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打趣谢涵的林拾月和闫倾城笑意瞬间收敛。
林拾月朝车前看去。
是一个大概四五十岁中年女人躺在地上。
“倾倾,碰瓷?”
倾倾直升机都能开,会控制不了一辆车?
闫倾城从后座探头朝前看。
“路上比我们好的车也不是没有,怎么就偏偏碰我们这辆?”
躺在地上的女人一动不动,身子下边隐隐能看到红色的血迹。
将近中午,温度高的吓人。
空气中热浪翻涌,地上温度更不用说。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若是碰瓷,这耐力太好了些。
人行道上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和好心的司机停车,朝这边跑过来。
有人急忙去看地上的中年女人,有人打电话报警。
时倾眯眼看着躺在地上的中年女人,似笑非笑。
“谢涵,看看认识吗?”
林拾月和闫倾城都是脑瓜子十分聪明的人。
一句话,就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个身材魁梧,面相凶狠的男子朝车子这边走过来。
“砰砰砰——”
手掌拍在驾驶座玻璃窗上,“撞人了知不知道?还不......”
车窗倏地降下。
那人对上时倾黑漆漆的眸子,话音戛然而止。
谢涵和闫倾城从后车门下车,林拾月从另一侧下车。
时倾面无表情看着站在车门口的男人,凤眸清冷,眼底掠过寒芒。
“让一下。”
那人莫名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脚步朝后退了两步,让路。
时倾下车,朝被路人围在地上人事不省的中年女人走去。
她的气场很强,走近时,围着的人下意识给她让路。
谢涵跟在她的身后。
走近一看,“倾姐,是李颖的妈妈。”
蔡珍丢下李颖这件事,楚了李颖和警方那边,还没人知道。
时倾几人也是在警局知道的。
据说蔡珍是跟了一个从京都来江城出差的老板。
既然选择离开,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城西?
看她身上的衣服还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
“阿姨,阿姨。”
谢涵叫了两声,没反应,心底一阵慌张。
不会真被撞死了吧。
倾姐开车可是为了她的事奔走。
若是真出了事,她该怎么面对倾姐。
“看上去还是几个学生,成年了吗?”
“未成年那就是无证驾驶,撞到了人还这么淡定,小小年纪这么嚣张!”
“看她开的那辆车几百万的,肯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越有钱,素质越低,对生命越是漠视,真不知道这样的孩子出了学校会给社会做出什么贡献。”
“做贡献!不成为社会的毒瘤就不错了!”
周围不断有人围过来,议论纷纷。
天气这么热,也阻挡不了来看热闹的人。
时倾把谢涵拉到闫倾城身边,半蹲下去,手指在地上血迹摸了一下。
一手撑在腿上,声音轻慢,“蔡珍女士,地上不烫吗?”
围观众人愣住。
她在说什么?
“小姑娘,你都把人撞的不省人事,现在生死不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以为人家是碰瓷的,没看到血都流了一地了?”
“太冷血了!”
周围的人这一瞬间都站在了制高点,肆意对不知全貌的事情评头论足。
时倾侧了侧脸,眸底寒芒毕现。
“倾倾?”
林拾月在她身侧半蹲下来。
鼻尖微动,眸光闪了闪,“这不像是人血。”
趴在地上毫无反应的蔡珍,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
转瞬即逝。
时倾眉梢微扬,“不想起,那就等警察来。”
声调不疾不徐,神态也一点不慌张。
躺在地上的蔡珍呼吸欺负大了一些。
闫倾城给时倾递过去纸巾,朝地上的女人冷嗤。
“不是抛弃自己的女儿是享受荣华富贵了,这会又来碰瓷干什么?”
“想去和李颖一块做个伴?”
地上的人还是没动静。
闫倾城轻啧一声,“挺淡定,难道你不知道碰瓷属于敲诈勒索,看情节严重程度,可以判刑的。”
说完,过了几秒。
在所有人震惊的视线下,本来躺在血泊中的中年女人只直直坐起来。
吓得周围的人一个激灵。
“艹,诈尸了!”
“屁的诈尸,这特么就是碰瓷,白瞎了老子的一片好心。”
“这么大年纪了,做什么不好,非得出来碰瓷。”
“这种人,就算是被撞死了,也是活该。”
蔡珍脸色惨白,身上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就是......”
她本来就是个沉闷,不会说话的性子。
在这么多人言辞激烈的指责下,更是慌张的不成样子。
不仅说话声音抖,就连身体都在颤抖。
“你,你能不能放过颖颖?”
她说话时,看的人不是谢涵而是时倾。
“我知道,知道是颖颖做的事情不对,可,可她还小,不能背上这个污点,不然她的一辈子就都毁了,你们行行好,饶她一次吧!”
时倾把手指擦干净,纸巾丢进路边垃圾桶里。
微低着头,一手插兜,笔直修长的双-腿散漫站着,声音透着冷冽。
“谁让你来的?”
一个胆子怯懦,怕死又无权无势的普通人,怎么会知道她的车从哪经过?
怎么会知道用猴子的血来代替人血?
利用舆论来逼她妥协?
李颖这件事的当事人是谢涵,蔡珍的目标却是她。
是蔡珍的演技不佳,还是背后之人别有目的?
蔡珍惊慌失措,“没,没有,颖颖是做错了事,可谢涵也没受到伤害,能不能饶颖颖这一次?”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了依仗,语气渐渐坚定。
“只要你能饶颖颖一次,你们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
她的异样就连谢涵都看出来了。
“蔡姨,我才是当事人,你为什么找倾姐?”
蔡珍脸色微变,染了血的手指紧紧攥着。
心底慌张无措,“我,我知道是她帮了你,颖颖才这么快就被抓起来。”
“你怎么知道是倾姐帮了我?谁告诉你的?”
谢涵句句紧逼。
蔡珍被逼的哑口无言。
这时,警车呼啸而至。
蔡珍瞬间慌神,由蹲坐在地上改为双膝跪地,祈求,“求你们放了颖颖吧,我就只有这一个女儿。”
“她只是做错了事,并没有让任何人收到伤害,她会改正的,你们就放了她吧。”
想伸手去拉时倾的裤腿,时倾脚步一闪,躲过去。
嗓音淡漠,“你来这里,是为了李颖,还是为了你自己?”
蔡珍哭声僵住。
她怎么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躺在地上是装的。
知道她为什么来这里。
可,她是身不由己。
不得不来。
她心里对颖颖自然是真心关心的。
只是和她以后得生活相比,分量轻了些。
人为自己打算,又什么错?
从未有过的怨恨情绪在心底蔓延。
“这位小姐,若是您能饶颖颖这一次,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她绝对不能失去来之不易的生活。
那种被人仰视,被人喊夫人,伺候着的感觉太美好了。
她不想再回到以前的日子。
时倾精致的眉眼拧起,戾气萦绕。
背后那人冲着她来的啊!
忽地低笑一声。
挺好。
有胆量。
警车和救护车一前一后到。
见本该生命垂危,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完好无损跪在地上对一个小姑娘哭着求饶。
一番了解,知道事情经过。
警察手一挥,“带走!”
蔡珍惊慌不已,见时倾一身戾气,恐惧萦绕心头,不敢再去向她求情。
把希望寄托在谢涵身上。
打感情牌。
“涵涵,你和颖颖自小一起长大,你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她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事,她就是和你开个玩笑,你看,你现在不是没事吗?”
闫倾城一直都憋着火,对谢家两位老人的愧疚,对谢涵差点被羞辱懊悔,没保护好她。
火气一直压着,蔡珍这句话让闫倾城直接原地爆炸。
“开玩笑?你特么眼被屎糊了?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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