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还不速速放开本圣子!”
青莲圣子脸色微变,下意识想要挣脱洪老六的手腕。
然而洪老六的手腕,仿若铁打一般,任凭他百般挣扎,依旧纹丝不动。
直到此刻,青莲圣子方才意识到,自己此次恐怕是踢到了铁板。
他沉吟片刻,忽而放弃挣扎,沉声道:
“这位老前辈,方才之事,的确是晚辈的问题。前辈出手教训,也无可厚非。”
“只是请前辈,看在家师与青莲教的颜面上,放开晚辈如何?”
洪老六不屑一笑,目光望着青莲圣子,玩味道:
“你师父是何人,老夫又凭什么给他面子?”
“速速让他出来,老夫倒想看看,他是否能担得起老夫的面子!”
青莲圣子闻言,面颊上再次闪过一道寒芒。
可如今形式比人强,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还请前辈稍作等候,晚辈立刻派人去请家师。”
说话间,他朝着其中一名青莲教徒使了个眼色。
那青莲教徒见状,当即不再犹豫,冲出灾民的包围圈,朝山上跑去。
洪老六手掌一翻,一股气血之力骤然迸发,封住了青莲圣子的丹田。
做完这些,他才转身对杨冬道:
“小子,你那二十两银子,只能买老夫的庇护。杀人放火,可不在此列!”
杨冬闻言,眉头微微皱起。
洪老六这是啥意思,难不成他没把握干掉对方?
不应该啊,这老家伙的实力,应该很强才是。
沉吟片刻后,他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老六,若是我再给你二十两银子,那这青莲教教主……”
“二十两!?”
洪老六表情微怔,旋即脸上闪过一抹难掩的兴奋之色。
“你若给老夫二十两,老夫可以送这对儿师徒,双双驾鹤西去!”
“呃……不急。”
杨冬轻轻摆手,如今还不清楚这洛州的青莲教,究竟是何方神圣。贸然出手,不一定就是最好的选择。
还不如稍作等候,看看那位神秘的教主究竟有何打算。
若是听话,能展开合作的,那便谈谈。
若是脑子不够,像疯批妖女那般,便直接宰了吧!
杨冬如此想着,忽而发觉,清河镇里的灾民,此刻目光全都聚集在了自己身上。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旋即多了几分了然之色。
看来这些灾民,希望得到自己的帮助。
自己能帮吗?自然是可以的。
但犯了错的人,岂能不承担相应的罪责?
他沉吟了片刻,忽而朗声道:
“诸位可知,高速官道一事,本是双赢之局面。可因为尔等一己私欲,好吃懒做,却令此双赢成了双输。”
此言一出,不少灾民纷纷羞愧的低下头。
但仍有少数几人,梗着脖子反问道: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我等是陛下的子民,陛下自当要庇佑。”
“那位巡查使大人,既然从陛下那里弄来了不少粮食,凭什么不直接发给我等!”
“就是!我等也是大周子民,为何还要通过劳作,来获取陛下赏赐的粮食?”
灾民之间,立刻展开了激烈的争论。
一方认为,付出劳动换取粮食,此事乃天经地义。
但另一方却认为,既然是陛下赏赐的粮食,为何他们还要劳作才能得到?
杨冬神色如常,平静的目光扫过在场的灾民。
他忽然用力咳嗽一声,打断了灾民们的讨论。
灾民们见状,目光立刻集中在了他身上。
只见杨冬的脸颊上,此刻已然挂起一抹冷笑。
“诸位当真以为,陛下拨来的粮食,能到诸位手中?”
此言一出,大部分灾民的脸颊上,都闪过一抹思索。
杨冬却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继续开口道:
“你们啊,还是将此事想的太简单了!”
他轻叹一声,开始了侃侃而谈。
“陛下赏赐下来的粮食,要经过几层官吏,你们应当比我清楚才是。”
“但凡官吏经手,便要剥下不少。然后是富商地主,还要再分出一些。”
“如此一来,本就捉襟见肘的赈灾粮,又能剩下多少?”
此言一出,灾民们的脸色瞬间极为阴沉。
他们很清楚,杨冬所言非虚。
有几个年轻的灾民,正打算开口反驳,却被身旁年长的灾民拽住。
“别冲动,这位公子所言有理。”
“若是那些贪官污吏和富商地主,都来赈灾粮里插上一脚。最终陛下的赈灾粮,能不能落在咱们手里,都不一定。”
“是啊,若是没有那帮贪官,洛州灾情本不会这么严重!我家老三,也就不会活生生饿死。唉……”
杨冬见灾民们,已然明白了自己的良苦用心,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开始了安慰。
“如此一来,诸位明白本巡查使的良苦用心了吧?”
“有钱有权之人,根本不会来此处费苦力。”
“参加劳作的,大多数都是灾民。”
“而真正的灾民,便也能因此得到粮食。如此一来,诸位以为洛州能多活下来多少人?”
听闻此言,灾民们面露羞愧,纷纷低头不语。
就在这时,一位灾民忽然意识到,杨冬方才提到的“本巡查使”。
他当即眼前一亮,激动道:
“敢问这位公子,可是陛下派来的那位杨巡查使大人?”
“若是如此,我清河镇便有救了!”
“还请巡查使大人,念在我等受青莲教徒蛊惑的份上,给我等一次机会吧?”
此言一出,其他灾民们纷纷反应过来。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跪在地上接连叩首。
“请巡查使大人,再给我等一次机会吧!”
“此次我等,定然好好劳作,不让巡查使大人失望!”
杨冬见状,眼中闪过一抹不忍。
他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诸位都起来吧!”
“既然诸位已有悔过之心,本巡查使便破例,重新命人来修缮清河镇的高速官道。”
“只是若等他前来,诸位尚需等待两三日。”
灾民们闻言,不由深深松了口气。
只是等待两三日,倒也饿不死人。
这些日子他们修缮高速官道,谁家能不攒下一些口粮?
正当此事圆满解决之际,忽然一道沉闷的嗓音,由远及近而来。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扣我爱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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