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栀宁只是眼神凉薄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
“宁儿,孤错了。”这两日,母后那儿没有任何动静,没有派人来救他,甚至没有派人来大牢看他一眼,母后那儿应该也出事了。
凭他对萧玄璟的了解,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只有服软认罪,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萧文策双手握紧牢门,拔高了嗓音,“孤再也不会与皇叔作对,再也不会伤害你,你能不能转告皇叔,让他给孤一次机会。”
可惜后者仿佛没听见,径直出了大牢。
站在大理寺监牢门口,贺栀宁抬头望着天空,攥紧了拳头。
很快,很快她就能报仇了。
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云松:“赫连婧和孟沭可有消息?”
将萧文策打入天牢的那日,他们没来得及阻止,让二人趁机逃出了京都。
不过,孟沭的选择,也让贺栀宁笃信赫连婧肚子里的孩子是孟沭的。
听闻萧文策在断根之后,十分重视他唯一的孩子,且他对赫连婧动过心,虽然不多,但这个孩子却能给他致命的打击,让他和赫连婧、孟沭反目成仇,让他体会遭人背叛的滋味。
云松道:“按照王妃提供的逃跑路线,云桉等人已经将他们二人抓住,现在在赶回的路上,约摸明日便能入京。”
“好。”贺栀宁勾起一抹凉凉的笑,“把他们带回来之后,与萧文策关在一起。”
“是,王妃。”
“云桐那边呢?”
“半个时辰后就能抵京。”
贺栀宁刚回到承乾殿偏殿,李嬷嬷忽然来了:“贺小姐,太后召见。”
贺栀宁眉眼闪过一丝不悦,跟着李嬷嬷去了永寿宫。
进了内殿,她正要行礼,太后阻止道:“不必行礼了,坐到哀家身边来。”
太后和蔼得像是一位绝世好婆婆。
贺栀宁走过去坐下。
心中大概猜测到太后见她是为了问帮萧文策求情的事。
果然如她所猜,太后直接问道:“那日哀家交代你的事,办的如何?”
贺栀宁老实巴交地点头:“回太后,臣女已跟王爷提过此事,王爷说会慎重考虑。”
“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果然没有让哀家失望。璟儿可有说何时放策儿出狱?”太后又问。
贺栀宁摇头:“王爷没有告诉臣女。”
太后面色有一丝狐疑:“策儿从小金尊玉贵,没有吃过什么苦头,哀家担心牢里条件差,他的身子会吃不消,你等会让璟儿派人把他接进宫,哀家想见见他。”
“是,臣女记住了。”无论太后见萧文策抱着什么目的,这辈子她都别想再见萧文策。
“哀家有些乏了,就不留你说话了,你先回去吧。”
贺栀宁起身施礼:“是,臣女告退。”
出永寿宫,贺栀宁并未直接回承乾宫,而是绕道去了贤贵妃居住的华阳殿方向。
贤贵妃一直有意向她打听萧文策的消息,华阳殿的宫女看到她,忙跟贤贵妃禀报。
贤贵妃立刻出殿将她拦住,热情地拉她进华阳殿。
贺栀宁欲拒还迎:“贵妃娘娘恕罪,臣女还有要事,无法陪伴娘娘。”
“本宫有两句话想问你,耽误不了多久。”
……
与此同时,云桐等人押着杜家人从南宫门进了宫。
萧玄璟事先提审过皇后身边的芍药,亦把贺栀宁拿到的假账册等证据交给了皇上。
皇上见过云桐后,立刻宣召了几位重臣,紧接着提审了萧文策和定北侯等人。
萧文策一踏入文德殿,见到醒来的皇上,立刻跪下哭着喊冤:“父皇,儿臣冤枉,庐城瘟疫一事与儿臣无关,儿臣从未有过害皇叔的歹心,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还儿臣清白。”
皇上猛拍了一下龙案:“住嘴!”
萧文策被迫闭嘴。
定北侯等人上前跪下磕头:“臣等参见皇上,参见摄政王。”
“经过这几日的详查,逍遥散一案已有确切证据,朕今日便详审此案,无罪申冤,有罪判罚。”皇上说这话的时候,深深看了一眼萧文策,眼底明显带着失望。
萧文策心里咯噔一下,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到一盏茶功夫,皇上把所有证据丢在了萧文策面前,又提审了芍药,让她当众抄了两页账册。
芍药老老实实把污蔑相府和定北侯府的罪行交代得一清二楚。
“咳咳!”再次听到皇后和太子合谋陷害忠良,皇上怒火攻心,咳了两声,然后抬手指着萧文策叱骂,“你联合杜家私自买卖逍遥散谋利,害不少百姓倾家荡产,甚至丢了性命,而你和皇后为了掩盖罪行,制造假账,陷害忠良,真是好一番算计。枉朕辛苦培养你二十年,竟养出了一个丧心病狂、草菅人命的混账!”
“父皇,儿臣没有,此事定是他们买通了芍药,反污蔑儿臣。”即便芍药将所有细节都交代了,萧文策还是红着脖子否认,“父皇,您最清楚儿臣的秉性,您不能不相信儿臣啊。”
“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皇上见他仍然死性不改,眼中怒火更盛:“来人,传杜家人进殿。”
杜老夫人等人带着枷锁被带进殿,萧文策感觉自己的世界像是崩塌了一样,脑海中道道惊雷炸开。
随后,杜家人一个接一个交代了自己这些年通过逍遥散谋利所犯下的罪行,以及让人偷偷运送逍遥散入京的事。
萧文策瘫软无力地坐在地上,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忽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激动跪着辩驳道:“父皇,买卖逍遥散是杜家人所为,与儿臣无关,儿臣承认自己做假证陷害相府和定北侯府,但京中暗卖逍遥散一事并非儿臣所为,一切都是赫连婧,是她背着儿臣做的,父皇若是不信,大可去查。”
这时,忠勇侯站了出来:“皇上,大皇子所言非虚,臣这些日私下派人查过,京中流散的逍遥散确实出自七公主之手。”
忠勇侯出声,并非想替萧文策说话,而是因为他从纪明姝口中得知女儿变成那副模样,始作俑者是赫连婧。
他的宝贝女儿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他必须给女儿报仇,就算赫连婧是无妄七公主,如今是大皇子侧妃,也逃不了东陵律法的制裁。
萧文策听到忠勇侯为他说话,感激地瞥他一眼。
还没等他高兴片刻,忠勇侯接着道:“不过,七公主手头的逍遥散全部来自杜家,而七公主此前并未接触过杜家人,背后必然是大皇子授意。”
说着,他扑腾跪了下来:“皇上,无论是庐城瘟疫一案,还是京中逍遥散一案,皆与大皇子和杜家有关,大皇子一来为了夺取摄政王手中的兵权,不惜利用庐城百姓为饵,利用火药伏击摄政王,险些害了全城百姓,险些让整个东陵陷入绝境,二来又用逍遥散那种害人的毒药谋取暴利,还与皇后联手污蔑忠臣,其心可诛。微臣斗胆请皇上重处大皇子,给朝臣、给天下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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