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谕面色一慌,沉声开口:
“宁儿不可胡说。”
“自古婚约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自己做主。”
萧文策温声维护:“丞相大人,贺小姐性子直爽,敢言普通女子不敢之言,孤十分钦佩。
若是贺小姐与孤的二弟情投意合,晟王府和相府能结秦晋之好,不失为一段金玉良缘。哪怕今日二弟先斩后奏上相府提亲,父皇又岂会棒打鸳鸯。
若是贺小姐无意二弟,孤想二弟也不会逼迫贺小姐答应。”
言至此,视线从贺知谕脸上挪到萧云晟脸上,笑里藏刀:“二弟说是不是?”
萧云晟清楚贺栀宁从前倾慕萧文策的心思,原打算上门搞定贺知谕,这门婚事便能板上钉钉。
岂料贺栀宁亲自现身,说什么只嫁心爱之人的话。
想到她容貌尽毁,又因萧玄璟名声尽失的事,他忽然弯起唇角:“本王亦钦佩贺小姐能大胆说出心中的真实想法,若是贺小姐不愿,本王自然不会逼迫贺小姐。”
“哦?”萧文策挑了挑眉,眼底划过一丝窃喜之色,侧目看向贺栀宁,“不知贺小姐对孤的二弟是何意?”
未及贺栀宁开口,萧云晟走到她面前,低沉的嗓音温柔似水:“贺小姐,本王倾慕汝已久,今日求娶汝为本王的晟王妃,是真心实意,如贺小姐愿意,本王稍后便入宫请父皇为我们赐婚。”
一个容貌尽毁的丑女,能被他看上,能做他的正妃,已是幸中之幸,何况她连清白都没了。
皇城除了他,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愿意娶她的人。
即使她还心系萧文策,只要她不傻,应该清楚凭她的皮囊和摄政王的风流事,根本没有资格坐上太子妃之位。
萧文策的侧妃/良妾,和身份尊贵的晟王妃,只要她脑子不糊涂,必然知道该选哪个。
贺栀宁从萧云晟眼中没有看到任何真诚,反而都是势在必得的算计之色,心中不由冷笑。
缓缓覆身施礼,柔声言:“能得晟王殿下赏识,是臣女莫大的荣幸和福气。只是臣女已有心仪之人,这辈子非他不可,恕臣女不能答应晟王殿下的求娶,亦请晟王殿下不要在臣女身上浪费功夫。”
“你……”萧云晟没料到她如此不识好歹,气得差点当场发脾气,想起母妃(贤贵妃)的叮嘱,生生把恼火之言憋了回去。
依然佯装一副真诚深情的模样,施然一笑:“既然贺小姐无意本王,本王自不会强迫贺小姐。不过……”
俯首凑近,低声吐气,“本王不会就此放弃贺小姐,相信贺小姐早晚能感受到本王的真心。”
贺栀宁往后退了半步,眉目沉静,敛眸不语。
萧云晟勾唇,神色平静地看着贺知谕和苏氏,“丞相,夫人,既然贺小姐对本王吐露了真心,本王断不会强求,今日求娶一事到此为止,本王先告辞了。”
话罢,大步离去。
“二弟慢走。”见贺栀宁亲口拒绝了萧云晟,萧文策心情大好,但言语依然冷静。
贺知谕和苏氏忙行礼:“恭送晟王殿下。”
萧云晟命人将一百零一抬聘礼抬出了相府,然后灰溜溜钻进了马车。
门外聚集了一堆看戏的百姓,看到二皇子的聘礼怎么进去,又怎么被抬出来,议论声不止。
“晟王殿下今日来相府提亲,怎么聘礼又原模原样抬出来了?”
“这还用想?定是求娶不成呗。”
“也不知晟王殿下求娶的是相府哪位千金?”
“足足一百零一抬聘礼,当然是求娶相府嫡千金,不然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排场。”
“我听说,这相府贺小姐被摄政王强抢入府,不仅失了身,连容貌都毁了,晟王殿下为何还坚持求娶贺小姐?”
“谁知道呢……许是晟王殿下对贺小姐情根深种吧。”
萧云晟听着围观百姓的议论声,气得一脚跺翻了车厢里的方桌,“回府!”
想想依然觉得不爽,撩开车帘吩咐贴身侍卫祁川,“那些妄议本王的人,拔了他们的舌头。”
“是,殿下。”祁川得令,连忙带着一队侍卫把几个长舌的拉到小巷子里。
*
相府正厅。
萧文策与贺知谕寒暄了两句之后,道:“丞相大人,孤有些话同贺小姐说。”
“臣再去吩咐人上一壶茗茶,殿下请便。”贺知谕起身行礼,离开时担忧的看了眼贺栀宁。
贺栀宁轻轻点头,示意他安心。
苏氏拍了拍贺栀宁的手,跟着退出了正厅。
等正厅只剩下两人,贺栀宁直奔主题问道:“不知殿下要与臣女说什么?”
萧文策起身走到右侧靠近贺栀宁的位置坐下,眸色温柔,语气暧昧:“宁儿方才说的心仪之人,是不是孤?”
“殿下要跟臣女说的就是这个?”贺栀宁右手搭在手边的茶盏上,有一下没一下拨动着杯盖。
萧文策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能肯定的是,她对自己的态度大不如前。
“宁儿是不是怪孤那日没有阻拦萧玄璟把你带走?”他低叹一声,眼里瞬间含着一丝自责,“孤不是没阻止,只是萧玄璟身边暗卫众多,且武功高深莫测,孤不是他的对手,根本阻止不了。
你被带走后,孤……孤还被裴凌伤了一掌,这几日心口痛得不行,太医说伤到了心脉……咳咳咳……”
话说一半,捂着胸口猛咳嗽起来。
贺栀宁停下拨杯盖的动作,轻抬眼皮,一脸淡漠地看着他略苍白的脸,“殿下身子不适,臣女这就让人送殿下回去。”
“宁儿!”萧文策阻止道,“孤没有骗你,若你不原谅孤,孤便赖在相府不走了。”
萧文策的话半真半假,他心口痛是真,被裴凌伤是假。
前世,她是在与萧文策私会后一日知晓他得了心绞痛的毛病。
萧文策骗她说是思念成疾加上急火攻心才引发此病,她信了,翻阅了几乎整座皇城的医书,终于找到医治他的唯一办法。
当时,缺少一味重要的药引——蚀骨草。
为了帮他拿到蚀骨草,她隐藏身份与天下第一毒医初墨斗毒,险些死在斗毒台上。
算算,再过几日,便是斗毒大会。
这一世,没了她的助力,蚀骨草没那么好得,他的心绞痛也没有那么好医治,即便他能找到其他人参加斗毒,她亦能保证,唯一一颗蚀骨草也不可能落到他手上。
99237_99237564/121890915.html
。wap2.idzs.cc.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