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晓虹接着又问林楠:“你最近和海洋接触多吗?”

    “经常碰面。”林楠很大方地如实说道:“怡商网目当前遇到的一个瓶颈,就是网上支付问题。

    我们一起在和银行谈,希望能用上我们公司的安全认证解决方案。”

    “哦……”裴晓虹若有所思,忽然问道:“那你见过一个叫方小媛的女孩吗?”

    “见过啊,也是从美国回来的。”

    “你没觉得那个女孩和海洋之间有点儿……那个什么吗?”

    “啊哈!”范丽莉猛地拍了一下巴掌:“林楠,难怪裴晓虹对你的敌意消除了,原来她发现了新的嫌疑人!”

    林楠皱着眉头说道:“不会吧,那女孩儿看着挺单纯的,应该没想对海洋怎么样吧!我觉得是你想多了。”

    裴晓虹立刻反驳道:“哎,照你这么说,你和我都是因为不单纯才跟海洋好的?”

    范丽莉随即坏笑道:“诶诶诶,别把你俩放在一起说好不好,毕竟有先来后到的,乍一听还以为你们俩同时跟海洋怎么样呢……”

    “去你的。”林楠瞪了范丽莉一眼,接着又转向裴晓虹:“我的意思是,那个女孩和海洋的关系,看着挺单纯的。”

    “你看,你叫他海洋,我也叫他海洋,你们猜方小媛管他叫什么?”裴晓虹神情严峻地说道:“也叫他海洋。”

    范丽莉不以为然:“这能说明什么问题吗?当初在华宇,上上下下都这么叫他。”

    “绝对不一样。他的CTO老陶,林楠你见过吧?也叫他海洋。

    但方小媛叫的,一听就能感觉出味道不一样,那种口吻、那种腔调……”裴晓虹说着说着,不禁打了个冷颤。

    范丽莉接着说道:“你这是典型的杯弓蛇影、典型的人有亡斧者。不信可以问林楠,她听了有没有你那种感觉?”

    “我没听方小媛叫过海洋,开会时她好像很少说话。”

    “你看,小姑娘多有城府,她是刻意在你面前极力掩饰自己。”裴晓虹立刻说道。

    范丽莉随即挑出裴晓虹的破绽:“不对!按道理,她更应该在你面前掩饰才对,怎么却被你听到了?”

    “我去的次数多嘛,她防不胜防,所以被我撞见了。”裴晓虹辩解过后,又发愁道:“所以,我没法不担心,他俩是有渊源的,当初海洋辅导过她的高中课程。”

    “哦,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范丽莉恍然大悟:“难怪她姓方,她就是方启东的女儿?”

    裴晓虹点了点头:“你们说,他俩这算不算青梅竹马?”

    林楠顿时笑了:“当然不算,她都上高中了,海洋年岁就更大,两人相差十几岁,还骑竹马、弄青梅?晓虹,你太神经过敏了吧。”

    “不是我过敏。高中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她肯定当时就暗恋海洋了。

    我就是高中的时候,被那个初恋给……”裴晓虹话到一半,却收口不说了。

    一阵沉默之后,范丽莉问裴晓虹:“就算你的怀疑事出有因,你约林楠是想……?”

    “想让林楠帮我出主意啊,天底下除了我,最了解海洋的应该就是林楠了,林楠你说对吧?”

    范丽莉不由得笑道:“哇塞,这真是化敌为友的典范,从竞争对手,秒变战略合作伙伴了。”

    林楠很是为难:“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哪有什么主意?这方面我最迟钝了。”

    “要不你找海洋谈谈?问问他究竟怎么想的,是否对方小媛确实有好感。”

    “以我目前和他之间的关系,不适合吧?!我觉得还是应该由你本人和他直接谈。”

    “不行,我越和他谈,就越把他往方小媛那边推。”裴晓虹又转而求范丽莉:“要不你和海洋谈谈?你的立场完全中立客观,比我和林楠都更合适。”

    “我?你既然说到完全中立客观,另一个含义就是与我毫不相干。

    那么,我有什么资格去过问海洋的感情问题?

    晓虹,我觉得你有点儿病急乱投医。

    首先,可能根本没这回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其次,即便真有此事,也只能你自己面对,我和林楠恐怕都爱莫能助。”

    裴晓虹发了会儿呆,怏怏地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不肯帮我,那我就只能自己面对了。

    其实,我知道谁可以帮我,只是还没想好我该不该那么做……”

    范丽莉与林楠相互对视了一眼,顿时都有些纳闷。

    裴晓虹直愣愣盯着林楠又问道:“林楠,你究竟因为什么原因和海洋分的手?”

    听裴晓这么一问,林楠不由得仰起头,仿佛是在努力回想遥远的往事似的:“我想,应该是距离的原因吧。

    刚开始的一段日子里,我还能想象海洋每时每刻都在干什么,后来就慢慢模糊了,直到完全想象不出了。

    对海洋来说,就更难了,因为他对我在那边的生活,根本就没有任何直观了解。”

    裴晓虹满怀同情地说道:“真可惜,你们俩没赶上好时候,要是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能QQ,就不会有距离感了。”

    范丽莉又禁不住笑道:“有没有搞错啊你?最不应该替他俩惋惜的,恐怕应该是你吧?!你怎么还……”

    裴晓虹不免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说道:“反正我就是特别感慨,科技尤其是互联网,真的可以改变我们每个人的命运。”

    林楠随口问道:“你们都用QQ?我周围的朋友用MSN多一些。”

    “我也用MSN,外企都用MSN。”范丽莉接着说道:“不过凡事都有两面,像当年那样鸿雁传书,确实耽误了很多事很多人。

    可即时通信,既然能让你随时交流,也就能让你随时吵架、随时谈崩,连个让人冷静的缓冲期都没有。”

    听了这话,裴晓虹不由得对号入座了。她心虚地以为,范丽莉这是暗讽她与周海洋在QQ上经常闹不快。

    殊不知,范丽莉却是因自己和Robert之间的事,有感而发……

    ……

    经过近两个月晨昏颠倒的忙碌,范丽莉终于在Robert要求的期限前,完成了大部准备工作。

    她于九月的第二个星期一,登上飞往旧金山的航班。

    一想到将在本周内,与各家投资人签署包括有限合伙人协议,和认购协议等成立投资基金所必需的纲领性文件,疲惫之极的她,感到非常满足,总算不枉这一年多的心血与煎熬。

    星期二清晨,由于时差反应,范丽莉早早就醒了,她揉着眼睛看看床头的液晶表,刚六点多。

    隐约听到起居室有动静,范丽莉心想:应该是Robert正准备出门晨跑。

    她裹了件睡衣,想去喝口水。

    路过起居室的时候,见Robert正全神贯注盯着背投电视的超大屏幕。

    画面上是纽约曼哈顿的大都市正一片浓烟滚滚,两座比肩而立的摩天大楼仿佛两柄巨型火炬烈焰升腾。

    范丽莉倒了杯水,站到Robert身边,笑着问道:“这是哪部大片的预告吧?估计不是卡梅隆就是诺兰拍的。”

    Robert的身体微微颤抖,嗓音暗哑地说道:“这不是电影,这是真的!”

    范丽莉的杯子从手中滑落,顿时惊呼一声:“你在开玩笑?!”

    Robert冲屏幕一扬下巴:“除非是CNN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两架从波士顿起飞的客机,刚刚先后撞上了世贸中心!”

    “天呐!”范丽莉指着屏幕叫道:“那是有人从楼上往下跳吗?”

    “对,那些掉下来的小黑点,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这是谁干的?!”

    “还没确切消息,也没有人承认。但我想很多人和我一样,已经知道是谁干的了,那些狗娘养的畜牲!”

    “这得有多少人死掉啊……”

    “几千人,也许上万人。但哪怕只死一个人,也要让那帮家伙付出代价!”

    想到Robert是犹太裔,范丽莉已猜到他指的是什么人了。

    她挽住Robert的胳膊,把脑袋靠在他的肩头。

    就在快到七点钟的时候,其中一座塔楼突然轰然崩塌了。

    范丽莉再次连声惊叫,她的神经也一同崩溃了,紧紧抱住Robert,不停地啜泣。

    Robert拍着范丽莉的后背说道:“记住这个日子,从今天开始,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生活都将被改变!”

    范丽莉的头昏昏沉沉的,喃喃地问道:“今天几号?”

    Robert沉声说道:“9月11号!”

    ……

    【作者题外话】:《982724+1988从芯开始》为现实题材职场长篇连载小说。

    故事以中国计算机领域第二代人物及互联网领域第一代人物周海洋、刘岩、范丽莉等人的职场和创业经历为主线而展开。

    在第四章到第一百章中,穿插了计算机领域第一代人物方启东和贾一民的创业故事。

    在第二百章之后,互联网领域第二代人物黄权明、方小媛开始出现。

    上述这两代人物的出线,主要是为了更好称托主角。

    本故事横跨三十年,从故事的第一章开始,每章的人物和情节,伴随着不同时期的变化,环环相扣,希望读者别落下,否则分不清人物主次。

    故事中的人物和公司名称纯属虚构,请不要妄自猜测、对号入座。

    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感谢各位老师和同学一直以来以各种方式给予的批评、指点、鼓励和支持!给予我创作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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