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妃整个人像是失去灵魂的木偶,瘫坐在地上,看着耶律旭隆无情的背影,默默的流泪。
是她错了吗?
可她错哪儿了?
年少慕少艾,她只是心仪于他而已,想嫁给他而已。再说了,她入宫多年,一直陪伴在他左右。偌大的后宫,放眼整个漠北,全然不会有任何一个女子像她那般爱他。
就因为她跟父亲使了些手段,他便要记恨她至今吗?
如今,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能抵消到他的恨吗?
“娘娘,您要保重呀。”宫女看到神色不对的云妃,赶紧踱步入内,将她扶到软榻上。
崔璇姑姑也赶紧上前,好言宽慰着她,“娘娘,您如今是双身子,万万伤心不得呢。您想想龙胎,再想想老爷跟少爷他们,现下家里头可全靠您撑着呢。”
“您千万可要振作呀,如若不然,家里才是没了指望呢。”
“他恨我。”崔璇的话将云妃的神智拉回来,她看着崔璇,痛哭出声。
“崔姑姑,他竟是如此恨我。当年父亲跟王爷一起算计他,才换来我入宫的机会。却因此事,让他错失北清王府的小郡主。他心里一直怨恨着此事,怨恨着我跟父亲。”
“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不会放过我们的。”
“娘娘您糊涂呀。”任由云妃哭得声泪俱下,直到她哭得累了,崔璇才是缓缓开口。
“宫闱之内,能有多少情义呢。您如今可是怀着王上的第一个子嗣,他便是不在意,太后娘娘跟公主殿下也是会在意的。您何不修书给太后娘娘呢,或者是去跟公主殿下求情。”
“为着皇家的血脉,他们也会放老爷他们一条生路的。”
“对,你说的对。”云妃彻底醒悟过来,对崔璇的一番话表示认同。
简单拾掇下自己,云妃出门去了封南絮的宫里。
这会子天都黑透,封南絮正准备睡下,就听到宫人说,云妃来了。
云妃有孕的消息,已经在宫里传遍,封南絮也怕她出个好歹,亲自迎出来。
“云妃娘娘怎么过来了?你如今怀着身子,有事儿让人过来说一声,我亲自过去便是。眼下最为紧要的事情,是你得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我的侄儿。”封南絮亲自扶着云妃,将她扶到软榻上坐下。
不管怎么说,云妃肚子里的孩子都是自己亲哥的。
血缘连接的亲缘关系,让封南絮对云妃肚子里的孩子,忍不住的疼爱。
“殿下!”云妃却是没有落座,而是“噗通”一声跪在封南絮跟前。
“殿下,您不知道臣妾跟王上之间的事儿。当年臣妾之所以能够入宫,是因为家父算计了王上。如今王上心里头怨恨着我,他不会原谅我的。”
“舍弟又不知天高地厚,犯下那样的错事。举族都要被他所牵连,殿下,求您看在臣妾腹中孩子的份上,跟王上求求情,饶罗家人一条性命吧?”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封南絮被云妃的举动被唬住,手忙脚乱的将她扶起来。
“殿下,求求您了,救救我的家人吧!”云妃却不愿意起来,不停的跟封南絮磕头。
然后,云妃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晕了过去。
“云妃娘娘!”封南絮懵圈了,眼疾手快的将人给扶住。
跟在云妃身后的崔璇正要扶云妃起来,冷不丁瞧见云妃裙子后边沾到血迹。
“坏了,血,血!”
崔璇原是云妃的奶娘,在云妃入宫之后,罗家人特地送到宫里来照顾云妃的。她成过亲,生过孩子,所以知道这个时候云妃裙子上的血迹代表着什么。
一时间,她也慌了。
“糟了糟了,娘娘见红了,太医,快,宣太医呀!”
别说崔璇慌,封南絮也慌的很。
她一个没结过婚的大姑娘,着实是不懂这些呀。
在众人的手忙脚乱中,云妃被扶到内室去,不一会儿,太医也被请过来。
给云妃诊断过后,太医说云妃是过于激动,悲伤过度,才造成的见红。
孩子虽说是保住了,但是云妃要格外注意,断不可在情绪激动。如若不然,极有可能造成孩子不保。
说完后,太医又开了药,叮嘱宫女们按时给云妃服用。
听到太医的话,封南絮才是松了口气。
闹出这样的阵仗,耶律旭隆也来了,阴沉的脸色晕染着怒气。
“你家主子是想干什么?”看到崔璇,耶律旭隆怒斥出声。
“奴婢参见王上!”崔璇也是不知所措的很,直挺挺的跪在耶律旭隆跟前,重重的磕头。
努了努唇,想要为自家主子辩解,被封南絮抢了先。
“哥哥,你发这么大的火做什么?”封南絮看着耶律旭隆,蹙眉打断他的话。
“她怀着孕呢,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
“若不是她怀着孕,孤立马就让人将她拉出去,重大三十大板。”耶律旭隆迎着封南絮的面儿,吐出一句。
封南絮给他气得要死,“我说哥哥,她怀着孕呢,正是最脆弱的时候。刚刚大夫可是说了,因为她情绪过于激动,孩子有危险。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也要好好的待她。”
“再说了,你被算计的事情,也不能完全算到她的头上吧。你若是不想屈服,完全可以不让她进宫呀。你都同意人家入宫了,还有了孩子,你现在再来秋后算账,可就太没风度了。”
“妹妹,你哪边的?”被亲妹无端训斥一通,耶律旭隆面上有些挂不住。
“哥,我那是帮理不帮亲。”封南絮也不是有心找耶律旭隆的不痛快,她此举无非是想保住云妃的孩子。
“罗家的人是可恨些,但孩子无辜呀。这可是你的孩子呢,咱们耶律家的孩子。你想想,罗家倒台已是定局,她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儿?”
“没有娘家为后盾,她在后宫里头能有好日子过?你把她留下来,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难道这样的惩罚,还不够吗?”
“我……”封南絮的话提醒了耶律旭隆,他努了努唇想说什么,到底是什么也没说。
“行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耶律旭隆叹了口气,语气总算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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