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声厉总,厉北寒咬肌微颤,脸色有些许阴鸷。
又拿面前的小女人没有丝毫办法。
狭长的凤眸盯着面前小东西,表情异常认真。
“还不承认?不是你说的不能冷战吗?那你还冷战?这不是说一套做一套,是什么?”
叶南依一噎,唇瓣长了又合,想辩驳却又只能将嘴里的话咽下去。
这话,她好像确实说过。
对上厉北寒投来的视线,她心虚地别开。
她冷战了吗?
她可没有。
不一会儿,雷战将她的车开过来。
看到自己的车,叶南依抬脚就下台阶,刚走出两步,身子陡然一轻,双脚离地。
她像个小孩子似的,被厉北寒轻松单手抱起。
她双手下意识地搂住男人的脖颈。
“干嘛!我,我没冷战,我只是在给你时间消化。”顺便她也消化一下。
“给我时间消化?”厉北寒鼻孔出气。
他敢消化吗?
就沉默了那么一会儿,她就反过来生他的气,他还敢再花时间消化吗?
看着面前的小东西,他是又爱又恨,最后全都转化成无奈又温柔的宠溺。
他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语气柔和下来,声音低沉蛊惑。
“扯平了,好不好?”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原因生气,现在都扯平了。
真是他的小祖宗,一点办法都没有。
叶南依心口堵着的那团棉花,也不知怎么的,被男人一句话就轻而易举的消除了。
她语气也放软,抱着他脖颈的手紧了紧,“对不起,我今天不该骗你的。”
“回家吧,小祖宗。”
厉北寒抱着她走下台阶,把她放在自己开过来的那辆车的副驾驶位置上。
绕过车身,坐进驾驶位。
路上,叶南依认真看着身边开车的男人。
片刻后,她开口道:“其实……我今天单独来见陆倾雅,是有件事想问她的。”
“什么事?”厉北寒垂眸,眼神晦暗不明。
叶南依正在组织语言,没注意到男人眼中一闪而逝的情绪。
其实她并不知道怎么开口,毕竟她是个孤儿,从小没有父母,长大以后又被利用,阴差阳错的去了云家,在那里就更没感受到真正父母的关爱。
所以,他不清楚这种关系情感的构成。
“之前我一直有件事没跟你说过,是关于你父亲的。”谈到这个话题,她明显感觉到,身边的男人连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她小手轻轻放在男人掌握方向盘的那只手上。
“你母亲忌日那天,我在墓园看见厉景洲了。我觉得,你跟厉景洲之间有没有可能,是有什么误会呢?”
厉北寒眼中弥漫着浓浓的、化不开的恨意。
特别在知道她母亲当年为厉景洲以身试药的这件事以后,他对他的恨意就更深了。
他沉默着没说话。
一只手开车,一只手牢牢的握住小女人伸过来的那只手,生怕自己会失控。
一路上,车厢里都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叶南依后悔了。
没想到提起厉景洲,他会这么大反应。
回到棠园,厉北寒径直上楼进了书房。
他每次只要想到他母亲的时候,他都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
蒋妈上前几步,小声说道:“小姐,少爷中午还没吃饭呢。”
叶南依瞥了眼餐厅,桌上摆着的饭菜一口都没动过。
“嗯,知道了。热一下吧,我一会儿给他送上去。”
十几分钟后,她端着饭菜上了楼。
书房里。
厉北寒紧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听到声音,他抬起眼眸,手指迅速地将那封邮件永久删除。
“吃点儿东西吧。”叶南依把饭菜端过去,“我也没吃,陪我一起吃吧。”
“嗯,好。”厉北寒起身,表面上的情绪已经恢复如常了。
叶南依目光淡淡地瞥了眼电脑,又迅速收回视线。
……
深夜。
环海半岛山庄内,一群黑压压的保镖站满整间会客厅。
韩家家主韩志远一副笑面虎的表情坐在长沙发上,肩膀被两个黑衣保镖按住。
这些人表面上是保镖,实则都是公会暗藏的杀手。
“厉总,不知您这么晚了,找我什么事?”
韩志远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家里正好好的睡觉,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带到了这个地方。
看来他家的安保该下岗了。
这里的光线很暗,对面坐着的男人一袭黑色西装,衬衫上的领带夹折射出一丝金属的光影,黑色的鞋尖泛着锃亮的光。
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隐匿在黑暗里,给人一股巨大又无形的压迫感。
“西郊火车站的项目,不准跟我女人抢。”
韩志远一愣,他猜到了,却又似乎不想确定自己猜到的是真的。
他知道沈老爷子认的干孙女也在掺和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厉北寒真的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出面?
“一个项目的事,厉总何必这般兴师动众呢?叶小姐是沈老爷子的干孙女,那自然是我的外甥女,这种小事您下次打个电话,我就让下面的人去办了。”
他陪着笑脸,隐隐呼出一口怨气,却又不敢表现出什么。
“不仅如此。今后,西郊的所有项目,我女人要的,都不准跟她抢。”
这话一出,韩志远的脸色变了,表面的和善也装不下去。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凭什么?
他厉北寒也太嚣张,太目中无人吧?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
就算他掌握着华国的经济命脉,但也不能强取豪夺吧?这跟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厉总,您这就有点儿强人所难了吧?西郊今年那么多项目,你不能让我干瞪眼吧?”
韩志远咬着牙,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脸上的笑容都要维持不住了。
“当年你做的那些事,是不是以为没人知道?”厉北寒靠坐在椅背上,习惯性的摩挲了一下小指,漆黑锐利的眼眸,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韩志远被那道隐匿在黑暗里的光亮看得一虚,额角的汗珠顺着眉骨划过下来。
吞咽唾沫的动作不知道做了多少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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