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身为女人,有时候很多直觉都很准。
尤其是当一个男人背叛你,或者对你有好感的时候。
即便是再迟钝的人,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察觉。
端看想不想挑破而已。
清颜想到他们相识以来的一路南下的点点滴滴。
季云是与自己相护扶持,患难与共的交情。
清颜嘴巴动了动,本想开口拒绝的话,一时没说出来。
一则,季云尚未挑明,万一自己再自作多情了,反而尴尬。
二则,如今是多事之秋,忙着搬家整理东西,也不是个好时机。
罢了,等找个合适的机会,心平气和地跟他唠一唠,把话说开了。
她很清楚地知道,她跟季云之间,是不可能的。
南宫烨虽然大方地放了她走,她可不会想当然地认为自己可以放浪形骸,睡遍天下美男了。
男人或多或少对于自己睡过的女人,都会有占有欲。
让南宫烨头顶上一片绿油油的草原……
身为帝王,他富有四海,是有草原。
可惜,清颜不是野马,浪不起来啊。
她还没活够呢。
清颜这头没说话,季云反而犹豫了一下,索性把心一横,开口道:“清颜,我喜——”
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
清颜的肚子里,忽然翻江倒海起来。
两个小东西,像是在里面连踢带踹,带翻滚的。
叽里咕噜咚咚咚的,胎动的特别剧烈。
好似无声地抗议着什么。
清颜疼得下意识扶腰,捂着肚子,“哎呦——”
季云原本即将脱口而出的表白,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积攒的勇气被打断,便也作罢。
他上前一步,刚要伸手搀扶清颜。
清颜这次却没抓住他手,不留痕迹地挣脱了。
季云楞了下,脸上血色褪尽。
这时,二丫眼明手快地跑了过来:“婶子,你怎么啦?肚子不舒服嘛?”
清颜刚才疼得直不起腰。
见到二丫过来,她刚要开口说话。
咦,肚子里好像消停了。
疼痛来去如此之快!
二丫对着清颜的肚子,伸手摸了摸。
认认真真道:“弟弟妹妹你们要听话啊,别让婶子遭罪,等你们出来了,姐姐带你们玩……”
清颜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怎么知道是弟弟妹妹,万一都是弟弟或者都是妹妹呢?”
二丫笑得眉眼弯弯:“是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清颜的肚子比寻常的孕妇要大很多。
双胎基本没跑了。
只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两个男孩还是两个女孩。
若是龙凤,还真是不错。
想到二丫小孩子,传说中小孩子没长大,天眼都没关。
或许真能看到也未可知。
童言无忌,她笑着点了点二丫的额头。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当时在慈宁宫装有孕的时候。
南宫烨逼迫姜太医,将他逼得直冒冷汗的情景。
她清晰的记得他曾反问姜太医,有没有一种可能,是龙凤胎……
姜太医胡子抖动,一脸便秘的样子……
那时候她还是处子之身,龙凤个屁呀。
现在想想,也算是一语成箴吧。
清颜将脑海里南宫烨的身影赶走。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人的情绪波动起伏大。
她最近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南宫烨。
如今,他后宫也有后妃怀有龙嗣,想来对她怀的孩子,不会有太多的期待了吧。
清颜如此想着。
一抬头,便看到天上自远而近,一片片乌云如翻腾的波浪般卷起。
起风了。
不知道好天气还能持续多久。
青城山顶上有座寺庙。
云葭寺还是云霞寺,因为牌匾被雷劈了,把中间字的上面打掉了。
看不太清了。
总之,云什么寺的,香火惨淡,很是凄凉。
寺里也就一个主持老和尚汇通和一个小和尚玄明。
可如今,随着营城百姓不断上山,寺庙也住满了。
清颜她来得早,在所有百姓都持观望的态度时候,就把行礼往山上搬了。
本来没想往寺庙进,偏巧上山的时候,遇到了寺庙主持汇通拉着小和尚下山化缘。
看到清颜的肚子,老和尚眼神似乎有些异样。
道了句阿弥陀佛,老神在在的面上看不出来什么,手中佛珠却是在不断转动。
他调转了视线,目视前方继续前行,随性的小和尚却一直扭着头盯着清颜肚子瞧。
咦了一声,欲言又止。
人却朝着清颜这跑过来。
主持拉小和尚没拉住,无奈地叹了口气。
小和尚上前行礼,双手合十,礼貌地问好,然后摸了摸清颜的肚子。
“夫人,贵不可言啊。”
清颜见他穿着的是大人改小的僧袍,袖子宽大,显得他身体更加的瘦弱。
人都爱听吉祥话,她笑道:“多谢大师赠言。”
便将准备的吃食,赠予了他们。
投桃报李,他们也将清颜一行人给邀请到了寺庙中,还给准备了客房。
虽是厢房,还很破败。
好在上头有片瓦遮挡一二。
总比去山洞里要好。
清颜大手笔一挥,给主持了一章大面额的银票。
主持收的很是利索。
对待清颜更加的客气。
薛裴光似乎提前拜访了主持,不知二人如何交谈的。
主持让出了大半个寺庙,薛裴光带着百姓们,大兴土木。
匆匆盖了许多简易的棚子。
这一忙活,又是大半个月过去。
山上山腰,盖满了遮风挡雨的房子,营城的百姓们半信半疑地,都上了山。
剩下的就是思想顽固,怎么也劝不走的。
因为营城这些日子的天气,仍然是风和日丽,一丝雨都没下。
有的农民看着自己辛苦播种的地,辛苦置办的家业。无论如何不舍得走。
山上的百姓,嘴上虽然不说什么。
私下里的埋怨一点也不少。
渐渐对薛裴光的态度也冷淡了起来。
背后甚至有人暗骂薛大人没事找事,指置百姓生计不顾……
而人多了,什么偷鸡摸狗,狗屁倒灶的事都来了。
这一日,又是晴空万里,薛裴光终于耐心告罄,强行派人将剩余的几个顽固的百姓,架到了山上。
百姓骂骂咧咧,一路走一路骂,地里杂草还没除,鸡下的蛋还没来得及捡……
山中百姓也跟着埋怨起来了。
甚至薛裴光的手下,衙门的人,都对他颇有微词,最近给他们累得够呛。
年轻人还好些,有些老人倚老卖老,现在山上骂道:“你看看这景色,哪来的雨,雨呢?下哪了?下丢了?脱裤子放屁你多此一举你!”
薛裴光的官服,先前因为这个老丈的拉扯,皱皱巴巴的,前襟划开了一个尺余长的大口子。
多日操劳,他熬得眼睛发灰,下巴上胡茬都长了寸余。
他伸手按着脖子,发出嘶哑的声音:“信……我。”
“我信你个屁,你——”老丈双手叉腰,刚要再次口吐芬芳。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像是天狗吃月般,一下子黑了下来。
人群里忽然躁动了起来,叽叽喳喳地声音响起。
天空忽然接连劈下了数道惊雷,一道比一道猛,一道比一道响,接连炸响在耳边。
倾盆大雨哗啦落了下来。
“嘿,还真没下丢,下雨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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