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几辆房车齐齐出发。
薄暖阳躺在椅背上打盹，左右坐在她旁边缠着她说话：“嫂嫂，你怎么这么困，我刚刚说什么了？”
“......”薄暖阳又打了个哈欠，“说什么了。”
左右：“...是我在问你，嫂嫂。”
“我已经跟你们老师打过招呼了，”左殿冷不丁开口，“以后把你和小胖的座位调开。”
听到这，左右炸了：“你干嘛管这么多！”
“嗯？”左殿低眼看手机，漫不经心道，“防止你早恋。”
“......”左右盯着那个讨厌的男人，“你这么有经验，是不是二年级的时候也谈了？”
“......”
薄暖阳揉揉眼睛，忍着困意：“别理他，以为谁都跟他一样恋爱脑。”
“......”左殿险些被气笑了，伸手把她搂进怀里，“睡会，不是很困？”
左右接着问：“嫂嫂，你还没回我呢，你怎么这么困？”
“你哪这么多问题，”左殿不耐烦地说，“嫂嫂忙着给你生......”
就知道他没好话，薄暖阳直接伸手去掐他的脸。
阻了他没说完的话。
觉得自己被忽略了，左右发脾气：“不就是生侄子吗，嫂嫂你别拦，叫他说。”
“......”
左殿低笑了声，把薄暖阳的手握住：“看到了没，就跟你说别带她，这小鬼最近跟更年期一样，脾气大的吓死人。”
“......”
默了几秒，薄暖阳不想理他们兄妹两个，打算接着补自己的觉。
“昨天小花给我打电话了，”左右神秘兮兮地说，“说她有个表姨的女儿的堂姐的同学的表妹的朋友，不见了。”
“......”薄暖阳趴在左殿怀里默了两秒，随后忍无可忍地笑了出声，“这么一串子你是怎么记住的。”
见她笑了，左殿揉揉她的脑袋，好笑道：“她就记这个利索。”
“后来又找着了，”左右没搭理她哥，“你们猜，怎么找着的？”
薄暖阳也不睡了，很捧场：“怎么找着的？”
“我说了嫂嫂你可别怕，”左右神经兮兮地说，“被雨冲出来的。”
“......”
这话里的场景，好像有点耳熟，薄暖阳嘴角的笑意渐敛，她下意识抬眼看着左殿，恰好撞上他的视线。
似是怕吓着她，左殿又撩起眼皮子看左右：“你怎么不怕？”
左右嘟囔：“还有谁比你可怕。”
“......”被她噎了句，左殿又低眼，“你看看，人才七岁，比你强多了。”
薄暖阳坐直，心思还在刚才那件事上，又多问了句：“是在石板桥那里吗？”
“嗯，”左右点头，“听说可吓人了，丢了好长时间都没找着。”
算算年纪，小花表姨的女儿的堂姐的同学的表妹的朋友，应该比左右大不了几岁。
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
薄暖阳发了几秒钟的呆，又冷不丁提醒：“右右，你平时不可以跟任何陌生人出门，知道吗？”
“我知道的嫂嫂，”左右干脆地点头，“还有大亮跟着我呢。”
大亮是另一个保镖。
“乱想什么呢，”像是猜出她的想法，左殿在她脸上捏了捏，“这怎么看到什么新闻都喜欢往自己身上套。”
薄暖阳又趴回到他怀里：“养女儿操心嘛。”
左殿只顾着笑，又掐着她的下巴抬起来亲。
车子很快就到了第一站。
第一天只拍些日常，也不会刻意让他们摆姿势，摄影师原本还担心拍出来的不够亲密，半天下来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那个在人前眼高于顶不可一世，连衣服被别人碰到都要嫌弃丢掉的少爷，在自己老婆面前有多爱撒娇黏人。
薄暖阳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男式衬衫，总觉得有点尴尬：“我干嘛非穿你衣服啊？”
她明明给自己带了那么多漂亮的衣服，还有摄影师和助理也帮忙选了许多。
结果左殿都没让穿，随手从箱子里扯了件他自己的白色衬衫给她。
衬衫宽大，穿上去直接到了她的膝盖，再穿双小白鞋，头发也重新卷成慵懒的大波浪，妆容也清淡。
傍晚天气依然热，他们穿梭在梧桐树下，光影斑驳明暗。
左殿停下步子，伸手帮她理了理长发，低声哄她：“好看，老公喜欢。”
“......”薄暖阳仰头看他，有些无语，“你什么都喜欢。”
“薄暖阳，”看着她白皙脸上的光影，左殿扯唇笑，“那年，就你穿公主裙那次，穿了老子的T恤，老子晚上梦里弄了你好几次。”
“......”
薄暖阳忍了忍，还是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不要脸！”
“......”左殿舔舔下唇，笑的浪荡，“那天的内衣是白色的，蕾丝边的。”
感觉眼前的人实在是下流无比，薄暖阳转身看了眼离了几米的摄影师和助理，冷静地提道：“下面的不要拍，影响不好。”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薄暖阳已经弯腰从地上捡了根棍子，直直地打到左殿身上。
一群人看呆了。
摄影师轻咳了下，低声提醒：“赶紧的。”
一顿拍。
左殿边笑边躲，卡着力道挨了她几棍子，见她额头上出了汗，碎发有几缕粘在脸颊上，连忙喊停：“好了好了，不闹了，都出汗了。”
一想到自己才那么点就被他想成那样，薄暖阳就臊的脖子都开始烫。
她扔掉棍子，鼓着腮帮子骂：“不要脸。”
“......”左殿低眼笑，伸手帮她擦汗，拇指蹭蹭她发红的脸颊，“怎么能是不要脸，喜欢你。”
许是因为心情格外愉快，男人眉目清明俊朗，高高帅帅地站在那里，像个天然的模特架子。
看着面前的姑娘，左殿眼神柔软，一瞬间，眼前的薄暖阳，与17岁的那个少女重叠。
当时他往盆子里倒满了水，薄暖阳怕他不会洗，自己把裙子压进水里，又拿肥皂搓了搓。
他站在旁边，视线控制不住的总是落到她肩上。
当时少女发育的很好，透过T恤宽大的领口，能看到隆起的弧度，少年被勾的身体都在发痛。
没多久，他抓住薄暖阳的手，稍顿，又拿开，哑声说：“我来洗。”
薄暖阳也没客气，顺手在衣服上抹了抹水。
抹完后才想起来这不是她的衣服。
少女顿了顿，又可怜巴巴地抬头：“忘了。”
“......”少年硬忍着才没笑出声，“没事儿。”
大概是觉得他这次格外好说话，薄暖阳眨眨眼，把没擦干净的手，又嗖一下，蹭到他衣服上抹了抹。
“......”
少年用眼尾瞥她：“想欠揍？”
傍晚的廊下很热，薄暖阳出了汗，说完那句话，少年抿唇，又撩起衣摆，帮她擦掉额上的汗。
这动作太过亲昵，薄暖阳耳后根有点烫，磕磕巴巴地说：“不用的。”
“很热？”少年弯腰看她，眼神明亮，“身上出汗了没？”
说完他扯着她胳膊检查，少女确实很热，领口那块都浸湿了，后背也能看到点汗渍，却一点都不难闻。
她身上那种浅淡的蔷薇香，也像是浸染到了衣服上。
少年开始赶人：“去那边坐着，这用不着你。”
“......”
薄暖阳磨磨蹭蹭地跑到里面，又不好意思让他一个人在那里洗衣服，便拿了把扇子回去。
裙子上的污渍已经被洗的干干净净，少年依然轻柔地搓了搓，生怕留下一点点痕迹。
薄暖阳之前见过他洗球鞋，动作粗鲁的像野狗洗澡。
而自己的小裙子在他手里，却像个宝贵的易碎品，被他小心翼翼地对待。
阳光将少年的黑发蒙上了一层浅金。
彼时的少女笑盈盈地凑过去，拿扇子给少年扇风，起动间带来阵阵香气。
还有她清软的声音：“那我帮你扇风。”
少年下意识地撇过脑袋看她。
他眉眼有些怔怔，手上的动作也停住。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想溺死在这温柔井里。
好半晌，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很哑，像漂浮在半空，却含着无限的纵容和宠溺：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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