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景的房子只有一个卫生间,左殿去洗澡的时候,薄暖阳起身把窗户打开,让凉风吹熄她脸颊上的热。
她刚刚,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好像,只要是左殿,就,什么都可以。
而且,他这个年纪,这样憋着,不知道有没有关系。
啊!!!!
她在想些什么!!!!
吹了会冷风,薄暖阳又关上窗户,跑回床上,刚刚左殿说要帮她念书?
左殿洗完澡出来,脖子上搭着毛巾,走路吊儿郎当的,说话时眉梢轻扬,浑身上下透露着不可一世:“我刚才是不是听见你开窗了?”
“你耳朵真好使。”薄暖阳小声嘀咕,抬眼看见他发梢还在滴水,又忍不住想发火,“你又把我房间弄湿了。”
“......”左殿扯掉脖子上的毛巾,随便擦了擦,语气带了点好笑,“行了没?”
薄暖阳看着他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样子,鼓起脸颊:“你牙膏帮我恢复原样了没?”
“......我从尾巴上挤的。”左殿额角跳了跳。
“你上次挤得都不整齐,”薄暖阳开始翻旧帐,“我花了好半天才把它折平了。”
“......”左殿弯腰,直勾勾地盯她,无奈地问,“咱就跟牙膏杠上了是不是?”
薄暖阳撇了撇嘴:“不是你说的,不服就干。”
“......我叫你用这招来对付我?”左殿被气到笑出来,一把抽过她怀里的故事书,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你回去睡吧,我不用哄睡。”薄暖阳见他被气得够呛,又笑眯眯地哄他。
左殿哼了声,瞥她一眼:“你睡着了我再走。”
“那我不想听童话故事。”
“想听什么?”
薄暖阳想了想,从旁边抽屉里翻了本砖块一样的书:“圣经。”
“......”左殿瞪着那本圣经,懵了两秒,随后不可思议地问,“你真信啊?”
“怎么,”薄暖阳突然想起往事,不太高兴,“跟你信的佛祖冲突了?”
左殿低声笑出来,他俯身捏捏她的脸:“怎么这么记仇啊?”
“还不是你自己乱说话。”薄暖阳不满道。
还拿佛祖吓唬她。
左殿笑个不停,细长的眼尾上翘,他额头抵在她额上,含着笑声说:“是真的,唔......过几天去还愿,你陪我去。”
“还什么愿?”
左殿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谢谢佛祖又把你送回我身边。”
“那......”薄暖阳犹豫了下,“上帝会不会罚我三心二意啊?”
左殿笑的快不行了,张嘴在她脸上咬了口,格外讲义气地说:“叫他来罚我。”
“......”
-
薄暖阳的工作室租在了宁市繁华的商场旁边,对面就是热闹的步行街,而工作室处在拐角,装修的古香古色。
想起之前跟左殿的打赌,薄暖阳中午瞅着个空闲时间,跑去对面的花店跟老板买了些玫瑰的种子,又仔细问了种植的注意事项。
“现在宁市天气回温,不过三月有个倒春寒,你先放着,过了那个倒春寒再种。”
老板叫李柳,是个重度园艺爱好者。
“多久能开花啊?”薄暖阳蹲在她店里的玫瑰花前面看。
李柳站在她旁边笑:“四十天左右。”
“行。”
李柳又盯着她看,然后叹气:“你往这里一蹲,我的花都失去颜色了。”
“......”
“哎,我跟你说哦,”李柳蹲在她旁边,小声说,“自从你工作室开业,老是有小伙子来跟我打听你。”
薄暖阳有点惊讶:“干嘛的?”
“那不是,”李柳笑得花枝摇颤,“看上你了啊。”
薄暖阳笑着摇头,也没放在心上,她拿着种子站起来摆手:“我先回去了,你上次要的那几套配饰明天叫路路拿给你。”
“没问题。”
回了工作室,路路拿着一叠资料和图片过来:“姐,明天拍卖会的图册,你要不要再看一眼?”
“行。”薄暖阳把种子放到一边,拿图册翻了翻,在看到某个东西时,动作停了下来。
那是一颗蓝宝石,深邃的蓝,像无人可至的大海深处。
“路路,明天拍卖会是你和黑哥一起去是吗?”
“是啊姐。”
薄暖阳指了指那颗蓝宝,轻声说:“这颗蓝宝也帮我拍回来。”
“做什么的?”路路伸头看,随意问道。
薄暖阳弯了弯嘴角:“做个东西送我男朋友。”
路路捧着脸,满眼艳羡:“姐,你说的男朋友,不会是外面那个倚在豪车上的帅哥吧?”
薄暖阳顺势看去,左殿正倚在车门上低头看手机,像是感觉到她的视线,他漫不经心地抬眼,两人视线撞上。
左殿咧嘴笑,用口型说:“走了。”
这好像是工作室开业以来,他第一次过来,薄暖阳把图册递给路路,嘴角忍不住上弯:“我先走了。”
-
薄暖阳拿着玫瑰花种子出门,小跑两步过去:“你怎么不进来啊?”
左殿低眼,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抬头,眼睛盯着一个方向,沉默了几秒。
他懒懒地倚在车门上,站姿松垮随意,下巴抬起来时,喉结的轮廓更加清晰,薄暖阳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她工作室的名字:【elope】。
——私奔。
莫名的,她抿抿唇,神色也不够坦然,低头用脚尖搓了搓地面上的砖块,随后又怯生生地抬头:“大左,咱们回家吧。”
左殿像是从什么地方回过神来,垂眼看她,眸中无波无澜。
他似乎也不打算追问她为什么起这么个名字,但从他反常的姿态中,薄暖阳看得明白,他在生气。
二月暖风吹过,左殿捏着她的耳垂,用商量的口吻说:“女朋友,能给工作室,换个名儿不?”
薄暖阳低下脑袋,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着他黑色毛衣的衣角,沉默的态度表明了她的立场。
她不愿意换。
左殿捏着她耳垂的手慢慢松开,眼神逐渐晦暗。
她好像,拥有很多秘密。
却一个,都不愿意告诉他。
她这样的性格,却在她年少时,曾经豁出一切,想要跟那个人私奔。
那人得好成什么样。
是不是,他永远,都追不上。
又或者,是不是,只要那人出现,她会再次义无反顾地,跟他走。
“薄暖阳,”左殿眼睛盯在工作室的名字上,语气也不咸不淡地,“你真的,喜欢我吗?”
她是不是只是因为自己追得比较紧,因为自己不愿意放手,她不得,不这样。
又或者,她只是因为正好口渴了,而他是恰到好处的,那瓶水。
薄暖阳唇色逐渐发白,攥住他衣角的手也垂了下来。
一瞬间,她好像失了语言,不知该如何作答。
“大左,”停了许久,她深吸了口气,抬眼时,双睫已经染上水渍,“我可能做得不够好,但我没有其它目的,我就是,因为喜欢,才想跟你在一起的。”
左殿稍愣片刻,随后眉头蹙起,抬手掐她的脸,声音染上怒意:“谁说你有其它目的了?”
“......”
“你说话前,能考虑考虑下男朋友的心情?”左殿怒不可遏,一字一句地骂着,“非要男朋友去桥洞讨饭,你才能打消这种想法?”
薄暖阳吸了吸鼻子,握住他的手:“你别生气。”
见话题逐渐跑偏,左殿闭了闭眼,努力按下那股子想把她脑壳给撬开的冲动,僵着声音问:
“男朋友只是想让你说句喜欢,很难?”
薄暖阳垂下脑袋,讷讷点头:“喜欢。”
左殿气急反笑,捏住她下巴抬起来:“这么勉强?”
“......”
“说你最喜欢我。”
薄暖阳抬眼,脸颊在橘红色的夕阳下,也变成粉色。
她瞳孔清透,眼中倒映着男人的影子。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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