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浔似笑非笑的看着封南絮,眼底的宠溺差点把人腻了进去。
封南絮被他盯得有些脸红,稍稍别开了眼,才听的元浔道:“阿絮,这可是谋逆的大罪,万一败了,那可是要杀头的。你,就不害怕吗?”
“嗯哼。”封南絮轻哼了一声。
“那你呢,明知道是谋逆的大罪,却还是一意孤行。你就不怕?”
“我自然是不怕的,只要我活着一日,慕氏母子就不会放过我。因而我与他们之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元浔收住脸上的笑意,尤为认真的看着封南絮。
“那我也不怕。”封南絮也肃敛起神色。
“我们早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人生来总是要死的,早死晚死不过是时间问题。再说了,以我们的关系,便是我不跟着你谋反,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
“那倒不如搏一搏呢,说不定还能捞个公主当当。”
说到公主,封南絮来了兴致,目光灼灼的看着元浔,“王爷,日后你若是事成了,能不能封我为公主呀?想想,都觉得威风呀。”
元浔被她逗笑了,“公主算什么,让你当太后如何?”
“那如何使得。”封南絮也乐了,“太后可是你的亲娘,我算什么事儿。”
元浔却是笑而不语,心中暗暗忖道,你不是我的亲娘,但是你可以是我儿子的亲娘呀。
封南絮不知道元浔心中所想,依然在旁边傻乐。
两人又是说了一会儿话后,封南絮才是离开元浔的书房,忙活自己的生意去了。
另一边,被元浔揍了一顿的董成回到驿馆。
在宫中浸淫多年,又深得慕太后的宠信,董成已经多少年没有尝过挨打的滋味了。
回望他的半生,谁见着他不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总管。
便是京城的皇亲贵胄们,看到他也得卖几分薄面。
没曾想,在穷乡僻壤的岭南,他竟被一个挂名的王爷给打了。偏生的,他还奈何他不得。
想一想,董成都觉得心里憋屈的很。
“哎哟,公公,您这是咋地啦?”驿馆的驿丞看到董成脸上的伤,震惊的大叫出声。
“来人来人,赶紧请大夫。”说着,立马吩咐着底下人去将大夫请来。
很快,大夫就来了,给董成看过之后,说只是一些皮外伤,没有伤到内里。并且,大夫还给开了几瓶金疮药,让董成好好的涂。
尽管涂了药伤口没有那么痛了,可董成的心里头,依然焦灼的很。
“好你个元浔,你岭南不过弹丸之地,穷乡僻壤的,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竟敢打咱家,真当咱家是纸糊的不成。”实在忍不下这口气,董成愤愤的骂出声。
“什么玩意,真当自己是王爷了。也不想想,就你那短命的相,也配。”
骂了几句之后,董成的心里舒坦一些。
他的情绪也稳定下来,在心里头琢磨着,如何对付元浔。
没一会儿,还真让他想到了法子。
经过一晚上的休养生息,董成一大早就去了服装厂门口等着封南絮。
“封姑娘,我们大人有请!”封南絮刚从服装厂里头出来,就被董成的手下拦住去路。
封南絮看着他们脸生,没有跟他们走,“你们是何人,你们的大人又是谁?”
“我们的大人乃是内务总管董成董大人!”来人气势汹汹的答。
听到他们说是董成的人,封南絮心里敲响了警钟。
元浔将董成认出王府的事情,她是亲眼看见的,她才不会那么傻,送上门去。
“你们大人想要见我?”反问一句后,封南絮眸底闪过算计。
“那就让他到我工坊里头来,我那儿地界宽,进来吧。”说完,她率先迈开脚步,进到厂子里。
下属看到封南絮走了,急忙跑到厂子左边的巷子里,停在一辆马车跟前,恭谨的回话,“大人,那位封姑娘说,请您进她的工坊去说话。”
“什么,她请咱家去说话?”董成头一回被人拒绝,气得他面色狰狞,不小心扯到脸上的伤势,疼得他嗷嗷叫。
一时间,下属没敢再去接话。
僵持了一盏茶的功夫,董成还是从车里头下来,进了封南絮的服装厂。
封南絮早就派庄重等着他们,看到董成进来,庄重马上迎上去,将人带到封南絮的办公室。
“董大人请坐。”见到董成上来,封南絮示意他落座,又让人沏了一壶茶。
“不知道董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董成可不敢喝封南絮的话,抬起被元浔打肿的脸,看向封姑娘,“咱们久闻封姑娘的大名,特地来仰望姑娘的风采。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姑娘当真是国色天香,聪慧过人。”
“大人谬赞了。”面对董成的夸奖,封南絮漠然的应了一句。
董成继续道:“姑娘现下芳龄几何?”
“十八了,怎么,董大人要介绍夫婿给我?”封南絮端起案上的香茶,轻轻小呷一口,意味深长的瞟了董成一眼。
然而,董成接下来出口的话,差点没让她被茶水给呛死。
“姑娘觉得咱家如何?”
“噗!”封南絮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对不住对不住,刚刚大人说的啥?”
“咱家说,咱家想娶你。”董成索性也不再拐弯抹角。
元浔是根硬骨头,又有着王爷的身份跟定国公势力的支持,他是啃不动。
但封南絮就不一样了,不过一介商女,无依无靠的。只要他威逼利诱,就不信拿不住她。
“公公,你怕不是有大病吧。”见到元浔并不待见董成,又听得元浔说,京城的慕太后跟皇帝不敢如何,封南絮的胆子也大起来。
“我说你当太监就好好的当太监,学人家娶什么老婆,怎么,想让人见识一下你的变态吗?”
“你,大胆。”董成没想到封南絮如此不将他放在眼里,当即叱喝一声。
“你可知道咱家是谁,咱家乃内务府总管,深得太后大娘娘的宠信。你若是识相的,就从了咱家。如若不然,大娘娘怪罪下来,你以为你能有活路?”
“大娘娘你知晓不?那可是当今圣上的母亲,咱家来岭南这一趟,便是奉了太后大娘娘的旨意。大娘娘其中的一条旨意,便是让你嫁给咱家。”
“封氏,这可是大娘娘对你的看重,你可别辜负了大娘娘的厚爱才是。”
“我呸。”董成的话才落地,封南絮马上“呸”了一声。
什么鬼,这样的厚爱谁要给谁,她可不要。
“我说公公,我虽然读书少,可我也不是个傻子。我们岭南天高皇帝远的,自由自在,我又有长垣王殿下罩着,在岭南可以横着走。我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嫁给你一个太监。”
“憋屈不说,还要跟你回京城当人质,好让你们拿捏住我们王爷。”
“董公公,我年纪是小了一些,你也别当我傻呀!”斜睨了董成一眼,封南絮妙语连珠,字字扎到董成心里头。
特别是那一字一句“公公”,一口一个“太监”,更是让董成变了脸色。
“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蠢货。你以为长垣王能照看你多久,他还能跟太后大娘娘及陛下斗不成。”董成气得牙根都在打颤,连声音都带了些出颤抖。
“待得太后大娘娘收拾了长垣王,看你如何嚣张。”
封南絮顿就笑了,“董公公,我看你身上少的不是你宝贝,而是脑子吧。你的大娘娘若真能收拾我们王爷,你还在这儿干嘛?”
一句话下来,直接将董成的面子里子下得干干净净。
“行了董公公,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演聊斋了。回吧您,您那点道行,在我这儿真的不够看。”没给董成说话的机会,封南絮又吐出几句。
“好,好,好得很。”董成的脸色白了青,青了红,红了黑,抬手指着封南絮连说了三个“好”字。
封南絮也没搭理他,看了眼庄重,“阿重,送客!”
“是。”庄重领命,挪步到董成跟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董成自讨没趣,也不愿再继续待下去,甩了甩衣袖,总算是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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