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地里的一个角落,上百名团队成员聚在一起,围观着一个下水道窨井口,几根绳索从窨井口边的地上延伸了进去,没入深不见底的漆黑中。
过了许久,黑漆漆的窨井口里传出窸窸窣窣的走路声和哗啦哗啦的蹚水声,同时闪起几道手电筒光柱,很快,几个人影出现在下面,窨井口边的十几个人立刻拽动绳索把下面的那几人拉上来。
被拉上来的几人都穿着严严实实的消防防化服,背着氧气瓶,上来后,他们纷纷脱掉防化服,个个大汗淋漓,为首者是王亮。
“大家辛苦了,”孟翔走上前,“来,先喝口水。”
王亮接过孟翔递上前的矿泉水一口气灌掉半瓶,长长地呼了一口气。
“下面情况怎么样?”孟翔问道。
王亮面露喜色:“我们下去后一路向东,走了大概三百米后出现一个三岔口,分别向东、向南、向北,向东的被各种杂物堵住了,很难清理出通道,向南水越来越深并且很脏,各种屎尿秽物漂浮在水里,恶心死了,向北情况最好,水最深也只有齐腰深,走了一公里后又是一个三岔口,我们来不及探查另外两条,继续向北,大约五百米后有个窨井口,爬出去一看,真巧,就在我们先前住的夜店的附近。”
孟翔也面露喜色:“这么说,这条路线是走得通的?”
王亮点头:“完全走得通,我在半路上摘掉防护罩闻了闻,气味肯定不好闻,但不感到头晕,说明空气里的有害气体浓度较低,不穿防化服也能走全程。”
“很好!”孟翔拍拍王亮的肩膀,“你们几个给团队立了功,我会向委员会申请给你们每人嘉奖五百工分。”
“多谢孟哥!”“孟哥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孟翔看向现场的团队成员们:“大家都看到了吧?敌人如果大兵压境,包围我们的营地,我们坚守营地并不会成为瓮中之鳖,王亮他们刚刚探查出一条可以让我们在关键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撤离营地的道路,就是从下水道里溜掉,所以,大家都放宽心吧,我们是有后路的。”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原本沉重压抑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一点。
打仗这种事,一支军队没有退路的话,就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项羽曾用这个战术成功地在巨鹿之战中以寡胜众、一举摧毁秦军主力,但这个战术不是万试万灵的,反面教材就是诸葛亮北伐时奉命守街亭的马谡,他东施效颦,玩什么置之死地而后生,率部放弃平地跑到山上,结果被敌军围困断水,军心大乱以致于不战而大败。
一支军队在陷入没有退路的绝境时,要么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要么军心大乱,这要分情况,只有意志坚定的军队才玩得起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孟翔眼下要率领他的团队对战监狱团队,他如果玩这招,那他就是马谡第二,不折不扣的纸上谈兵,因为团队里的这些人在不久前还是普通老百姓,能有多坚定的战斗意志?
所以,团队需要一条后路,这样能更好地稳定人心。
“窨井口就这样开着,再弄几台通风机过来,二十四小时不断往里面通风吹气,另外,焊几个铁架子楼梯固定在这里方便我们随时撤离,免得到时候仓促混乱…”孟翔吩咐着众人。
人群里,宋哲不显山不露水地离开了。
回到自己负责种菜的那栋高楼的天台上,宋哲拿出一卷红色的胶带在几个种植蔬菜的泡沫箱外缠了几圈。
一边心不在焉地种着菜,宋哲一边想着过去几天里发生的事。
在酒店里,宋哲的日子过得不坏,因为他属于大小乔的小团队,这个小团队实力不强,但也不弱,所以在酒店里有一席之地,当酒店需要有人出去搜寻物资时,被派出去的自然是那些散人或只有几个人的微型团队,如此,宋哲基本上不需要出去冒险,在酒店里有吃有喝。
然而,大小乔等人离开酒店后,宋哲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因为他没有集体了,变成了散人,孤立无援、无依无靠,当酒店需要有人出去搜寻物资时,他也被派了出去,哪怕万般不情愿也没有选择。
在一家距酒店稍远的超市里,宋哲正心惊胆战地往背包里塞着东西,货架拐角处突然出现了两个陌生人,手里端着自动步枪,眼神跟毒蛇一样。
“你,过来。”那两个人低声命令道,“敢发出声音,立刻打死你!”
宋哲感到浑身的血液都结了冰,他惊恐万状地按照对方说的办。
“你们是那家酒店的幸存者吧?”对方问道。
宋哲连忙点头。
“你们跟江淮中路的那个团队是什么关系?”对方问道。
宋哲瞪大眼:“你们…你们怎么知道那个团队?”
“这不用你管,你只要乖乖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
宋哲战战栗栗地把酒店幸存者和孟翔团队的关系简略地说了一下。
“难怪我们监视的人看到有人去了那个营地,再顺着一路的痕迹找到了你们在的酒店。非常好,我们团队要对付江淮中路的那个团队,但我们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有多少人,你愿不愿意去那里帮我们搞清楚?放心,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你要是拒绝的话,现在就死!你要是先假意答应我们,再背后去告密,等我们拿下那个团队,找到你,会把你一刀一刀地割成肉块喂狗!”
“愿意!愿意!”宋哲当即连连答应,但随即又摇头,“钟局已经不允许我们离开酒店,我没办法去江淮中路的那个团队…”
“这好办,我们会派出一支小分队假意攻打酒店,威胁那个什么钟局,这样,他只能带着你们去投靠江淮中路的那个团队,你就趁机混进去…”
“宋哲!宋哲!”有同伴呼叫宋哲,“你去哪里了?”
“哦,我刚才肚子疼,去了趟厕所…”宋哲慌慌张张地前去同伴那里。
“姓孟的,你看不起我,当初拒绝接纳我,很好,我就让你的团队被毁掉,让你死得很难看!”宋哲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寒光。
当晚半夜,宋哲悄悄地离开自己的住处,摸黑来到天台上,拿出打火机点燃一根香烟,打火机火苗燃烧了足有半分钟,为防风,他用一个大口的水果罐头玻璃瓶反罩住火苗。
大概十分钟后,夜空中传来一阵微不可闻的嗡嗡嗡声,一架航模小飞机飞到宋哲身边。
宋哲立刻取出一张写了字的纸条,用胶带粘在小飞机上。
几分钟后,小飞机重新起飞,飞离了这里,飞回了几百米外那栋高楼顶楼的那间房间。
房间里,一个壮汉撕下小飞机上的纸条,到隔壁关着窗户的房间里打开手电筒看起来。
看完纸条上的字,壮汉大喜:“好啊,有了这条下水道路线,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他们的营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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