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们说什么,赫连婧就是不出钱。
众人不敢动手,只能拿票据说话。
忽然有人就建议:“既然老板娘不想兑现,要不我们去报官吧?让时大人为我们做主。”
赫连婧没阻拦,反倒觉得事情闹到官府,对她更有利。
等她找到证据,就是贺栀宁与刁佺伏法之时。
人一走,赫连婧也没心思质问贺栀宁,因为她已经笃定此事是贺栀宁一手策划的,回了太子府。
由于她没有得力的人手,只能把文记的事与萧文策和盘托出。
萧文策听到文记一夜倒灶,先是如晴天霹雳,震惊了好一会儿,而后回过神来,扬起胳膊甩了赫连婧一巴掌。
“废物!”
“孤辛辛苦苦经营多年的产业,竟一夜之间毁在你手里!”
他是有多蠢,才会以为这女人有经商之才。
这一巴掌席卷着怒火,打得赫连婧脑袋偏到一边,懵了很久才缓缓扭头,左手捂着火辣辣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萧文策。
“你……你打我?”长这么大,从未有人打过她,他口口声声说爱她,打她的时候却是毫不犹豫。
赫连婧凝视着那张布满怒火,只有滔天怒火的脸,不禁怀疑——
他真的爱她吗?
比起她,他应该更爱权势钱财吧。
孟沭见状,立刻上前劝和:“主子,侧妃,事情已然发生,我们眼下得想办法挽回文记的损失,不能让对方的奸计得逞。”
赫连婧仍红着眼眶看着萧文策,心痛到极致。
萧文策的怒火却是平息了些许,
“既然事情已经闹到顺天府,就让他们给孤好好的查,细细的查,胆敢算计到孤的头上,有关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还有,把刁佺和跑路的几个伙计尽快给孤抓回来,孤要亲自收拾他们!”
说罢,把两人都赶出了房间。
孟沭见赫连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劝导:“侧妃,文记殿下付出了不少心血,才经营到如今这个成就,这次文记损失惨重,怕是短时间无法再恢复从前的光景,所以殿下才会一时气急,对侧妃动手。”
赫连婧看了孟沭一眼,是啊,文记是他的心血,是他唯一的产业,当初她说想做生意时,他无条件支持她,还把文记放心交到她手上,而今被她搞垮,他生气也正常。
“属下看得出,侧妃在殿下心中的地位不一般。”主子虽一心盯着那个位置,对女人毫无兴趣,可自从侧妃进门,他发现主子变了很多,尤其是侧妃搬到主院后,主子总把侧妃挂在嘴边,眼神也比以往更柔情,主子他,应该真的爱上了侧妃。
赫连婧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先去办事吧。”
“是。”孟沭走了。
赫连婧回头看了眼寝房,等这件事解决了,他们的关系应该就能回到从前吧……
*
听闻事情闹到了顺天府,贺栀宁挑眉笑了笑。
既然萧文策想把事闹大,那她便让事情闹得更大一些。
当即吩咐云柏将文记真正东家是萧文策的事散布了出去,又让云桦暗中派人扇动报官一事,引起民愤。
顺天府丞时岱舟接到这个案子时,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事关太子殿下,要是处理不好,他头上的乌纱帽甚至脑袋都不保了。
接下来三日,时岱舟忙得焦头烂额。
审问期间,赫连婧来了顺天府,指认此事是贺栀宁一手策划。
孟沭的人将京都翻了个遍,没找到刁佺,好在抓到了几个伙计。
伙计为了活命,也跟着指控贺栀宁。
一听这件事涉及到相府千金,时岱舟又是一口气梗在喉。
一边是太子殿下的女人,一边是摄政王的女人,谁也得罪不得,他这仕途算是走到头了。
即便如此,还是硬着头皮派人把贺栀宁请到了顺天府。
贺栀宁上前,朝时岱舟浅浅欠身:“不知时大人宣我前来,所为何事?”
时岱舟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抹了把额角的细汗问道:“贺小姐,侧妃指认此事是你一手策划,你可有何辩解?”
“有证据吗?”贺栀宁反问。
时岱舟扫了眼几个伙计,几个伙计立刻往前爬了爬,指认道:“大人,因为文记抢了宁氏的生意,所以……所以宁氏的东家怀恨在心,与刁掌柜暗中勾结,不仅让文记全部亏空,还指使刁掌柜偷用公章造了一批欠款票据。”
贺栀宁勾唇一笑,走到伙计们面前,漫不经心质问:“我问你们,你说我与你们的掌柜勾结,我们是怎么勾结的?”
伙计们不说话。
“你们说我指使你们的掌柜偷用公章造假,你们可有亲眼看见?”她又问。
伙计们面面相觑,就是说不出一个字。
“既然……”
贺栀宁再开口时,忽然一个伙计说道:“我、我看到了。”
“既然你看到了,那你说说你都看到了什么?”贺栀宁面色不改,淡淡问道。
那伙计瑟瑟发抖,下意识瞟了眼赫连婧,才咽着口水出声:“事发前夜,你私下见过刁掌柜,指使他趁文记做活动的时候给客人放水,好让文记把所有的货都亏空,还说……还说你已经找好了假的客人,让刁掌柜等文记拿不出货的时候,用现银和票据抵。”
此话一出,一抹惊慌在贺栀宁眼中闪过。
赫连婧没错过她的表情,心中一喜。
时岱舟也注意到了贺栀宁的眼色,继续问那伙计:“本官问你,你在哪儿看到他们偷偷见面?他们又是什么时辰见的面?”
那伙计想了想:“回大人,好像是酉时三刻,我看到他们在文记后面的巷子里谈话。”
“到底是不是酉时三刻?”时岱舟追问。
那伙计沉默片刻,随即重重点头:“是,就是酉时三刻,那条巷子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我不会记错。”
赫连婧满意地看向时岱舟,“大人,他把时间、地点和谈话细节说的这么情况,必然不会有假。
刁佺一家现在畏罪潜逃,他们如果不是逃出了城,就是被贺栀宁藏了起来。大人只要对她用一用刑,不怕撬不出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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