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樾对他这样已经习以为常了。
病房里只剩下了温酒和林樾两个人。
林樾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只觉得心疼得厉害，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种离开他已经有段时间的无力感又重新浮上了心头。
他垂着头坐在一边。
最后还是温酒先开了口：“听说最近有很多广播剧都找你了？”
好一会林樾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嗓音和他平时判若两人。
“嗯，是有一些，目前播出来的只有两部。”
林樾没想到温酒竟然还在关注他的事情。
温酒点了点头，“第一次听到你的声音我就觉得很舒服，你会有这么一天我不奇怪。”
林樾鼻头有些酸涩。
想到他第一次把录好的音频发过去之后还得到了夸赞，似乎不相信这是他第一次接触广播剧。
他们不知道是温酒特意请了人来教他，他才能够这么顺利的录制完。
业务能力得到了肯定，接下来找他的人就越来越多了，虽然录制广播剧的钱不算太多，不过那种被认可的感觉让林樾觉得无比满足。
现在直播间的粉丝也越来越多，他的主要收入还是在直播上。
很多粉丝都建议他把直播时间推到晚上，白天的时候有空的人不多，大部分的人不是在上学就是在上班。
但林樾都拒绝了。
似乎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他和温酒就还是像从前那般一样，他唱歌，她睡觉。
她也不会有别的痛苦，没有什么癌症。
只是这一切都只是他的想象。
眼前的人因为化疗消瘦到病号服穿在她的身上都有些空。
再抬起头的时候温酒已经闭上了眼睛，林樾颤抖着手指探了下她的鼻息。
虽然微弱，但呼吸还是存在，林樾松了一口气，眼睛不自觉都变红了。
原本酝酿了很久之后准备和她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也熄了火。
他轻轻舒了口气，拿起手机。
出门的太急，原本是要直播的，他都没有来得及请假。
林樾打开app找到主页，编辑起了请假条。
思来想去他最终也只打出了一行：对不起今天临时有点急事，比较突然来不及请假了。
想了想林樾最后还是点了发送。
随着几部广播剧的播出，林樾的人气涨了不少，现在直播间里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不过就是上次那个匿名老板再也没有出现过。
林樾看着温酒的脸，他无法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她。
这么想着，林樾就看见温酒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在林樾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屏幕上的字。
只是……
你关注的主播发布了动态。
温酒她关注了他？
林樾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想看看她的id，他的心跳得有些快。
看见这条通知的时候林樾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个软件目前下载的人数不算多，而温酒她对这些东西从来不感兴趣的，说他自信也好，他就是觉得温酒下载这个软件就是为了他。
林樾试着开了一下温酒的手机，只是他并不知道温酒的密码。
他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放在她的手旁边，在她的指纹上摁了一下。
手机解锁。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林樾在看见温酒的账户之后心里还是猛然一震。
他是她的唯一关注。
她就是那个匿名用户。
【林樾好感度+7%，目前好感度95%。】
林樾看着温酒安静的睡颜心情复杂。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她到底默默地做了做了多少事情。
林樾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脸面面对温酒，她那么好，而自己又做了些什么？
他妈妈说的没错，人真的会遭报应的。
林樾轻手轻脚走出病房，在沈斯年旁边停下来。
“可以给我一根吗？”林樾长叹了口气。
沈斯年斜了他一眼，似乎在怀疑林樾这样的人是不是真的会抽烟。
最后沈斯年还是从口袋里把烟和打火机都丢给了他。
林樾望着手中的东西只觉得有些陌生，有段时间他也是会抽烟的，那会正是周晴急需钱治疗的时候。
他想尽了所有方法都筹不到钱，在商店买了一包最便宜的烟在医院楼下抽了起来。
第一次抽的时候还很生涩的被呛了一大口，咳得连肺都在痛。
沈斯年看着林樾熟练的抽烟姿势，有些讶异，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心情去讽刺林樾了。
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开口说话，病房内的时针一点点偏移。
良久，林樾熄灭了手中的烟，他转头看向沈斯年：“她的病，还有救吗？”
沈斯年原本的自信在这段时间的折磨下也几乎消失了，他也不太确定。
甚至怀疑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对的，如果不把温酒困在医院里，她说不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见沈斯年不说话，林樾只觉得眼睛痛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跑出来。
他慌忙仰起头，声音还是止不住的哽咽：“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难道你就让她这么一天天消瘦下去吗？”
沈斯年又何尝不想自己能想出办法，只要想到温酒会消失，他的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她不会死的。”这句话沈斯年也不知道是说给林樾听还是给自己听的。
这句话的可信度有多少只有他自信心里清楚。
他这段时间翻遍了关于脑癌方面的资料，都没有很好的进展，在国外的网站上他看见了一篇帖子，让他有了希望。
只是暂时他还没有联系到那个人。
沈斯年把这件事交给了助手，现在他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合适去做这件事，说不定还会办砸了。
林樾也不相信沈斯年的话，如果他真的有办法，温酒也是真的有救，他不会这个表情。
站在病房外面抽这么凶的烟。
林樾也没有力气去和沈斯年争论什么了，现在的情况已然不是金钱的事情了，连沈斯年都没有办法，他更加不知道能够为温酒做什么。
“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种虚无缥缈的话，就算是说出来的人都不信，在这个时候也依然还是要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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