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察觉到慧恩大师的目光,贺栀宁转头看去。
此时,慧恩大师抬起握着佛珠的手,主动开口:“阿弥陀佛,施主是否要求取签文?”
“不了。”贺栀宁不信佛,直接拒绝。
慧恩大师没再说话。
苏时锦选了一根上上签,慧恩大师解了签文后,顾千祁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笑什么?”苏时锦皱眉看着顾千祁,这人好生奇怪。
顾千祁敛住笑容,抿唇:“没什么。”
苏时锦不理他,挽着贺栀宁的胳膊离开。
经过承恩殿时,贺栀宁忽然停住脚步,“锦儿,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歇息吧。”
“哦。”
苏时锦走远,贺栀宁进了承恩殿。
这个时辰,承恩殿的人不多。
贺栀宁进殿后,在门口站了许久,才慢慢走到蒲团前,双膝跪下,双手合十,目光虔诚地望着大殿中央供奉的释迦牟尼佛。
低低翕动红唇:“佛祖在上,信女此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信女的夫君一生平安无灾,不再受病痛折磨,信女愿……”
话还没说完,不知从哪里窜出一阵冷风,将她面前的烛台吹灭了两盏。
贺栀宁呼吸微滞,脸色略僵硬。
她深深吸了口气,虔诚磕了三个响头,转而道:“佛祖,我从不信佛,但今日有缘跪在佛前,一片诚心,我愿重塑佛祖金身,愿折寿二十年,愿每年为佛祖燃灯添油,只求我夫君一世无病无灾。”
说罢,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不知是佛祖听到了她的愿,还是巧合,挂在佛像正前方的一个平安结被风刮落,掉在了贺栀宁面前。
贺栀宁云眸一亮,小心翼翼拿起平安结,再磕头:“多谢佛祖。”
话毕,低头看着手心的平安结,贺栀宁忽然笑着流出一行清泪。
这一世,她的玄璟定会无病无灾,风眠会顺利寻到……
就在贺栀宁暗暗欣喜时,身后一道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施主,有些事早已注定,不可强求。”
贺栀宁脸上的笑意凝滞,平安结也掉在地上。
回头,就见慧恩大师不知何时站在距她不到一丈的地方,逆着光,她看不清慧恩大师的脸。
慧恩大师慢慢走近,高大的身形将贺栀宁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贺栀宁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稳了稳心神,把平安结捡起来,起身道:“大师。”
“施主虽诚心求佛,却是罪孽缠身之人,终与佛门无缘。”慧恩大师垂眸扫过被她紧紧抓在手里的平安结,眉心微蹙。
听到罪孽缠身几个字,贺栀宁心里咯噔一下,握住平安结的手更加用力,声音也微微颤抖:“大师,我确实罪不可恕,可……可我夫君是无辜的,他不该被我连累,请大师指点迷津,我该如何助我夫君渡过此劫。”
慧恩大师没说话。
贺栀宁扑腾跪下:“求大师指点迷津。”
“施主,你……”慧恩大师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随后叹息道,“夫劫妻渡。”
“夫劫妻渡?”贺栀宁觉得自己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脸色略尴尬,“大师,能不能再说明白点?”
“万事皆轮回,一切皆因果,施主不可强求。”慧恩大师拨了拨手里的佛珠。
因果轮回,不可强求……
难道这一世的萧玄璟,还会因她而死吗?
贺栀宁脑子里冒出一些不好的猜想,紧张问道:“大师,我要怎么做,才能救我夫君?”
“天机不可泄,阿弥陀佛。”慧恩大师不再多言,转身走了。
贺栀宁,“……”
大师说话都这么高深吗?
慧恩大师走后,贺栀宁在原地跪了很久。
直到殿外传来小沙弥的声音,她才堪堪回神,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平安结,又回头看了眼佛祖,最终把平安结揣进了怀里。
她是罪孽缠身之人,佛门不渡,可萧玄璟却是将她从地狱拉回来的人,这平安结既是为萧玄璟所求,它定然能护他一生。
至于夫劫妻渡……
慧恩大师虽未明言,但给了她方向,能救萧玄璟的只有她,无论将来付出任何代价,她都不会后悔。
想罢,贺栀宁摸了摸胸前的平安结,便回了东厢房。
盯着贤贵妃的云竹回禀:“王妃,贤贵妃那儿暂时没什么异常,属下也未曾发现可疑之人。”
“继续盯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有晟王妃那边,也找人盯着。”
“是。”
午后,贺栀宁都待在房间。
天快黑时,云竹终于有了新发现,立马告诉了贺栀宁:“王妃,早在多日前,晟王殿下打听到表小姐会陪将军夫人前来承恩寺还愿,昨日就扮成普通香客上了山,欲趁机谋害表小姐的清白,让表小姐入晟王府做妾。”
“做妾?”贺栀宁瞳孔微缩,凤眸里闪过一抹杀气。
晟王这是吃定了侯府,竟敢让她的表妹做妾!
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既然上次的事没断掉晟王的野心,她只好趁此机会,彻底断了晟王和贤贵妃的念想,让他们娘俩再也做不成皇帝/皇太后的梦。
另一厢,戚芃芃虽没任何行动,此时却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因为她母亲在几天前,就上承恩寺布局好了一切,只待贺栀宁上钩,就能让贺栀宁永远无法翻身。
没一会儿,丫鬟燕儿推门进来,冲她点头:“王妃,奴婢看到摄政王妃离开了。”
“好,好啊。”戚芃芃笑得面目狰狞,过了今夜,贺栀宁再也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妃,而是被人踩进烂泥里的肮脏货。
戚芃芃以为自己不插手,便不会被贺栀宁查到,殊不知主仆俩的谈话,早已被暗卫尽收耳中。
贺栀宁离开东厢房,在云柳的帮助下,从后窗跳入了苏时锦居住的屋子。
她来之前,暗卫已将苏时锦放倒。
进屋后,她快速换上苏时锦的衣服和发髻,并把苏时锦塞到了床底,然后躺在了床上。
约摸半刻钟,门外传来哒哒哒的声音,又半刻钟过去,门外的人敲了两下房门,确认屋内无人回应,才放心推门而入。
进来的人正是一身粗布麻衣打扮的萧云晟,跨过门槛,他冲同行的祁川道:“你先回去,免得引人注意。”
“是。”祁川走了。
萧云晟做贼似的关上门,看到床上昏睡不醒的‘苏时锦’,一脸坏笑。
今夜过后,他就与侯府永远绑在一起,即便定北侯那老家伙再不愿,也得乖乖把孙女送进他的晟王府做妾。
哒哒哒……
萧云晟一边迫不及待宽衣解带,一边走近床榻。
身上的衣服脱得差不多,正欲扑上去行事,却发现躺在床上的人是贺栀宁,脸色猝变。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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