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隐约看到一条冲锋舟在海面巡逻。
舟上的人穿的好像是南方基地的军服。
海上哨点有巡逻不假,但距离码头还有十几海里,基地燃油这么紧缺,正常情况不会把巡逻面积扩这么大。
难道出事了?
“砰!”
“砰!”
“砰!”
连着枪响,好几个船员倒在血泊中。
其中一人手持锋利改锥,正朝姜宁后背狠地刺下去……
霍翊深开的枪。
姜宁回头,快速掏出武器,将逃向驾驶舱外的船员们悉数解决。
动不动屎啊尿的,真以为她不知道他们想搞什么鬼?
给他们机会罢了。
船长吓得连连后退,拼命解释着什么。
姜宁抬枪送他到上帝身边。
哨点的冲锋舟在巡逻,如果再前进很快就会发现货船。
没有任何犹豫,霍翊深负责停船,姜宁冲到底舱将打包好的玻璃全部放出来,不忘做些伪装。
又到三楼放了其他的物资,早年囤的钢筋板材,几百斤陈年谷物小麦,药品什么的。
这是条捡破烂的海盗船,出现什么都不奇怪。
把该放的放完,又马不停蹄顺着绳索滑下来,将渔船放进海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货船上的大铁钩将两船勾铆在一块。
等再次爬上来,冲锋舟离得更近,逐渐减慢速度停下来。
巡逻兵拿起望远镜,正在打量观察。
十来分钟后,冲锋舟朝着货轮驶过来,拿出来喇叭开始喊话。
“请游轮上的朋友注意,你已经进入凤城基地海域,若非华夏幸存者请速离开。”
姜宁没管他们的喊话,将现场布置成自己跟霍翊深伪装成恶斗海盗,惊险夺胜的场面,然后走到船头扬了扬手里的红旗,“自己人,别开枪。”
随着冲锋舟靠近,两人意外发现容三少也在其中。
容三少看清船上的人时,激动挥动着手,“姐,姐夫。”
巡逻兵总共五名,容三少边奋力往上爬,边着急问道:“你们怎么搞了艘货船回来?”
“别提了。”姜宁满脸晦气,用沾了血迹的衣袖擦着额头的汗,“我跟你姐夫出来碰碰运气,想着能不能找点物资,谁知竟然碰到海盗劫船,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了。”
听到海盗,几人下意识掏枪,“你们没有事吧?”
“大前天晚上打了一架,伤了他们过半的人才被绑的,谁知他们内讧残杀让我们抓住机会,才将他们反杀的。”
几人爬上来,看到甲板上汽油燃烧过的痕迹,以及射出的弹孔,不难猜出确实经过一番恶战。
他们刚想继续问,谁知容三少将姜宁拉到旁边,压低声音道:“姐,首长出事了,我是以巡逻的名义特意出来找你们的,你跟姐夫赶紧赶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姜宁咯噔一下,“他怎么了?”
“生病,肺部感染很严重,已经昏迷两天。”
容三少语气着急,“怕基地会出乱子,舒姨还没有对外宣称,但医院没有相关的救命药,只能越拖越严重。”
姜宁脑袋嗡嗡响,差点没有站稳,旁边的霍翊深连忙扶了把。
容三少拍着胸脯,“你们马上回去,这船我来处理。”
只要不是火种箱,基地不会抽成会没收拾荒者带回来的物资。
姜宁回神,匆匆跳上冲锋舟。
容三少让手下的兵送两人回去,再找几个会开货船的过来。
冲锋急驰,呼呼的风刮在姜宁脸上,额前碎发纷飞。
她身体坐着绷直,紧唇紧紧抿着。
离开时,顾庭林身体并没有大问题,怎么突然就肺部感染昏迷?
肺部感染可大可小,但造成昏迷不醒的绝不是好兆头。
霍翊深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冰冷无比。
十几海里,四十多分钟靠岸。
上岸时,要不是霍翊深眼疾手快,姜宁差点摔倒。
车停在码头,霍翊深取好车过来,“阿宁,你不必太过担心,会有办法的。”
姜宁脑子很乱,静静靠在车窗不说话。
车速很快,没多久就在院门口停。
姜宁下车冲进院子。
舒雪晴在,医院院长也在,正在商量顾庭林的病情。
见到姜宁回来,顶着乌黑眼眶的舒雪晴红了眼睛,“阿宁,你爸爸他……”
姜宁唇齿翕合,“他怎么了?”
“他一直在等你。”
顾庭林的状态很差,偏偏医院没有药,姜宁留的抗生素吃了却不管用。
院长说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即使有药,也已经迟了。
舒雪晴连着守了几天,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在崩溃边缘,见到姜宁回来实在没忍住眼泪。
姜宁什么也没说,沉着脸往房间走去。
两人下意识要跟进去,霍翊深快几步守在门边,“阿宁想单独陪陪父亲。”
顾庭林依旧昏迷,脸色苍白无血色,整个人瘦了不少。
身为医生,光是听他的呼吸节奏,姜宁就觉得不容乐观。
没有多想,她将顾庭林带进空间。
ct机有辐射,姜宁特意安装在黑土花园的集装箱内,给他进行紧急检查。
看到影像结果,不由让人倒吸口气。
白肺!
姜宁告诫自己要冷静,还没到最糟糕的地步。
先上呼吸机供氧,还有心肺监测仪。
普通的抗生素不管用,马上配药打点滴。
上了激素,配着其他药物连着挂了四五瓶。
姜宁片刻不离在旁边守着,望着药水通过输液管缓慢流进他的身体。
直到监测指标数值有所好转,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以前,站着的他眉目刚硬,身姿笔直如松。
目光对视时,她从来没有好好观察过他。
如今昏迷不醒,身上的煞气消失,五官柔和很多,脆弱感席卷而来。
原来,山也是会倒的。
现在的他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生死不可预测。
姜宁握住他的手抵在额头,宽大而粗厚,却没有往昔的温度。
想张嘴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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