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宅的这几天,父亲让他一起整理一下母亲的遗物。她名下有一处房产,还有一张存折两张银行卡,存折和银行卡上的密码她写在了遗书里都是肖天的生日。
以肖天的了解她银行不会有太多钱,不过这房子现如今的市场价值可不低了。
母亲虽然回了老宅可并没和父亲去办理复婚手续,她名下的所有东西顺理会落在他身上了。打开房产证有东西滑落地上了,捡起来是信纸打开是写给张曼君的的信。
这应该是一封没写完的道歉信,从信的折痕上看已经有很多年头了,信仅仅写了个开头。
这种东西他不想给曼君看,所以便扔进了废纸楼。
肖永强捡起那封信:“唉,人无完人,没有一个人一生不会犯错,不过错误有大有小而已。无论社会如何进步,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容易更改。我们那一个年代人有我们那一个年代的道德观。小天,当年我和你二叔阻止了你和张曼君再婚。现如今我们承认是自己思想守旧,让你们一家吃了不少苦。但错了就是错了,希望你给我们一个改错的机会。”
肖天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爸,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和你二叔都老了,也许哪一天……”吴芝兰的死让他意识到了死是那么近的事。
肖天不想他说那个字打断了他的话:“爸-—!你们的身体都很好!”
“我和你二叔已经七八十岁了,肖家这杆旗你们不该让我们再扛着了!”他感叹道。
“爸,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你们一家搬回来住吧!这杆旗你和你哥先扛着,具体将来传给谁,你俩说了算。”
呵呵,这老爷子跟这儿等着他哪!看着他那苍老落寞的表情,肖天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以前他和他硬着来,他也敢跟他叫板。可是他如今示弱了,他仿佛就没辙了!是呀,做为肖家的子孙他有这个责任,作为儿子,他更该膝下尽孝!
“等曼君的病好好再说吧。”
“搬回老宅里来住,又不会影响她去看病。只要你同意,君丫头那里,我去说。”
“爸……”
“当初我打她那一巴掌,我早就后悔了。这些年她的意难平,我心里也有数。解铃还需系铃人,有些话我该和她说清楚的。”
肖天想想他老人家的话也对,毕竟是一家人呀!他想做就随他去吧!
肖天再打开房产证后发现上面的名字已经改成宋裕麒的了,难怪她的遗书上并没提到这所房产。
从发证日期上看,应该是前不久的事。
“他办这件事儿您知道?”他把房产证给父亲看。
肖永强接过看后:“我不知道,她也没和我说过这事。”
母亲带过来的东西并不多,剩余的也就是一些衣物了。
“从她知道自己得病后,就安排了这所有的一切。唉,改天有时间去寺庙找人给她超度一下吧!”肖永强感叹道。
“噢!”母亲最后信了佛,是该去给她超度一下的。
吴芝兰的突然离开,影响了所有人过新春的心情。她这样的死法,让每个人心里都起了波澜。
人性往往是这样,当这个人活着时,你会计较她过往的错误。一旦人没了,便觉得彼此间的恩怨没那么重要了。
肖天回家就把自己这几天回老宅跟张曼君说了。
“即便想瞒着干嘛不继续隐瞒下去?”张曼君嗔怪道。
“当初不想跟你说实话,是怕你担心我的病。现在我的病已经好了,当然没必要再骗你。”
“以后如果你再离开家,我是不是就应该怀疑你的身体出了状况?”
瞧瞧,这就是撒谎留下的后遗症。
“等你身体痊愈了,我有病干嘛要离开家呀?到那时候我还需要你伺候我呢!”
“嘁,你也就长张好嘴会哄人!”说着她上前拥住了他。
“几天没见,想我了?”
“嗯。”
“呵呵,来让我稀罕稀罕……”
肖天把房产证给了儿子,宋裕麒打开房产证看完后又还给了肖天。
“我不要她的财产,实在要给就捐了吧!”
张曼君阻止道:“麒儿,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和你都没有关系。她是你奶奶,是你爸的亲妈。留给你的房产是她生活一辈子的地方,抽个时间陪你爸爸过去把那房子收拾一下吧!”
妈妈的话总是站在理上,他无可反驳。
“妈,我知道了,那这房产证你们先收着吧!”
肖天还是把母亲写的道歉信给张曼君看了,这要是人活着,真的给她写了一封道歉信,在张曼君心里也会不耻她这么做的。狼来了的故事说多了,她当然不会信。不过毕竟人已经死了,她就当她是真心想和自己道歉了。
她当着肖天的面把那封信烧了:“有时间你帮我到寺里请人给她超度一下吧!”
“好!”
母亲的死,让大家都释然了!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表姐夫妇忙着去市场采购吃的,今年人多东西要多买一些回来。肖天是真的被招回单位了,张父带着孩子们在书房写字,家里很安静。
张曼君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就看到老宅的车开进了别墅。肖永强和司机开车门走下来,提着东西走了进来。
等张曼君来到楼下,发现李嫂已经迎了出来。
肖永强指着司机手里的东西说:“这是给君丫头带来的新鲜鹿肉。你拿到厨房去,今天就给她做着吃了。”
李嫂接过东西去了厨房。
“您这是哪淘换来的?”
“早先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家鹿场,入冬他们会处理一批鹿,昨儿我就开车去了一趟。丫头,你要是吃的习惯从今儿起,我让他们天天都给你送来一些新鲜的。”
“大老远的让他们给送,这成本得有多高呀?”
“你只管吃,这些你不用操心了。”
“您老都这岁数了,干嘛还要跑那么远买这东西去?”
“呵呵,别嫌我老啊,我这身体可壮着呢。你放心,这不还有司机跟着我吗?再说路也没多远,我们五六个小时就开到了。”
五六个小时的路程,看来这是半夜就往回赶了。
“这一路是不是累了?您还是赶紧屋里歇会儿去吧。”
“行,我听你的,回屋歇会儿去。”他像个孩子似的,挠挠头往楼上走了。
司机看着笑了:“张董,肖老他会在这住几天,我有事先回老宅了。”
“好,你路上慢点。”
这么大岁数一个老人,跑那么老远去给她买鹿肉,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把张曼君给感动到了。
中午餐桌上多了一道烧鹿肉,老爷子夹了一块儿放到张曼君碗里:“这筷子我可还没使呢,你先尝尝这肉吃的惯不?”
张曼君夹起来放进嘴里咀嚼着味道:“嗯,挺好吃的。”
“来来来,大家都尝尝。”
他看着每个人吃鹿肉,又问:“好吃吧?”
大家都说好吃,他就跟那儿乐。
“您别傻乐了,赶紧吃吧。”说着张曼君也给他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
“我的筷子可是使过了,您别嫌我。”
“我又不像你那么矫情!”他把肉放嘴里,边吃边说。
“哎,您可是我……这么对我说话好吗?”张曼君一脸严肃的看着他问。
“是你,先,先对我说话没大没小的。”老爷子眨巴着小眼睛试探着说,他眼神里陪着小心。
“我有吗?”
“刚才是谁说我傻乐来着?”
“哦,像是我说的,不过你刚刚那样子的确挺傻的,佳音对吧?”
佳音点完头就哈哈大笑,其他人也都憋不住乐了。
张曼君也没憋住笑出了声儿。
“哎,你这丫头是不是找打?”老爷子意识到她逗他呢!
一顿饭就这么嘻笑着吃完了。
午后老爷子来到书房,见她坐那看书,对她说:“曼君我们聊聊吧!”
张曼君放下手里的书问道:“您想和我聊什么?”
“这些年是不是挺恨我们的?”
张曼君思考着回道:“嗯—-要说恨有点严重了,不过挺伤心的!”
“说什么也都弥补不了对你们的伤害了!”
“您老从什么时候开始反省了?”
“其实这些年我们也不好过,肖天那臭小子啥样你又不是不知道!静怡每次见面也总是埋怨我们,还有你三叔,打电话来总要抱怨几句。
你四叔四婶索性不回老宅了,这几年都去东北过年去,连肖志那小子也不回来了。
逢年过节难受呀,那么大一宅子冷冷清清的!”
张曼君从他脸上看到了萧索、落寞,吴芝兰的死对他有所打击,人看上去又苍老了很多。
“爸,这几天您,您没事吧?”她心软了担心的问。
“她的死我的确很意外,不过都这个岁数了,对生死到也看开了!丫头,你大气不记恨我们了对不对?”
“爸,过去了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您老别再提了!”
“就知道你大度,丫头我们都老了,回家来住吧!”
“您?您说了这么多就为了让我们搬回去哪吧?”张曼君眯着眼睛看着他。
“咳咳咳,爸这可是成心想接你们回家!”自己这么努力的卖惨咋不管用了呢?
“不回。”她坚定的说。
“哎,你这丫头啥时候变的这么心硬了?”他着急了。
张曼君声音也提高了:“您别以为我不知道,去年春节二姐不是带着男朋友回来了吗?还有大姐夫来京都述职,一家都搬来了京都,你们干嘛不让他们住在老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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