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聊了几句,余楠也就继续回去拍毕业照了。
王迪看着余楠离开的背影,对着陈默就是一顿狂喷,“还说没有奸情,这不就不打自招了吗?”
他是知道陈默最近正在筹备着,开拍一部电影这事儿的。
但却也因此生出了新的疑问,“你不是准备这个暑假就开拍吗?怎么又变成明年暑假了?”
陈默就很随意的耸了耸肩,“谁说我只能拍一部了?有了第一次,那第二次还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这……很合情合理吧?”
王迪被噎住了,差点儿没当场飙出来一句p。
这兄弟是真的没法再处下去了,人家陪你睡了两年,没成想到头来才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然会如此之大。
只能摆出一副怨妇的样子,“大佬啊,您腿上还缺挂件不,算我一个中不中?”
陈默一脸的嫌弃,“滚!”
两个人在教学楼路口上分开。
王迪要回研究生宿舍,陈默则是要去教学楼找郑教授。
郑教授看着走进来的陈默,笑的一脸和蔼,“别人都忙着放暑假了,你却跑来我这边,是有什么事儿吗?”
对于这个不走寻常路的学生,他可是一直都有关注的。
倒不是因为对方身后那若隐若现的背景,而是他能从这个孩子的身上,看到那股子对电影的热忱和钻劲儿。
所以,当然也不介意在卖个人情的同时,尽心竭力的培养一下对方。
而陈默也没有让他失望,两年的时间,不但跟上了大三的课程进度,也展现出了在专业上某些天赋。
说心里话,郑教授对此还是深感欣慰的。
陈默也不拐弯抹角。
直接道明来意,“我争取到了一个电影项目,想借着这个暑假完成前期筹备,然后直接开拍,所以,估计下学期开学,应该是赶不上了,就想着找老师您请个长假。”
郑教授就看了他一眼,“这是好事儿啊,学院自然也没有拦着的道理,毕竟也符合咱们教学带实践的方针理念嘛……有需要老师帮忙的地方,你直接说就行。”
他觉得陈默之所以过来找他,请假肯定不是最主要的,多半还是想借助一下学院的某些资源。
比如摄影器材啊,搭建剧组需要的专业人才啊,甚至是资金方面的事情。
毕竟,郑教授两年前,可还是景北青年电影制片厂的厂长来着,而且他退下来之后,接任的也是候可明教授,同样也是陈默的带教老师之一。
而这个青影厂,虽然隶属于北影,做的也是配合各系的教学计划,却同样也拥有相当多的资源。
因此,在电影行业还没有完全对外放开的当下,这样的资源,也会显得弥足珍贵。
郑教授也不介意在陈默需要的时候,尽可能的帮他一把。
但陈默却完全没有类似的想法。
所以很直白的解释,“那个项目是香江的,走的也是金都机构的渠道,有什么问题都交给他们去处理就好了,我过去就只负责拍片子。”
郑教授心里恍然,金都机构,他当然很了解的。
那是中国电影在境外唯一的一家大型国有电影企业。
成立于80年代初,由香江的长城电影制片有限公司、凤凰影业公司、新联影业公司、中原电影公司等合并而成,承载着对接内地、香江、海外影视剧的宣传、发行等业务。
所以,有这样的渠道,显然要比青影厂好得多。
但郑教授还是下意识皱了下眉头,“香江电影?”
陈默就点了点头,“是一种完全不同于香江以往警匪片的类型电影,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不需要宏大的调度场面,没有激烈的枪战、飙车、动作、爆炸等戏份,把控起来难度并不大,所以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郑教授听到他这样说,也就等于是默许了,“既然如此,那就去做好了,学院这边肯定会支持的,但我还是要嘱咐你一句,别钻牛角尖,也别炫技玩花样儿。
“一名好的导演,所有的剧本立意、内核、构图、镜头、场景、演员演技,以及服化道等,都只是基础,是必须服务于镜头语言诠释的。
“说白了,最终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把一个故事给讲好,做不到这一点,其它的一切就都是毫无意义的,你得始终牢记这一点。”
陈默当然明白,郑教授为什么给他这一番忠告。
不就是怕自己眼高手低吗?
大学生嘛,其实大多数人都会经历这样的一个阶段。
没走出校门前,觉得自己学了一身的本事,等步入社会之后,才发现自己学到的那些东西,似乎屁都不是。
然后在经历了一番现实的社会毒打后,不得不重新学会另一套应付一切的能力。
用老祖宗的话来说,就是纸上得来终觉浅。
简单一句话,其实已经总结的足够精辟了。
但陈默是不一样的,凭空多出了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已经足够让他认清很多事情了。
所以,他其实并不存在郑教授对他抱有的担忧问题。
但还是诚恳的道了声谢,“我会记住老师的话,随时告诉自己,要保持头脑清醒。”
郑教授自然看得出来,陈默是语出真诚,还是敷衍了事。
像他这样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见识过的人物多了去了,自然也形成了一套自己观人的本事。
就笑的更和蔼了一些,“那就好好拍吧,有什么想法,也可以随时联系老师,假,我给你准了,学院这边的事情,你也不用考虑。”
陈默就很认真的鞠了一躬,“那就多谢老师了。”
……
晚上,陈默转了两路公交车,才回到了家里。
老爸陈建军还在院子里鼓捣他那些花花草草的。
陈默曾经一度怀疑,老爸这就是在提前适应自己的退休生活,而不是出于内心真实的爱好和兴趣。
因为他那不是在养,反而更像是在打发时间。
但问题是,您现在才四十刚刚出头啊好不好,和退休有个毛线的关系!
然而陈默却知道,陈建军却愣是真的就这样鼓捣到了退休……
看到儿子回来,陈建军也没表现出意外的样子,“这就放暑假了?”
陈默在心里狂翻白眼。
这话问的,怎么听起来更像是在责怪他,不该回来打扰一个完整的二人世界似的呢?
我可是亲儿子啊。
只能露出一脸的苦笑,“待两天就走,卫莱还在香江那边等着呢。”
他不提这个还好,这一说,倒是像直接戳到陈建军的痛处了,“你还好意思说呢,你妈都给卫莱想好接收单位了,就因为你在里面横插了一脚,结果让她留在了香江那边。
“哼哼,之前你躲在学校里不回家,你妈是拿你没办法,但既然回来了,那就得做好迎接暴风雨的心理准备了。”
看热闹的心态,丝毫不加掩饰。
陈默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屁股。
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反应,说白了,都是因为心理阴影在作祟。
毕竟,都是用血泪换来的教训,想不记忆犹深都是不可能的。
老妈莫兰是部队出身,打小就跟着陈默姥爷练出了一身的真功夫,参军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那真的打遍了全军,都没找到对手。
好在后来结了婚,又怀了孕,然后被送进国防大学读了几年的书,这才好歹变成了一个女人。
只是好景不长,随着陈默一年年的长大,学会了调皮捣蛋,莫兰才仿佛又找到了新的兴趣方向。
那就是收拾儿子。
不但会因为陈默犯错误,就出手收拾他,还光明正大的通过教他习武,不时找借口狠狠的操练他。
说心里话,那段从童年跨越少年,再到青年的漫长经历,对于陈默而言,绝对是人生里最不堪回首的一部血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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