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暖阳不知该做何反应,这好像,不大合适吧?
而且,这事,能她说了算?
她看着左殿依然寡淡的眼神,结结巴巴道:“不,不太好吧,我要还人家的人情,结果你把人家换掉了,那我岂不是更欠人家的了。”
还挺有逻辑。
左殿扯了扯嘴角,轻描淡写道:“你要讲理是吧,那我好好跟你掰扯掰扯,他来找你,是因为姜南找他,那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你帮姜南拍了,就算是帮到你同学了?”
“......”薄暖阳抓了抓头发,是这样吗?
左殿继续忽悠:“我换个更好的资源给你同学,是不是就扯平了?”
“可是,”薄暖阳看着他内双的眼尾,有些糊涂,“你不喜欢拍这些吧?”
听到这话,左殿忽然笑了,语气也多了些吊儿郎当:“那没有,谁不想重回少年呢。”
见她明显不信,满脸写着“你在胡扯”,左殿露出英勇就义的表情,一字一顿道:“就当我,为梦想,献了次身。”
“......”
-
十月底的时候,一场大雨来临,气温骤降。
芳泽出演的【棋手】一剧开始杀青了。
这天晚上,芳泽特地来了兰水湾:“陆导说,想请你帮忙设计一批首饰,后期进行宣传的时候用。”
薄暖阳手上的事情刚好完结,她点点头:“芳泽姐,我能看下剧本吗?”
芳泽知道她的习惯,挥手让小丫把剧本拿来:“没问题。”
“只是我没有时间做了,只能出设计图,具体的要交给工厂来做,可以吗?”薄暖阳最近刚对接了几家工厂,品控很严,她很放心。
“当然,”芳泽很理解,“我们小暖阳以后也是要做大设计师的,怎么能事事都自己做呢。”
薄暖阳脸颊微红,弯唇笑了笑。
两人正说着,小丫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拿着电话:“兰瑾姐的,约你去喝茶。”
兰瑾姐?
董兰瑾?
之前那件事,芳泽是知道的,她稍稍有点心虚:“我出去接个电话啊。”
薄暖阳点头。
谭水现在很忙,连信息都很少给她发,偶尔的只言片语中都是在说,她很好,别担心她,她要努力赚钱还债。
可是薄暖阳不能不担心。
董兰瑾流出来的风评实在不太好。
她一直想去看一下谭水,但谭水自从跟了董兰瑾,辗转各处,两人都找不到机会见面。
芳泽接完电话进来,轻轻咳了两下:“小暖阳,我先走了啊。”
“芳泽姐,”薄暖阳喊住她,有些腼腆,“我能求您帮个忙吗?”
她不擅长做这种事,但为了谭水,她愿意豁出面子。
芳泽:“你说。”
薄暖阳:“我朋友在兰瑾姐身边做造型师,您能帮我说说情吗?”
让董兰瑾别为难谭水。
芳泽忍不住在心底叹气,嘴上应着:“你放心,上次的事,左殿打过招呼的,现在没人敢惹她。”
听到这话,薄暖阳松了口气,那就好。
“哦,还有,”芳泽突然想起来意,“明天就是左殿的生日了,这是礼物,你帮我交给他。”
薄暖阳看着包装精美的礼盒,有些怔忡。
生日?
她不知道左殿的生日。
那一年,她跟左殿相处了一个暑假,后来左殿一共去了她们家楼下两次,每次都不超过十分钟,再后来,就是百谷镇少年气到砸吉他那次。
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怎么相处过。
-
夜里又下起了雨,薄暖阳正坐在阳台上看剧本,听到车子响,她披了件外套下楼。
左殿进来时,头发上还带着蒙蒙的雨水,他看着楼梯上下来的姑娘,蹙着眉问:“怎么还不睡?”
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薄暖阳:“看剧本。”
左殿把潮湿的外套脱掉,垂眼看她,语气也不大痛快:“以后不可以这么晚睡,明白?”
随着几场大雨落下,宁市气温变得极低。
薄暖阳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脸颊,从旁边拿了条干净的毛巾,指了指桌上的礼盒:“芳泽姐送来的,说祝你生日快乐。”
左殿接过毛巾擦脸,闻言微挑眉梢,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他随便抹了下脸上和头发上的水,把毛巾扔到桌上。
随后,他按捺不住开口:“这么晚不睡,是不是在等我?”
薄暖阳点头,直白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我能力范围内的。”
太贵的,她买不起。
左殿眉梢松缓,嘴角弯了又弯,直接开口:“我想要......”
“我做不到的也不可以。”像是想到什么,怕他乱说话,薄暖阳连忙打断他。
见状,左殿顿了下,随后笑了声:“哪有你这样的,一点诚意都没有。”
“......”薄暖阳抿了抿唇,“你别为难我。”
她站在灯下,乌发有些凌乱,脸色雪白,眼睛湿漉漉的,像极了森林中的小鹿,乖巧又无辜。
左殿伸手揉揉她的脑袋,声音也软了下去:“不为难你,我很开心。”
开心今年的生日,有她陪在身边。
客厅的西洋钟敲响,已经是第二天了。
左殿唇角勾出浅浅的弧度,张开双臂,吊儿郎当道:“那给个拥抱吧,小暖妹妹。”
薄暖阳跟着笑了,她伸出手圈住他的腰,抱了下。
然而双手刚要离开,左殿又扣住她的腰捞了回去。
客厅里燃着熏香,像他身上清新凛冽的香味,裹挟着秋日雨水,安抚人心。
左殿一手扣住她的肩,一边揽住她的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像是错觉一般,他开口说话时,嗓音似染了几分难过:“薄暖阳,你怎么消失了那么久。”
害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
男人怀抱很暖,像多年前那个夏天,他主动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还要抱着她哄。
薄暖阳鼻子很酸,她想,她欠左殿一个道歉。
时间过去很久,上天也足够厚待她,让她还能有向当事人当面致歉的机会。
她缓了缓,压下那些难过,认真道:“大左,对不起。”
左殿推开她,平视着她的眼睛,这还是两人头一次面对这个话题。
毕竟,因为这件事,他们俩人分开了整整四年。
他当时少年心性,向来活的不可一世,眼高于顶,又从未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更何况是自己心尖上的姑娘。
气消之后,他蓦然转身,却再也找不到她。
他知道,这中间,必定是发生了什么。
“嗯?”左殿语速缓慢,似在谆谆诱导,“为什么跟我道歉?”
薄暖阳抿了抿唇,抬眼看他,不再回避:“为我当时的那些话。”
那些话有多伤人,她明白。
这一千多个日夜,她常常梦见那天的少年,他面色苍白,眼神淡漠如霜,最开始时,甚至像之前一样,以为她在跟他闹着玩,即使气得要死,也没舍得离开,就站在那里,低着头默默生气。
他知道两人见面时间不多,所以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当时,她真的很为他高兴,那个词曲大赛冠军,想拿到很不容易,却因为她那些伤人的话,让他的开心,变得支离破碎。
“我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薄暖阳重复了一遍。
左殿眼尾一点点泛红,他伸出拇指摩挲着她的眼尾:“那为什么?”
薄暖阳滞了滞,沉默下去。
左殿没有逼问她,只是耐心地等着。
半晌,薄暖阳轻轻吸了吸鼻子:“当时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左殿追问,他猜不到有什么事,会让她来说这些话,她家里的事,能影响到他,那是不是说明,这件事和他有关。
薄暖阳眼圈微红,摇摇头,不想继续说下去。
她看着窗外的夜雨,难过异常:“就......挺不好的事,我不能遵守和你的约定,也不想影响到你。”
左殿看着她明明难过又用力压下去的样子,心脏像被五指紧紧攥住,痛到窒息。
他捏捏她越来越苍白的脸,故作轻松道:
“哎,你不会是跟你爸妈闹着要嫁我,结果他们反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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