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淑珍拉着沈念的手,在沙发上坐下,给她抽了几张纸。
沈念接过,擦了擦眼睛。
她的眼尾挂着一片绯红,小脸却异常苍白,任谁看了都心疼。
邱淑珍长叹一声气:“景枭确实过分了,你要是气不过,妈帮你教训他,要不直接让他搬走得了,省得在这里气我们。”
沈念愣了一下,倒也不用搬走。
再说了,这里是霍家,要走也是她走。
此刻她心里虽然难过,但一直记着邱淑珍震惊的表情。
沈念软声问:“您认识我妈妈?”
邱淑的表情变得严肃,“不仅认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沈念追问:“那时蔚真是我的亲生父亲?”
邱淑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她握紧沈念冰凉的手。
“当年柳儿和时蔚在一起我就坚决反对,云城谁都知道,时蔚背后有个控制欲极强的母亲,根本不可能同意时蔚和出生普通的女孩在一起。”
“可柳儿性子倔,就是不听,他们最后没能走到一起,分手后,柳儿身边出现了条件不错的追求者,就是沈磊。”
“沈磊承诺会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我……我当时也自顾不暇,所以柳儿说想嫁给沈磊时,我同意了。”
“谁知那就是人面兽心的畜生!”
邱淑珍对他们分手的原因避而不谈,沈念看出来了。
犹豫了一下后,还是问:“他们为什么会分开?”
邱淑珍避开沈念期盼的视线。
说到底,全是时蔚的不信任导致的。
但她不想沈念知道了以后,对时蔚心怀怨恨。
只能无奈的说:“感情的事本来就很复杂,时家老太太不同意他们在一起,使用很多绊子,两人的误会越来越多就分开了。”
沈念垂下眼睫。
邱淑珍说的笼统,恐怕是有自己的考量。
她不再逼问,扯出一丝的勉强的笑:“谢谢您跟我说这些。”
邱淑珍拍拍她的手背:“小念,不管你的父母是谁,你现在都是霍家的媳妇,我永远是你妈妈,所以别怕,也不要什么事都闷在心里,有什么不开心,都要跟妈说。”
沈念心中淌过一股暖流。
她能感觉得到,邱淑珍是真心疼她。
“来,抱抱。”邱淑珍张开双臂。
沈念轻笑一声,靠进她的怀里。
很温暖。
也让她很安心。
-
云城机场。
时清踩着跟鞋,大步走出vip通道。
大晚上的,她脸上还架了副墨镜,又穿着驼色风衣。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明星。
时清在周围几道探究的视线下,跨坐上商务车。
车厢里,林舒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听到声响,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
时清审视般的看着她,唇角勾起一抹讥笑:“长这么漂亮还拿不下心上人,不是蠢就是傻。”
林舒月立刻沉下脸来。
这个时清说话未免也太不客气了,可她现在有求于人,只能压下心中的怒火,“照片收到了吧?”
时清整理了一下长发,靠在椅背上,冷冷的嗯了一声。
她摆足了架子,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林舒月默默咬牙,稳住自己情绪:“云城可不像,在这里,你想对沈念做点什么,难于登天。”
“不过只要你肯跟我合作,那倒也不是难事。”
时清闷笑了一声,看向她的眼神充满鄙夷。
“一个废物,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林舒月脸色大变,扭头狠狠的瞪着时清。
时清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掏出一张卡,塞进林舒月领口。
语气轻飘飘:“这是照片的报酬,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猪队友,以后还是离远点,省的我忍不住挖了你的眼。”
她停顿一下,讥讽道:“四肢残废,再加上一个眼盲,你这人生还真是精彩。”
林舒月控制不住的背脊颤抖。
想她曾经是多风光的千金小姐,就算双腿不能行,出门也前呼后拥,谁见了她都得伏低做小。
如今却像一只落水狗一样,任人欺凌。
可什么也做不了,她快疯了!
时清似乎已经不耐烦了,把墨镜往脸上一架,淡声吩咐司机:“把这个残废请下去,动作温柔点,我们可是很有爱心的人。”
说完她冲林舒月眨眨眼笑了,菩萨心肠的模样。
林舒月死死的咬住下唇,任司机将她抱下车,放到早已准备好的轮椅上。
黑色商务车消失在视野里,林舒月的胸腔大幅度的上下起伏。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无论如何,时清都会解决小贱人,她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至于时清,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有的是机会收拾她。
……
晚上十点,沈念早早的钻进被窝里。
今天一天情绪起伏太大,她刚沾上枕头就快要睡着了。
门口传来细微的声响。
沈念听脚步声就知道是霍景枭,但她没动。
下午霍景枭没去公司,但沈念拒绝和他沟通。
这次就算他再怎么道歉,她也不好轻易原谅。
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憋着一股气,睡意全无。
搭在肩侧的被子突然动了一下,霍景枭掀开被子躺到她身边。
沈念直起身子,凶巴巴的问:“你干嘛?”
她还没消气呢,就想跟她睡一个被窝,做梦!
霍景枭侧躺着望向她,幽沉的眸子平静,可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察觉到他眸底的无措。
可惜沈念此刻是看也不想多看一眼。
她气呼呼的拉过被子裹在身上,背对着霍景枭躺下。
“这里是你家,你想睡哪就睡哪,我没有资格说什么,明天我就搬出去,以后也不用看你的脸色了……”
身后的呼吸声忽然变得急促,霍景枭伸手抱住她,隔着薄被,将她往坏里一捞。
他在她的耳边长长的叹了一声气,似是很无奈。
沈念更气了:“你要是嫌我麻烦……”
“不是。”霍景枭哑声打断她。
“没有嫌你麻烦,也不用看我的脸色。”他抱紧了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沈念的颈侧。
“雁南台所有人都知道,这里你说了算。”
霍景枭眸底浮现一抹疼惜。
原来她一直都没有把雁南台当成自己的家。
他的小画家,肯定又在没人的角落里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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