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15年3月中旬初,京城
朝廷各部加起来索要的银两高达400多万,听到这么多数字,崇祯皇帝也并未特别担心,只是头痛。
如今的崇祯皇帝,早不是崇祯的元年的他,既然没有办法应付这摊子事,那么“拖下去”以及“推到户部和内阁那边”,这就是他的解决方案。
当然,内库的银两一定要维持住基本的数字,否则,如果紧急情况下,一点银子都拿不出来,这个皇上就太没有意思了。
吴三桂被带到了乾清宫,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看到这么多官员,他有点惊慌。
行过礼后,崇祯皇帝和颜悦色地问道:“吴爱卿,这次你在山东、京郊打仗都表现不错,朕心甚慰。今日,都察院陈御史有问题问你,你就如实回答吧。”
吴三桂连忙回答道“是”。
看到陈御史的面孔,吴三桂马上记起来了,这人上次去过京郊大营,还见过面、问过话。
只听到陈御史说道:“吴总兵,本官就开门见山了。在辽东,周国舅是否给每个官军发放银两?”
吴三桂想这句问话问得有问题,但还是答道:“是!”
“周国舅是否为每个建虏头颅还要单独发放奖赏银?”
“是的,每个建虏头颅另外奖励10两银子。”
“他是否给你军中千总、偏将、副将和你本人发放过较多银两?”
“是,的确发放过,但这只是鼓励大家杀建虏。”
“周国舅与你关系不错,是不是?”
“是!”
“周国舅与周遇吉总兵、祖大寿总兵、祖大弼总兵、曹变蛟总兵关系都不错?”
“是的!因为要一起打仗,关系不错。”
“在山东,去年年底前,每个官兵还发放了20两银子作为过年的奖励,是不是?”
“是的!”
“这些银两是哪里来的?”
吴三桂突然发现不好回答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是从建虏那边缴获的战利品。”
“是周铉提出来的吗?”
“是的!”
“‘驰援京城行动’之前,周铉是否有2千多骑兵没有参与行动?”
“是的,但是这些兵的能力较弱,是11月份才招募呢?”
“周铉招募这些兵是否经过山东巡抚王公弼的同意,或者让你们知晓?”
“这个,……,我前面不知道。至于王大人是否同意,我不知道。”
“你认为如果‘围魏救赵’计划中的5千骑兵加入驰援京城,是否驰援京城就会成功?”
“不知道!但是我们的信心可能更足,实力更强。”
……
都察院陈御史又问了一些问题,才结束问话。随后,他拱手道:“启奏皇上,臣问话完毕。由吴三桂总兵的回答可以看出:周铉的确在用不少银两逐步获得朝廷总兵的好感。
同时,他又私自调兵、私自奖赏官兵、私自招募军队,这种行为如果一直继续下去,将会有实力改变大明的朝局,甚至成为‘窃国者’!请皇上小心他这种行为。”
旁边的范复粹纵然好脾气,再也忍不住了,站出来道:“陈御史,你这番话完全是危言耸听了吧!
周铉身为皇亲国戚,又能够通过做生意获得上百万以上银两,他又有何企图冒着生命的危险如此做法?
去年朝会时,周铉当时不愿意去驰援开封、去辽东驰援锦州,因为愿意为皇上分忧,他才去了这些地方。
如今,建虏撤兵,也是因为周铉率领勇士前往建虏腹地才如此。他是我大明的大功臣,我大明的大英雄。你如此污蔑一位有功之臣,到底有何企图?”
原以为内阁首辅这番话能够停止这个话题,却没有想到一礼部郎中吴昌时站出来说道:“首辅大人,下官乃一五品郎中,但刚才陈御史与吴总兵的对话,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周铉有很大的问题!
周铉虽然贵为皇亲国戚,但也不能说明他没有野心和阴谋,汉朝的外戚干政以及王莽篡权不都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这些问题说到底,完全是首辅大人失职才导致去年到今年建虏入关这一系列事件。整个官军完全失去了控制,朝廷税赋不足,朝廷百官不敢谏言,皇上的视听被阻扰。
首辅大人还在朝堂上多次包庇周铉,甚至为他解释和说好话。下官认为,这一方面是周铉私自与首辅大人交好;另外一方面用周铉来演示首辅大人的失职。”
听到礼部郎中这番话,范复粹真是很气愤,他没有想到自己没落个“清”名,反而还被人诬陷。
很多善于斗争的官员算是彻底明白了,这都察院、陈御史,还有吴昌时等人,搞了半天,醉翁之意不在酒,首先在这首辅位置,其次才是周铉!
但此时,崇祯皇帝面无表情地说道:“众爱卿,今日有关周铉的话题就到此吧!待他回京城,我们再议!如今,我们要赶紧恢复生产,做好蓟辽防线的防护工作。
洪爱卿,你带领官军远远观察建虏的撤兵,不可再起事端,早日恢复蓟辽防线的安全。”
洪承畴和众官员皆道“是”。
当日的朝会结束了,但没有一个人是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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