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牛就是种庄稼人的宝,村民将牛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头牛被盗,等于丢了半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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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夏一过,就经常有人愁眉苦脸地跑到派出所来报案,说凤凰有个“牛魔王”,专门偷牛,偷的牛可以用卡车来装,有的时候一个晚上一个村庄就丢几头牛,而且那盗贼也是该挨千刀万剐、天打五雷轰,生的儿子绝对没有**,你说那贼缺德到什么地步,本来将牛牵走算了,他倒好干脆来个当场宰杀,把牛肉和牛皮带走,就留个牛头和一些牛肝牛肺以及一汪的黑血,看得人眼痛心痛。

    一头牛就是种庄稼人的宝,村民将牛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一头牛被盗,等于丢了半个家。遭盗的农户呼天唤地,悲愤满腔。尚未遭盗的农户被愈来愈频繁的偷牛事件吓怕了,干脆派人住到牛栏旁边去守护。牛栏臭气冲天,蚊蝇成群,劳作了一天的村民,晚上还要受此煎熬,难免怨恨冲天。

    大家连轴转地看了几个盗牛现场,看着那惨不忍睹的场面,心里就直骂那盗贼简直是丧尽天良,都说抓到了一定要狠狠地修理他。

    周所长咬牙切齿说:“弟兄们,我们一定要想办法破了此案。”

    大家一见所长决心如此之大,也都嗷嗷叫起来,大有一番不破此案不收兵的豪迈气势。

    之后,所长亲自开着那辆破吉普,带着大家起早贪黑走遍了全乡十来个重点村。付出总有回报,经过几天紧锣密鼓地调查后,发现上堂村的村民肖益民近来形迹可疑,具有盗窃耕牛的重大嫌疑。周所长决定立即采取行动。

    夜风习习,星光镌刻在深蓝色的夜空,没有月亮,脚下是一片黑黝黝的丘陵,派出所几个人开始进入了卧牛山麓下的一片树林,沿着一条小径疾走。他们神鬼不知地摸进村里,完成了对肖益民家房子的包围,然后破门而入。

    一个女人披着衣服,披头散发地从卧室里跑出来战战兢兢地问:“干什么?”

    戈冰剑估计她是肖益民的老婆,喝问:“肖益民呢?”

    “他……他不在家。”女人手脚无措。

    “到哪里去了?”金啸裘追问。

    “不知道。”声音如蚊子叫。

    其实,从一开始戈冰剑就从她的表情看出了破绽,他冷冷一笑,闯进卧室,一看床上两个枕头,一摸,嘿嘿,两侧的被窝里都还散着热气呢!

    周所长见状,便喊了声:“搜。”

    一搜,大家都笑开了怀,那肖益民仅穿一条大花裤衩正蜷缩在卧室角落的大衣柜里发抖呢。戈冰剑将一副铮亮的手铐扣在了肖益民的手腕上。

    回来的车上,大家还乐不可支,江建华忍不住用胳膊肘顶了顶肖益民:“你这家伙,大男人穿条花短裤,老实说,是不是做了什么好事之后,吓得穿错了你老婆的短裤?”肖益民此时也顾不得羞耻,点点头。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吗?”

    “知道,不,不,不,不知道。”

    大家笑笑:“到派出所再说。”

    没有想到,车子还没有拐进派出所,肖益民就可怜巴巴地说:“我交代,我交代。”他竹筒倒豆子很快交代了盗窃3头耕牛的事实。

    大家越听越不对劲,从他交代的情况看,时间、地点、被盗耕牛的数量都对不上号,与掌握的案情不一致,可以看出,他顶多是个“独行客”,真正的“牛魔王”还没有露面呢。

    大家正一筹莫展的时候,一天上午,太和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匆匆来了几个人,戈冰剑一看,其中还有彭烈豪,不免有点意外,便问:“你这小子,哪阵风把你刮过来了?”

    就在前不久,彭烈豪打电话说他调到刑警队去了。

    彭烈豪介绍了他们的一个副队长和其他两个同事后说:“我们正好办一个盗窃耕牛的团伙案,其中涉及到一个同伙是你们乡曲塘油榨村的彭冬贵,这次来,希望你们帮忙将其抓获归案。”

    真是瞌睡碰到枕头,大家赶紧一查档案:彭冬贵,18岁时因抢劫罪被判刑15年。因为减刑,提前刑满释放。看来,辖区那些案子估计那家伙作的可能性很大,说不定就是人们传说的“牛魔王”,周所长喜出望外,便忙说:“这个你们放心,抓彭冬贵的事情就包在我们身上了。”

    彭烈豪说:“那就麻烦你们了。”

    戈冰剑一捶他的胸膛:“瞧你这德性,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客气吗?”

    彭烈豪视察般地在敬老院里转了转,不免摇头:“眼见为实呀,兄弟,多亏了你。”

    “你还有什么说的,在你面前,只有羡慕你的份。刑警队多好,我想死了去都去不了,还把我发配到这种地方。”戈冰剑问了一下其他一些同学的情况。

    这地方,打个电话非常不方便,与外界的联系很少。派出所设在敬老院里,也没法装电话。如果他有急事要打电话,那也只好厚着脸皮向办公室管电话的那个乡干部要,那个干部人不错,一般都会把别在裤腰上的电话钥匙解下来,让他打开锁着的电话箱子。如果一旦遇上他人不在,而电话非要打,就只有跑到外面去掏钱打公用电话,乡下的电话不管打省里省外、县城乡下,只要一拨打出去都算长途,一段时间下来,电话费就去了不少。而为了和苏蓉联系,戈冰剑就和她约定,由她在学校的公用电话亭定时给他打电话,到了时间他就交通员接头般地到乡政府值班室去接。

    彭烈豪告诉戈冰剑:“本区其他几个同学没有什么变动,只是陈峰从城关分局放下去了,到乡下一个派出所去了。”

    “为什么?”戈冰剑几乎叫起来,从城关分局放下去,这意味着遭贬呀。

    “鬼晓得,他又不说,锻炼嘛,哪里不是锻炼人的地方?”彭烈豪不以为然。

    “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啊,你这家伙,有本事你下去试一试。”戈冰剑笑骂道,看来陈峰比他还惨,他的老家离他现在工作的地方足有几百公里远,抱着一腔热血跑过去,县里起初还不愿接受,而且好不容易在省厅的协调下才安置在城关分局,可又听说在分局的时候,居然什么事都不安排他做,也没有人愿意带他,他就像一只孤独的狼,一天到晚忧郁得很。

    “像他这么好的专业,不应该下来呀。我有个高中同学正好也是他那个系毕业的,不到两年时间,就赚了十多万。咳,当警察,我一个月还不到四百元,照这样算下去,一年收入五千左右,二十年才十万!也就是说,我、你、陈峰混个二十年才抵得上人家两年!”彭烈豪黯然地说。

    “这个没得比。如果我们考虑这个就不会下来了,你说是吧。”戈冰剑宽慰彭烈豪,也宽慰自己:“不知道区外那些同学怎么样了?”

    彭烈豪茫然不知地摇摇头:“估计差不多吧,不就是工作吗?还能好到哪里去?”

    彭烈豪他们走后,派出所立即开展了秘密侦查,得知正好彭冬贵可能在家,便决定晚上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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