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梨把田七放进背篓里,又在上面盖了一层厚厚的树叶。
田七有散瘀止血、消定止痛的功效。在现代人工所培育的田七价格低廉,但野生的收购价很高。
她不清楚这里的物价,只能抽空去药铺看看,如果能卖出高价那再好不过了。
眼瞧着快要到正午了,苏氏终于收了手,她得赶紧回去准备午饭,否则待会儿大海回来就没得吃了。
母女二人相伴而下,路上遇到几个同村人,他们目光不停的往背篓后面看去,仿佛她们母女俩藏着什么好东西似的。
沈梨主动上前笑着打趣:“木根叔,这是我们在山上采的野果,要不要来一点儿?”说完上前故意把背篓往他们面前晃悠。
“不要不要,这果子怪酸的,小心酸的牙都掉。”木根连忙摆手,这野果夏天多的是,可没几个人敢拿来当零嘴,太酸了。
“这不是娃儿嘴巴馋了点嘛,就想摘回来尝尝味道。”苏氏识趣的接过了话茬。
见她们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木根几人只能悻悻离开。
幸亏刚才她在下山的途中遇到了几株野葡萄,不然还真没办法蒙混过关,沈梨心想道。
年份那么大的野生田七并不常见,但是保不齐村里面有人认识这种药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到家里,苏氏忙着把野荠菜剁来喂鸡,沈梨就主动承担起做午饭的任务。
她小时候是在农村长大的,对眼前的这种大锅灶再熟悉不过了。
沈梨动作麻利的把荠菜放入锅中焯水,同时磕两个鸡蛋在碗里用筷子飞快的打散,再把焯好水剁碎的荠菜放到鸡蛋液里搅拌。
起锅烧油,倒入荠菜蛋液翻炒几下,加入一点盐巴调味,炒到表面微微焦黄就可以出锅了。
午饭时间,沈大海掐着饭点儿进门儿,他腿是瘸了,但地里的活干的比谁都利索。
“哎呦,今天菜还挺丰盛啊,居然有鸡蛋。”沈大海黝黑的脸上罕见露出一抹微笑,“而且这味道闻起来还不错。”他使劲嗅了嗅。
刚才妻子已经偷偷告诉他了,今天的午饭是女儿在弄,不管煮的好不好吃,他必须得表扬。
沈老婆子给大家各盛了一碗糙米粥出来,v摆在大家面前的都是差不多的分量,唯有放到沈大海面前的米粥都快溢出来了。
她心疼儿子身有残疾还坚持下地干活,每次给他盛的饭都是特别多。
等大家都落了座,苏氏惊讶的看着眼前这荠菜炒蛋,“梨儿,这该不会是你用娘刚才摘回来的野荠菜炒的吧?”
这小妮子什么时候趁她不注意偷偷拿了一把野荠菜,这菜苦的很,就算拿来送粥也很难咽下去,只能拿来剁碎了喂鸡。
“是啊怎么了?”沈梨喝了一口粥,眉头不自觉蹙起,果然就算再喝多少遍,她还是讨厌这种糙米粥的味道,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白粥。
唉……还是得努力挣钱啊。
“这菜苦……”苏氏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大海的咳嗽声打断了。
“咳咳。”
苏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咽下刚想要说的话。默默的夹起荠菜吃下,菜刚一送入口中,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那股苦涩味道,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香。
“这荠菜怎么一点苦味都没有?”沈大海问出了苏氏内心的疑问。之前她尝试煮过几次,可是吃起来总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微苦微苦的。
“我在煮之前把它放进开水中焯了一下。”提起这,沈梨也想起记忆中苏氏似乎做过几次荠菜,可那味道却是一言难尽。
“原来只要简单的焯一下水就能让它没有这种怪异的味道。”苏氏高兴极了,以后家里又多一种能吃的蔬菜了。
吃完午饭后,沈梨拿出她挖到的田七直接跟沈大海表明她的意图:“爹,我明日能不能去镇上一趟?我想把这个药材拿去卖掉。”
林家村离镇子并不远,坐牛车大概半个时辰就能到达。只不过平日里沈家人担心沈梨姑娘家一个出门不安全,鲜少让她去镇上。
沈大海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疑色,“你怎么知道这是药材?”
沈梨面对沈大海的疑虑早就想好了对策,她搬出沈家那位过世的堂爷爷为借口,说这些都是他教会的。
那位堂爷爷是个赤脚大夫,原主从小就爱往他那里跑,只不过并不是为了学习认识药材,而是为了堂爷爷家里的那些零嘴。
堂爷爷给人治病,有时候遇到些富人会送来糕点糖果作为回报,再加上堂爷爷一生并未娶妻生子,他家里的那些零嘴就全部送入了小沈梨的嘴里。
提起过世的堂爷爷,沈大海终于打消了疑虑。他想起自家女儿小时候确实是爱往他那里跑,堂叔为人乐善好施,说不定还当真把他那一身本领教给了沈梨。
沈大海答应了沈梨的请求,不过前提是必须得有他陪着,女儿许久没到镇上,他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前去。
加上两个儿子已有四五天没回家了,顺便也去看一看他们。为了不耽误地里的活,隔天天刚刚亮,沈大海跟沈梨就出发了。
去镇上坐牛车得花一文钱一趟,当然也有些舍不得这钱的选择走路去,不过这来回的时间就要花费的久一些。
沈大海的腿瘸了,走不了那么长的山路,只能选择坐车去。
他们起的很早,这一趟车只有他们父女二人,驾驶牛车的是村里一位姓林的大爷,他为人健谈,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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