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还是有些不信。
于是她又找来几个容貌甚俊的少年,试图让乔锦欢收下。
但乔锦欢再三拒绝。
到最后,皇太女只能摆摆手选择算了。
如果梁溪真是乔锦欢的死穴,加上乔锦欢而今又因为整治朝堂得罪一大半的官吏,连原本的手下都弃她而去,几乎快成一个孤臣。
那她就不值得被自己忌惮防备。
日后自己登基,倒是可以接着重用。
毕竟像乔锦欢这样的有才之人,天下罕见,杀了实在可惜。
而皇太女却不知道,乔锦欢预判了她的预判。
她的想法,就是乔锦欢希望她有的想法。
为此,乔锦欢才会故意让郭子仪等人不要支持自己,甚至要跟自己唱反调。
才会故意透出风声表示,是自己逼迫六部尚书制定的这些法条,让朝臣把仇视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一个被百姓爱戴的孤臣,一个被夫郎所牵制的孤臣,一个没有党羽、被朝臣恨上的孤臣,才能让皇太女安心,才能让她自己继续过潇洒日子!
很快,这封圣旨便传了出去。
听闻消息的朝臣们皆觉得荒唐。
如果再给她们八百个胆子,她们指定敢跑到老皇帝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一通,然后再问她,让一个储君被朝臣挟制,你是真的没长脑子啊!
可惜,这话她们不敢当着皇帝的面说。
她们只能暂时把弹劾乔锦欢的折子,又默默全塞回到自己书房里,当做它不存在。
毕竟眼看乔锦欢马上就要当政了,这时候弹劾她?
找死吗?
一晃眼五日过去,皇帝将要南巡。
临走之前,皇帝对着乔锦欢再三叮嘱,颇有一种托孤之意。
但是……她对站在旁边的皇太女就只说了一句话——“好好听乔丞相的话。”
皇太女:……
去你妈的。
你个昏君!
“好的,母皇。”皇太女勉强笑着应了一声。
然后皇帝就走了。
马蹄飞起的那一刻,乔锦欢和皇太女默契十足的齐齐看了眼跟在皇帝身边的侍从。
那不怎么起眼的侍从微不可查的一点头,便扭头跟随皇帝离去。
“这一去,母皇不知何时才会回来。”
皇太女轻声感慨着。
可他妈别回来了,你就是想回来,老娘也会让人把你留在南方享乐。
你玩你的,我干我的,咱两明确分工。
乔锦欢微微勾唇,“皇上惯来喜欢南方的才子,这一去,少说也得三四个月吧。”
具体能留多久,那就得看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侍从,有多大的本事了。
皇太女和乔锦欢互相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眼中的含义。
怪道母皇喜欢,哪个皇帝不喜欢一个跟自己有默契的臣子呢?
皇太女不禁在心里感慨一声。
乔锦欢含笑一点头,“殿下,请。”
皇太女率先转身回宫,各大朝臣随之而去。
与此同时,梁溪那位回湘河镇的小厮兰草带着一封信,还有一对夫妻,刚刚在丞相府门口下马车。
“进去之后,知道该怎么说吧?”
兰草眉梢微微动,冷声问着。
“知道知道。”
这对夫妻小心翼翼的应着,胆怯的看着丞相府这高门大院,紧张的都互相依偎在一起了。
兰草眼底带着些不屑,引着两人进府去,随后便去禀报梁溪。
“主夫,事情办妥了,我还把曲汀州的父母也带了来,这是曲家族长的信。”兰草将信封递给梁溪。
“你做的很好,”梁溪眼里带着些惊喜,“曲家选了谁?”
“浔州刺史。”
“我记得,浔州刺史只纳侍夫郎。”
“曲家大概是觉得,浔州刺史是个四品官,做她的侍夫郎,也比给普通的县令当正夫郎要好吧。”
梁溪嗤笑一声,“鼠目寸光。那浔州刺史的后院可是乌烟瘴气的,县令的正夫郎不比进那里头好?”
“人家可不是鼠目寸光。曲家只需要牺牲一个寡夫,就能换来四品官当靠山,何乐而不为呢?”
兰草讥讽道。
主仆两说了一阵话,梁溪便喊人来给自己梳妆打扮。
往日里穿着比较朴素简单的他,今日却特意穿上流光锦制的长袍,头发被玉冠盘起,两侧戴着金丝流苏头饰,手指上一枚血玉扳指……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扑面而来的便是极其逼人的贵气。
“怎么样?”
梁溪冲兰草微一挑眉。
兰草掩唇一笑,“主夫天人之姿,这一出去,怕是他们连多看两眼都不敢。”
梁溪这才不急不慢的走过去。
“咚咚咚~”
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知有贵客到,有失远迎。”
梁溪淡淡说着,一走进前堂,便感觉整个前堂都亮了三分。
曲母曲父,直接就看呆了。
“两位请坐,来人,去将曲卿人请来,就说他母父来了。”
梁溪随意吩咐着,一边跟曲母曲父交谈起来。
他倒也没有很鄙夷两人,用的也是很平常的语气,可看着这般矜贵模样的人,曲母曲父是大气都不敢多喘。
不多时,曲汀州脚步匆匆过来。
曲母曲父一看他,再一看梁溪,心里直叹气。
这丞相府里的主夫郎这般好看大气,他们家儿子,真能入丞相的眼吗?
之前儿子传信回来,说什么丞相要娶他做正夫郎,丞相爱慕他之类的……莫不是在撒谎?
“娘,爹,你们怎么来了?”
曲汀州很是惊愕的问。
方才小厮来传信,说他双亲来了,他还以为是误会,没想到竟是真的。
不对。
他娘亲和爹爹为何会来?
曲汀州心里一阵不安,又看一眼今日打扮的格外好看的梁溪,他更是有种不祥的预感。
“汀州啊,我跟你爹是来参加你的婚宴的。”
曲母小声的说。
婚宴?
谁的婚宴?
曲汀州猛得回头看向梁溪,“你给我指了妻主?你算计我!”
该死的梁溪!
他可真狠!
竟然直接从他母父身上动手。
真以为这样他就会屈服承认吗?
做梦!
曲汀州立马跟母父解释起来,“娘,爹,我没有再嫁人的……”
“曲伯母和伯父来的正好,正愁无人操持婚宴呢。”
梁溪迅速打断曲汀州的话,笑吟吟的看向他,“曲卿人有所不知,你们曲家族长,给你选了一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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