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找过来的时候程知勿都快要等得不自在了,没办法,谁在“xx会所”这样的招牌下站个十分钟都会看起来不像正经人,要不是程知勿躲得快,他估计都快有五十往上的阿姨来找他商量价钱了。
“竟然在这种地方……”大黄抬头一扫,看见了37号的字样。
不知怎的,程知勿总觉得大黄说这话时的语气隐隐有些兴奋。
“入口在那边。”程知勿给大黄指了指,两人便朝那小门走去,或许是他们到得太晚了的缘故,程知勿在这里等了快十分钟也没见到有其他人进去。大黄抛给他一团黑乎乎的破布,那是一件宽大的斗篷,给程知勿遮掩身份用的,大黄自己也有一件。
披上斗篷,盖下兜帽,程知勿看了一眼手机,集会还有四分钟开始,他们得赶紧进去,虽然没有说迟到不让入内,但他们毕竟是头一次来,不宜太显眼。
咚咚咚。
那是一扇普通的防盗门,在程知勿敲响后,他们听到里面传来了哗啦的声音,那是拉开猫眼望口的动静,显然里面的人在往外看。
过了几秒,程知勿见里面的人不说话,便主动说出了口令:“黄桃罐头。”
可是那门并没有打开,反而是又传来了哗啦声:猫眼望口被关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找错地方了?说错口令了?不应该啊,这部分信息苏眉妩确认过了是没有解错的。
时间有些急,容不得程知勿去细细思索,他拉着大黄退到一边,直接给苏眉妩打去了一个电话:“喂,里面的人不让我进去,是怎么回事?”
“不让进去?你带黄桃罐头了吗?”
“我说了……等等,带?”
“对啊,程老板你不是把信息都破译出来了么,最后那四个字正是黄桃罐头,这是进门的凭证。”
程知勿顿时有些凌乱:“你是说,那不是口令,而是真要带一罐黄桃罐头?”
“是的,现在去买一罐黄桃罐头吧,来得及。”
正说着的时候,一个脚步匆匆的人影就从巷口走了进来,那人同样穿着不合身的宽大长袍,连一点皮肤也不露在外面。他在看到程知勿和大黄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很快,他就意识到这是自己人,便微微点头致意,快步错身而过。
他来到门前敲了敲,里面的人拉开猫眼望口时,那人从遮盖了整个身体的长袍中拿出了一罐鲜亮的黄桃罐头,门立刻就打开了,他也走了进去。
还真是黄桃罐头!程知勿哑口无言,只对电话那边啊啊几声便挂掉了。
“看来之前咱还不是最晚的。”大黄调侃道。
“现在应该是了。”程知勿瞥了他一眼,“走吧,去买黄桃罐头,不过我一路走来大概留意了一些,这附近好像没有超市,可能没那么好买到。”
他刚想抓紧时间去找黄桃罐头,却被大黄一把拉住了胳膊。
“不用,黄桃罐头之神会保护流浪在外的每一个东北孩子。”大兜帽下的半张脸勾出一个夸张的笑容,那嘴角一直咧到了耳根的位置,一张狐狸的面庞虚影自大黄脸上缓缓浮出,他摊开右手,又用左手抓起程知勿的手腕让他也摊开。一眨眼的工夫后,两人的掌心便出现了一罐黄桃罐头,不过那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像而已,没有重量也没有实体。
做完这一切后,大黄又恢复了正常,他抬头望了一眼夜空,轻轻拍了拍一侧衣兜,啧啧笑道:“果然我带这东西来是对的。”
程知勿从那衣兜鼓起的轮廓看出来,里面装了一枚便携式的剑鞘,如果没有这东西的话,刚才大黄使用特殊能力的时候就已经引起超界打击的注意了。
程知勿当然记得大黄的特殊能力,能够模仿其他的东西,这黄桃罐头便是大黄模仿刚才那人手里的黄桃罐头而创造出来的虚影。
“我记得你只能储存两个模仿对象,一个固定留给了超界打击,这样不会占去一另个关键的位置吗?”程知勿看着手里那完全没有破绽的黄桃罐头问道。
大黄兜帽阴影下的双眼眯着笑了笑,身子一抖,四条毛茸茸的尾巴便如锦缎一样散了开来,打了个圈又消失在了背后,“我现在有四条尾巴,可以储存四个模仿对象。”
原来是根据尾巴数量来的。程知勿默默点点头,既然这样他也就放心了。
两人各“端着”一罐黄桃罐头,再次敲响了那扇门,果然,这次他们被放了进去。
门口是一条黑漆漆的走廊,唯一的光源来自走廊拐角处的一盏灯。进到门里之后,程知勿略略扫了一眼看门的家伙,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放在这里大约是镇门面的。
脚下的地面铺着一层地毯,那地毯是这处会所留下的,已有了年头,上面满是灰尘和污渍,原本明亮富贵的色泽也变得灰暗破败了起来,给这处被封停的建筑增添了一丝神秘气氛。
看门的男人没有与两人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见此,程知勿也不打算从他这里套到什么信息,朝大黄示意后便往里走去了。
走廊拐角的那盏灯尽职尽责地发挥着它的作用,同时也与这里的气氛无比契合地时不时闪烁两下。
走过拐角后,左侧是上二楼的楼梯,右侧则是被铁链锁上的门,两人往二楼走去。这里的隔音效果相当优秀,哪怕已经荒废了十来年,两人也是在走到二楼门口时才终于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动静。
推开那扇厚重的包有丝绒的门,一片安静的场面顿时映入程知勿的眼帘。
这里在会所时期大概是一个舞厅,中央有一个明显低于四周的舞池,在舞池中央矗立着一处高台,高台上有一根钢管。不过现在这一切都没用了,来这里的人只是借用场地而已。
粗略看去,这里大概有二三十个身影,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选择了以斗篷或长袍来遮掩身份,少数用面具,还有一部分则干脆戴了个头套。
这二三十人都没有固定的位置,或站或立,或坐在舞池边上,或躲到角落里和熟人低声聊着天。
程知勿看到了在他们前面进来的那个家伙,虽然这里的人都遮掩了自己的真面目,但从步态、身材等方面还是能看出明显的区别。那人和绝大多数参加集会的人一样,独自待在一个地方,与其他人保持适宜的距离,没有谈天的想法。
场内的二三十人在听到门口传来的动静时,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朝这边投来了一个眼神,见又是两个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征的家伙进来后,便很快将视线收了回去。
在这里,像程知勿和大黄这样的人实在太多了。
在经历了这种眼神似的“考核”后,程知勿和大黄才终于走了进去,他们四下望了望,没有看出任何集会的意思来。
但显然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略微思索后,大黄朝那个在他们之前进来的人走了过去。
在看到有人朝自己走来时,那人便提高了警惕,做出戒备的姿势看着大黄。
大黄见状,便也没靠近,只在三步外站定了,压低声音问:“请问集会是什么样的形式?我们是新来的。”
那人听到问题后微微放松了一些,用显然刻意掩饰过的嗓音回答:“以这里的习惯来说会有主持人,按说是准时开始的,但今天主持人好像迟到了,我们都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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