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薄暖阳醒来的时候,时间还有点早。
许是昨晚的梦格外美好,她钻到左殿的怀里蹭了蹭,又顺带着想起他之前买御景的房子时挑邻居的事情。
男人早就醒了,一直拿着手机在看消息,见她眼都没睁就蹭过来,忍不住笑了声,低头在她发上亲了亲。
“对了,”薄暖阳忽然想起杜安美的事,连忙爬起来,“我去看下安美姐。”
左殿拦住她:“不用了,我之前听到她们家门开过,她已经起床了。”
“那她起得可真早。”
左殿盯着手机,懒懒地说:“应该有客人吧,有男人的声音。”
“哦。”
想着今天还要起来接着收拾房间,薄暖阳没多耽搁,先起了床,去洗手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牙刷刚刚碰到牙龈,嘴巴就开始痛。
她忍不住嘶了声。
好不容易刷完了牙,照镜子的时候,总感觉脸肿了。
收拾妥当,到餐厅坐好,又听到隔壁的声音,有男人的说话声,还有小孩子的声音。
薄暖阳边捂脸边想事情。
左殿端了锅粥出来,眉梢微挑:“捂脸干嘛?”
她牙疼的事一直没跟左殿说过,上次被路路说的有心理阴影了,若是被左殿知道了,一定会押她去看牙医。
薄暖阳松开手,若无其事地说:“没事。”
“......”餐厅的灯光冷白,左殿眯了眯眼,倾身上前,“脸是不是肿了?”
薄暖阳有点惊,连忙捂住:“有吗,你看错了吧?”
“...松开。”
薄暖阳眨眨眼,慢吞吞把手松开。
左殿伸出手指,在她脸颊上戳了戳,像放慢了动作:“没感觉?”
“......”薄暖阳忍了忍,很硬气,“没感觉。”
左殿眯眼,凉凉地说:“张嘴。”
“......”
两人互看几秒,薄暖阳率先移开眼,没什么底气地说:“我不要去看牙医。”
“......”
左殿板着脸,轻捏她的下巴,耐着脾气哄她:“我先看看,没什么大问题咱就不看牙医。”
听到这,薄暖阳张嘴,男人打着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
几秒之后,他关掉手电筒,很直接:“吃饭,我帮你约牙医。”
“......”
左殿瞅她,硬邦邦地说:“有智齿要拔掉,不然会一直痛。”
“我可以忍。”
“忍个屁。”
见他态度坚决,薄暖阳很抗拒:“我不去,听说很吓人。”
“会打麻药。”
“不要。”
“薄、暖、阳!”
“不要。”
“......”
两人面面相觑,坐在各自的板凳上,没多久,左殿舔舔嘴角:“不拔掉,你的脸会被撑变形,会变丑。”
“我不怕丑。”
左殿没好气道:“丑都不怕,还怕拔牙?”
薄暖阳理直气壮:“一个家里不需要两个好看的人。”
“......”感觉又要被她噎到说不出来话,左殿揉揉额角,“你不去,我天天晚上给你讲鬼故事。”
“......”
卑鄙!
无/耻!
下流!
在抗议无效的情况下,左殿帮她约了下午的牙医。
自从知道要看牙医,薄暖阳连早饭都没心情吃了,她拿勺子搅着碗里的粥,没精打采地发呆。
左殿又气又好笑:“把饭吃掉。”
想到他刚才的威胁,薄暖阳气不打一处来,别过脸不打算理他。
见她还在生气,左殿抿唇,晓以利害:“你看过一个新闻没,说智齿长偏了,直接从下巴上戳出来了。”
“......”
薄暖阳更火了。
这跟鬼故事有什么区别!
她直接放下勺子,开始发脾气:“我不吃了,你都吃了吧。”
“薄暖阳,”感觉她不识好歹,左殿也快压不住火了,“别逼老子打老婆。”
“......”
默了两秒。
薄暖阳忧伤地抬头:“把人姑娘说哭了,能愧疚那么多年,对自己老婆,倒是下得了狠手。”
“......”
“果然,张爱玲说得没错,”薄暖阳瞅他,语气带着谴责,“我是蚊子血,人是白月光。”
她语气学的惟妙惟肖,左殿直接被气笑了:“你少他妈胡扯......”
看着时间不早,薄暖阳起身打算先去上课,见她是真不吃早饭,左殿连忙拉住她:“我送你去。”
“......”这话一出,薄暖阳立刻就能想到其他同学的反应,她拒绝,“不要。”
左殿眨眼:“那把早饭吃了。”
“......”
在他送自己上课和吃早饭之间,薄暖阳选择了吃早饭。
左殿靠在椅背上,嫌她不识好歹,阴阳怪气道:“下课了早点回,你老公现在是家庭主夫,在家会胡思乱想,没有安全感,你在外面别乱搞......”
他絮叨个没完,薄暖阳两口把饭吃掉,忍无可忍地起身:“我帮你订明天的票。”
结束你当家庭主夫的日子。
“......”
-
十天没来学校,校园里的树木颜色变深了许多,转眼间已经要进入五月。
走在人行道上时,薄暖阳抱着书正想事情,眼前一道暗光投下,挡住了她的去路。
映入眼底的先是一双新款的AJ,黑色破洞牛仔裤,颜色艳丽的宽松T恤,脖子上还套了个夸张无比的银链圈。
再往上。
薄暖阳抿唇,僵硬地别过脸,早上被逼着吃的那点饭,差点又被油的吐出来。
“嗨,姐姐,”赵拓也摸了摸自己打过定型的头发,笑的灿烂,“真巧。”
“......”
宁市离四州很远,而无意中遇见的一个人,居然也同时出现在这个地方,薄暖阳心中的讶异不逊于火山爆发。
出了礼貌,她微笑点头,抱着书往前走。
赵拓也跟上她,像是多年的熟人一般,说话语气也很亲昵:“姐姐,酒吧那天怎么走这么快,想介绍朋友给你认识呢。”
见他还跟着自己,薄暖阳停住,把无名指上的戒指亮了亮:“这是什么意思,明白吗?”
如果他说不明白,薄暖阳不介意帮他普及一下婚戒的历史和意义。
赵拓也摸摸鼻尖:“我没别的意思,他乡遇故知......”
谁他妈跟你是故知。
想到自己家里那个没有安全感的主夫,薄暖阳加快步子往教室里走,进了教室找到位子坐下,余光瞥见赵拓也也跟了进来。
“......”
像是怕她误会,赵拓也连忙说:“我选修是这个。”
听到这,薄暖阳没再多想,她也不能不让人家上课。
-
中午走出校园的时候,左殿倚在门卫室旁边等她,男人曲肘搭在门卫室的窗台上,站的吊儿郎当的,来往过路的人都会随口打个招呼,像每个人都认识他。
薄暖阳别过脸,想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悄无声息地穿过去。
丢脸。
这自来熟还有这功能。
看见她的样子,左殿笑了声,跟门卫打了个招呼,连忙跟上:“看到没,老公的这社交能力,是不是牛逼?”
“......”
薄暖阳没好气地回他:“牛!”
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赵拓也的声音:“姐姐,你东西落教室了。”
看着他手里的那张纸,薄暖阳歪了下脑袋:“我不要的。”
那是她课间休息的时候随手画的一张草稿图。
赵拓也:“干嘛不要啊,我觉着画得很好啊。”
下一刻,他手里的那张草稿图唰一下被旁边的男人抽走,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声线平直:“谢谢。”
明明是句道谢的话,周围的空气却像停滞一般,有丝莫名的压迫感。
薄暖阳也没在意,跟着点头:“还是谢谢你。”
大概是注意到气场不大对劲儿,赵拓也抓抓脑袋:“那姐姐再见。”
“再见。”
等他离开,薄暖阳抓着左殿的手往前走,又被扯住。
她回头。
左殿眉梢一挑,缓缓重复:“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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