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岩村做狐狸的时候,我就打算来地球住一段时间了,本来是准备偷渡个半本体的,结果屏障一开,我的本体就直接进来了。
我进地球的时间点和信件要求解除屏障的时间点太巧合了,这导致梵起对我的信任度大大降低。
换句话说,在他心里我才是头号嫌疑人。”
“馆言的命保住了吗?”苏苡问他,却在开口的时候就隐隐知道了答案。
“保住了,自从屏障破碎后,他的玉牌就停止了破碎。”
馆言最后一段时间状态其实就已经不太对了,他似有预感般告诉过苏苡,总归是不会死的。
他也确实没有死。
是对梵起的信任吗?
可他却并没有把自己的忧思告诉梵起,如果他说了,梵起短时间内绝对会随身带着他,至少不会让他独行。
以苏苡多年来对馆言的了解来看,如果馆言知道自己的存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以及为难之上,他绝对不会用那种平淡的语气说出‘总归不会死的’这样的话。
苏苡猜测,馆言是有后手的,即使梵起不救他,他很可能也不会死。
但是现在想这些为时已晚,屏障已经破了,地球今后还不知道会怎样呢。早在梵起答应第一个条件开始,他就已经被人拿捏住了,以后的要求只会越来越恶劣,同意也只是早晚的事情。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心说这才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她竟然都不知道。
命运先生啃完苹果,又去锯他的凳子腿了。
苏苡走到他身边,思考着说:“要不最近你躲一躲,我觉得...这事情是冲着你来的。”
命运先生笑着点头;“放心,情况还没到那份上,真要发生什么灾难,我一定第一个跑路,头都不带回的那种。”
苏苡想起了上一世见到他时的场景,他的遗骸漂泊在宇宙中的某处,那是离地球很远的地方。
事实证明他跑了,但是没跑掉,最后还是陨落了。
这一世苏苡到底有没有改变世界的结局呢?
苏苡很清楚,答案十有八九是否定的。
她知道命运的难改,所以从头至尾也没有打算扭转所谓的命运,她只是来找一个人,然后带他走,仅此而已。
当初为什么要找上命运先生呢,因为见过他的遗骸,知道他至少不是杀自己的人,她希望唤起命运先生的警醒,这样在众神拉扯世界毁灭之中,她才能有更多的余地从容退场。
但是,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命运先生活的久一些,哪怕是为了所谓的利益,也希望他能活的再久一些吧。
回过神来的时候,苏苡发现命运先生正在看她。
电光火石剑两人目光对视,却都没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苏苡拿了一桶白漆,用刷子沾了开始粉刷凳子腿。
太阳渐渐落下,无尽的沉默中,苏苡最后又轻轻地问了一句:“你真的没有找到馆言吗?”
命运先生似乎是笑了:“我没有找到馆言,但是我看到了馆言灾厄的源头。”
他顿了顿:“是你,禅染。”
他没有告诉梵起,如果梵起知道了,一定会提审苏苡,一方面,馆言失踪期间,正是苏苡和他一起在南岩荒村的日子,她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另一方面,梵起一旦对苏苡不利,绛泽绝对会出来阻止,到时候绛泽和梵起掐起来,只会不断削弱他们的内部力量,给敌人提供可乘之机。
最后,他私心觉得,苏苡是一个很可爱的笨小孩,她是一个挺好懂的人,几番观察,他真觉得这事不像是苏苡干的。
但是未必和她无关。
因为命运先生的占卜从不出错。
苏苡听到他的话心里一咯噔。
“不是我。”她无力地解释了一句。
馆言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他对自己那么好,自己怎么会害他?
“嗯,我知道。”命运先生回应。
苏苡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以后怎样尚未可知,但现在,她和命运先生仍是坚实的盟友。
这就够了。
“你是禅染吗?”命运先生忽然问道。
苏苡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哈?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命运先生却很执着地看向苏苡,眼中带着洞察的清明。
“你是禅染吗?”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
“信啊,怎么不信。”命运先生丢掉锯子又开始往沙发上爬。
苏苡叹了口气:“想要证明这个人是这个人,本身就是一种悖论。”
她慢慢走近命运先生,坐在了他的身边。
苏苡想了想,最终用手指在沙发光滑的皮革上描摹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命运先生看着她白皙的手指落下了最后一个笔画。
他用诡秘而光亮的浅紫色眼睛注视着苏苡。
“来谈恋爱吗?鱼人小姐。”
苏苡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啥?”
命运先生仰躺在沙发上,微微低头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
“我说,你想睡我吗?”
大片的胸膛裸露出来,光滑细腻的皮肤触手如玉,上面两点的嫣红带着动人心魄的欲味,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
苏苡满脑子都是阿弥陀佛四大皆空色即是空。
手却好像不听使唤般伸了出去。
命运先生又开始咯咯咯地笑起来,活像一只得逞的狐狸精,尾巴简直要翘到天上去。
苏苡的手在撩人的腹肌上下游弋,然后.....
然后就没有了。
摸够了苏苡就心满意足的回家去,徒留情动的命运先生在沙发上凌乱。
此后的两天,命运先生经常敲门造访,希望苏苡能去他家,两人一起...搞装修。
苏苡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开玩笑,去了就是上门的苦力,在家里躺着它不香吗?
这日,苏苡正悠然地躺在自己的小窝里午休,忽然天花板传来了一阵剧烈的震动,苏苡连滚带爬坐起来。
这是在做梦?随着一阵更剧烈的晃动,苏苡摇了摇头,这是要地震了!
怎么办?她住在二十五楼啊,现在往下跑到时候岂不是会埋得更深?
那...往上跑?还是找个墙角蹲着?
对了,木雕鸟还有一次使用的机会,此时苏苡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快跳楼!
苏苡二话不说踏出木雕鸟就往窗口爬。
身后的天花板摇摇晃晃,混凝土拌着砖石簌簌地往下落,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然而苏苡头也不回往前栽,继续自己的跳楼大业。
即将脱离窗口的那一刻,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了苏苡的手腕,命运先生用了点力气,一把将苏苡拉了回来。
两人坐在凌乱的客厅中相顾无言。
苏苡感觉到刚才的震感已经消失,看来这栋楼的抗震等级还是蛮高的,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命运先生二话不说伸手摸上她的脑袋,一股温暖的力量注入其中,苏苡瞬间精神起来,一扫熬夜追剧的困倦。
“你又犯病了?”命运先生疑惑地问道。
他感觉苏苡的精神波动挺正常的,现在病情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了吗?
苏苡:......你才有病呢,怎么没病就不能跳楼了?
也不知道命运先生给她输送了什么东西,苏苡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
“没有生病,刚才好像地震了,我在自救好吗?”
话音刚落,苏苡就想到了刚才天花板上的不明坠落物,再看命运先生,那叫一个风尘仆仆。
命运先生收回了手,情不自禁的摸了摸鼻子:“好像不是地震哈?”
“那是什么?”苏苡好奇地看向天花板不规则的大洞,难道有什么异度生物入侵了?
命运先生摇摇头羞涩一笑:“今天我打地基打的可能有点深,好像一不小心把你的天花板打穿了。”
苏苡:“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
不是,这什么户型啊你打地基?地基是这样打的吗?”
苏苡从神明游戏工具栏里掏了掏,掏出自己的提尔锋之匕,微笑着看向命运先生。
“你是自己爬回去,还是我把你叉回去。”
命运先生立马麻利地站起来,摆摆手一个跳跃钻进了天花板之中,然后从天花板中露出了半个倒吊着的脑袋,悄摸摸地注视着苏苡的一举一动。
眼见苏苡开始做热身动作,命运先生急忙道:“别别别,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上次叉得我大腿,现在每到阴雨天还隐隐作痛呢。”
苏苡想到了他那光滑到看不出一丝伤痕的大腿,到底心软了几分,她叹了口气:“你找个装修公司吧。”
命运先生今天只是浅浅打了个地基,说不定明天就要浅浅拆个承重墙了。
这楼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家都别活。
命运先生愉快的点头,随后试探着问道:“你家还能睡觉吗?”
苏苡冷笑,这是又想邀请自己去他家?想得美。
“这有什么,床都是好的,不耽误睡觉。”
“那我去你家睡觉行吗,我的卧室塌了。”一边说着命运先生一边有如猴子捞月般荡了下来,惯性之下甚至又掰掉了她一块天花板。
苏苡:“......行吧。”反正她有客房。
在装修队到达之前,防止这位祸害人间的重任就交给她了。
长夜漫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苏苡今天右眼皮止不住地狂跳,竟然出乎意料的失眠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苏苡起身去到了隔壁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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