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恐怖的监狱,回荡着犯人的叫骂声,还有被欺凌的哀嚎声。
“姣姣,我们还是回去吧。”
就连平日胆大的孟嫣,看到这一幕,也不禁缩起了脖子。
这里的怨气太重了。
这些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让孟嫣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孟姣停下脚步,“堂姐,要不你还是去外面等我吧。”
她见孟嫣是真的害怕,开口说道。
“不不不行!”
孟嫣虽然心中惧怕,可一听到让她一人前往,她的胆子又大了起来,“我陪你!”
她不断的在心里安慰自己。
我是姐姐,不能丢脸,要保护妹妹!
“好吧,我们一起。”
孟姣见她坚持,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一直往里走。
“孟小姐,这里就是了。”
监狱长把孟姣二人带到一间监狱门前,他把一枚钥匙交到她的手上。
孟姣点头道谢:“好,麻烦你了,谢谢。”
“孟小姐客气了,二位小姐先忙,我下去了。”
监狱长离开后,孟姣打开了监狱房门上的锁。
萧大帅坐在角落的铁床上,目光呆滞。
就连房门打开了,他的眼眸都没有抬一下。
“萧大帅,你好。”孟姣主动和他打着招呼。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萧大帅的睫毛颤动了下,他机械的扭头,“你是谁?”
看到孟姣,他疑惑的发问。
“我是裴枭的朋友。”
孟姣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这个身份更合适。
“裴枭……”萧大帅张着嘴喃喃。
他像是一时没有想到他是谁。
“萧大帅,你莫不是在这里面呆出了老年痴呆,竟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记得了?”
孟姣看到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这段日子。
裴枭虽然在自己的鼓励下,看似正常。
但外面的声音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那根线没有拔掉,危机依然存在。
孟姣思来想去,若想要消除外界的声音,萧大帅出面,由他口述出事情的原委。
那伙人,估计就没有反驳的借口了。
“儿子……”萧大帅听到这两个字,瞳孔蓦地瞪大,神情激动,“他才不是我的儿子,裴枭是裴菀那个贱女人的儿子。”
他的眼神中满是后悔。
他养了他十年,没想到却养出了个白眼狼!
怪不得他不愿改姓。
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父亲。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把他当儿子。
反正,他也这么做了。
“裴菀姨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爱上你这样的男人?最后落得个郁结而终的下场。”
孟姣语气嫌弃的摇了摇头。
萧大帅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个黄毛丫头懂什么?”
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丫头,她也敢评判别人!
孟姣挑了挑眉,“不是吗?”她直视着萧大帅的眼睛,“你贪图美色要了人家,却又不负责任。
她满心欢喜的怀了你的孩子,你却直接将她打入了冷宫,不闻不问。
都说女人生孩子,就等于是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你又为她做了什么?”
“与你何关?”
萧大帅被孟姣说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在他风光时。
无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说话。
还真是应了那句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竟落到了被一个小丫头说教的下场。
“本来是与我无关,可是由于你们的自私,裴枭来到了这个凉薄的世界。
与他有关的事,就与我有关。”
孟姣霸气道。
就算萧大帅是裴枭生物学上的父亲又如何?
欺负了她的人,就如同欺负她一样。
自己岂会坐视不管?
“看不出来你这丫头人不大,口气倒不小。”
孟姣淡淡道:“我也看不出来萧大帅活了这么久,等于全白活。”
“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丫头。”
“彼此彼此。”
经过一番唇枪舌战,萧大帅反而对孟姣刮目相看。
孟嫣站在监狱门口,没有进去。
他们二人的对话,她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
姣姣,好样的!
不愧是我孟家的女儿,就是要这样刚到底!
“小丫头,你要再不说正事,我要休息了。”
萧大帅举白旗提出休战。
“裴枭现在被卷进了舆论风波,我不想看到朋友被人无故唾骂,想请萧大帅出个面。”
孟姣说明了来意。
萧大帅慢悠悠的坐回了铁床上,“你是哪来的自信,我能听你的?先不谈别的,就说他把我囚禁在此,就没有顾念父子之情。
现在想让我出面化解舆论,你想得倒挺美。”
“自然不会让你白帮忙。”孟姣抛出诱惑,“难不成萧大帅真的想在这监狱里面呆到老年痴呆,一辈子都不出去。”
“你真的能让我出去?”
萧大帅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他家那个孽子,他还是清楚的。
但凡他做出的决定,无人可以动摇。
“我既然敢说就有把握。”孟姣胸有成竹。
“你要我怎么做?”
萧大帅太渴望自由了。
孟姣耸了耸肩,“我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只要把所有的真相都说出来,就可以了。”
“那怎么能行?”
如果把一切都说出来,那自己营造了十几年的光辉形象,不就顷刻崩塌了吗?
“芝麻和西瓜,你自己选吧。”
孟姣也不打算说太多。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好事,鱼和熊掌向来只可选其一。
少帅府。
那伙人不知疲倦的聚集在大门口。
“你们快看,那是谁?”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叫唤了一声,众人纷纷扭头。
“是曾经的萧大帅!”
“他不是被囚禁了吗?怎么能自由出入?”
萧大帅被关在监狱里有段日子了,突然享受万众瞩目,他有些不习惯。
“咳。”
孟姣轻咳了一声,以示提醒。
她倒不怕他跑。
他自己心里应该也清楚,现在的邳城就是裴枭的囊中之物。
他跑了,恐怕连城门都出不去,只得过东躲西藏的日子。
萧大帅有自己的傲气,他才不屑那样活着。
“诸位,今日我来,只要向各位坦白一些事情。”
萧大帅在孟姣的注视下,娓娓道来。
十几分钟后。
少帅府门口鸦雀无声。
“这么说都是我们误会了裴少帅了?”
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人群中有一位老者羞红了脸。
亏他读了几十年的圣贤书。
临了临了,却做了件糊涂事。
“都怪你,道听途说!”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要怪就怪他。”
“怪我做甚?人可是你聚集起来的。”
他们相互推脱,将人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有人想要趁乱开溜,猫着身子退到了后方。
“等等,别走!”
正当那人想要人不知鬼不觉的偷溜走,孟姣走到他面前,伸出了手臂。
“据说各位都是响当当的文人,也称得上是在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就这样偷偷摸摸,不觉得有损你们的形象吗?”
孟姣语言犀利。
众人闻言,停下争执,转身朝她的位置看。
“你是谁?”那位被挡下的中年男子,眸色恶毒的瞪着孟姣。
本来他可以顺利的离开。
结果她这一搅和,算是在邳城出名了。
人要脸,树要皮,经此一事,自己日后还怎么在这里立足?
“大家别听这女子瞎说,我就是内急,想去个茅房而已。”
男子赶紧转了个弯,将事引到了孟姣身上,“看此人的长相穿着就不像正经人家的女子,说不定……”
“你给我住嘴!”
裴枭穿过人群,拉着孟姣的手,将她护在怀里。
他阴鸷的墨眸半眯,冰冷的暗芒在眸子里闪烁。
中年男子感受到从孟姣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双腿不由自主的打着颤。
裴枭睥睨众人道:“你们看清楚了,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邳城的女主人,不是你们可以随意置喙的。”
最后这句话,他的目光刻意停留在那位男子的身上。
他们怎么说他都行。
可他的姣姣,他不允许有一滴脏水落在她身上。
孟姣看到裴枭眼里一闪而过的暴戾,她拽了拽他的手,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阿枭,我们回家吧。”
现在事态好不容易缓和一点,他如果在这个节骨眼动手,那她做的这些努力,都会付诸东流。
“好,我们回家。”
“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既然都知道是误会一场,就不要在这里影响交通了。”
孟嫣在背后扫尾,驱逐看热闹的人群。
众人自觉没趣,纷纷离去。
萧大帅看着那两人你侬我侬的进到了府中,他左看看右看看,问:“我要去哪?”
不愧是一对。
行事做派都一样。
孟嫣挠了挠头,“姣姣也没说呀,要不你……”
“打断一下,监狱我可不回了!”
萧大帅后怕道。
“那……”孟嫣为难的咬起了食指,“你先随我入府吧,进去再说。”
“也行。”萧大帅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说起来。
少帅府建立两年,他还一次都没有来过。
怪不得那小丫头会说他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想想也是,自裴枭出生,自己就任由他自生自灭。
现下落的这个下场,也是自己活该。
“咦?姣姣小姐,嫣……小孟小姐没有随你回来吗?”
陆斯年忽略掉孟姣身边的裴枭,一门心思的朝她身后探着脑袋。
“陆副官好像格外关注我家堂姐。”
孟姣故意加重语气。
小样。
还装呢,那她就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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