷找了一个神经病姑爷回来,不仅如此,这神经病姑爷还有着严重的癔症。
口中说的尽是说一些胡话。
“这...姑爷..您确定是这个年份?”
陈平乐笃定道:“是的,在我记忆中唯一和生日有关的记忆,就是这个时间。”
管家咽了咽口水,叫人拿来纸笔,“姑爷,可否问一下您今年多少岁?”
陈平乐坐在椅子上,望向天花板:“应该...二十三,还是二十四,我有些记不清了..”
管家咽了咽口水,用毛笔开始在纸上书写,他一开始是想用今年的年份,减去陈平乐的年纪,来算出实际生辰八字的,但落笔之际,他想了又想,还是按照陈平乐所说的年份按天干地支给写了上去。
这生辰八字可不是小事,如果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导致后面出错,他可是担待不起的,因此,他还是写下了陈平乐所说的年份。
等管家拿着生辰八字离开后,陈平乐百无聊赖的躺在床上,他有些疑惑为什么灵儿睡一觉要睡这么久,
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他也很寂寞孤单,
想着,他撑起身子,望向一旁怯生生的侍女,“要不你和我说说话吧,怎么样?”
侍女闻言,先是一怔,而后颤抖的开口:“姑..姑爷,您..您要和我说什么?”
害怕不是她的本意,是本能,
诡异的红色道袍,加上说话疯疯癫癫不知所云,这使得陈平乐在她的眼里像极了怪物。
陈平乐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愣了愣,尽可能的控制着身体的颤抖:“我...我叫狗蛋..”
陈平乐闻言,笑了起来:“你说你一个女娃娃家的,为什么取一个男娃娃才会取的贱名?”
“我..我爹娘死得早,我的名字是我爷爷取的,他说..男女都一样,反正都是贱命,取个贱名..也,也好活得下去。”
“那你活得怎么样?”
“托..这个名字的福,我在十年前那次屠城中活了下来...”
“屠城?”陈平乐有些好奇:“什么屠城?为什么我不知道有这样一件事?”
侍女投去惊讶的目光:“姑..姑爷,您这都不知道?这事在大黎也不是什么秘密才对。”
“我真不知道..”陈平乐右手轻拍着自己的太阳穴,他的头在这时有些泛疼,
许多被他忽略甚至从未见过的记忆片段在他脑海闪烁,一时间就连他也分辨不清那些记忆是什么时间出现的。
想着有些头疼,他索性不再去想。
侍女咽了咽口水后说道:“十年前,北幽全城被蛮族屠尽的事...您真不知道?”
“北幽..”陈平乐只觉得好像在哪听过这名字,但始终没有想起,愣了许久他才开口:
“兴许..是听过,但忘了。”
说着,他眼前的画面一阵涌动,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搭在了他的左侧肩上。
....
当陈平乐的生辰八字被他送到了赵家家主赵庆手里时,他却是愣住了,他望向管家:
“这...你确定这就是他的生辰,他没有晃点你?”
管家环顾周围,而后凑到家主耳边:“老爷,我们找的这姑爷...脑子似乎不太好使,而且..而且还有疯病。”
老爷皱眉:“疯病?”
管家的声音依旧很轻:
“是啊老爷,他的嘴里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一会儿说侍女是狐妖,一会儿又说不是,一会儿又说我们会妖术...
你说,这不是得了疯病是什么,要我说,他这病得还不轻,他这人就像得了癔症!”
赵庆怔了怔,而后将那生辰八字重新卷起,刚准备将它扔到一边时,他的心里又浮现自己女儿天真的笑容,
想着,他无奈摇头:
“你去把老婆子叫过来吧,姑爷有疯病的事,你千万别和她说,我们也该准备投杯筊征询青儿的意见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等投了杯筊之后再说,如若青儿喜欢,那再好不过,要是不喜欢,我们也只能另寻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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