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婶就这样被魏光明轻而易举的打败了,利用了一个死掉的人来达到目的,是不是光彩的暂且不说,至少王婶是心甘情愿的。
后来张国全专门去问了王婶,以国正名字来命名学校,是谁提出来的时候,王婶回答是魏光明提出的。
王婶那夜去找魏光明,她是想小昭阳将来能有个上学的地方,最好是离她近一些,等她老的走不动的时候,她一抬头就能看到放学的小昭阳。
就像魏光明决定的那样,她的庄稼地是最好的地方,离得近,就在屋后面,这样等她哪天老了,动不了的时候,还能看到上学,放学蹦蹦跳跳的小昭阳在她脸前晃悠。
因此,她主动去找了魏光明,不再坚持天价的补偿,只需要合理就好,哪怕少一点也行,生怕被别的村民给抢走似的。
她以为自己做出退让,魏光明会很快同意,没想到魏光明反过来问她:“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学校叫什么名字?”
“叫啥名?”王婶不理解:“那能叫个啥名,肯定是叫杨家庄小学。”
魏光明笑了:“要是叫国正小学,你觉得怎么样?”
王婶浑身一颤,像下午的张国全一样,浑身抖个不停。
魏光明的这句话,彻底把她的防线击溃了。
魏光明压根不想掏一分钱,王婶明白,可她又拒绝不了魏光明这句话的诱惑。
她听从了魏光明的意见,那样去做的时候,没有因此怏怏不乐,反过来,她是开心的。
现在,她期待着学校建成的那一天,像傍晚的夕阳洒下来一样,国正的名字将会熠熠生辉。
在杨家庄的东地,在河岸边,在杨树林子下,在有大风的河沙中,在四季更迭的时光里,国正的名字始终都在,王婶这样想的时候,她觉得魏光明是在救赎了她一样。
那种感觉,王婶想形容却形容不上来。
她就是一个老到快死掉的老太婆子,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
那就不表达了,等着吧,等着学校建成的那一天,等着国正的名字天天出现在她眼前。
同样的,魏光明也在等,这几天他都没出村委会的大门,他要等的人,是上门的村民。
他那么精明,把每件事都计算到极其精准的地步,怎么可能不会预料到村民会来找他算账呢。
先是魏光明不是村支书,实际是来挖煤的真实身份在村子里传开,传播的速度太快了,比冬天凌厉的野风在村巷中窜动还要快。
现在是夏天,夏天的风是不行的,太黏糊了,让人提不起一点儿劲头。
村委会的魏光明靠在椅背,双腿搭在放着话筒的桌子上,昏昏欲睡的,半截烟已经熄灭,长长的烟灰,还没有被风吹掉。
他能睡的这么安稳,一点儿也不在意村子里正在发生的事,暗流涌动般,在村子里肆意的传播着。
村民觉得上当了,魏光明骗了他们,到现在他们才意识到,可是一切都晚了。
听了身边人的话,他们盖了大棚,说盖大棚,到时候被占地能拿到很多的补偿款,一股脑的就去盖了,没想太多,别人都在那样做。
不跟着去做,总显得不合群,落后了。
结果呢,结果是错的,不管南地,西地,还是东地的村民,没有一个赌对的,出人意料的,那姓魏的竟然把原先打算建学校的北地,用来建矿场了。
这谁能想到,魏光明竟然这么歹毒,那村民就不乐意了,要去找魏光明,必须找,得有个说法。
盖了这么多大棚,一点赔偿没拿到,反而倒贴进去那么多钱,有很多村民都是借的亲戚家的钱盖的大棚。
第一次去村委会找魏光明的时候,只是派了几个代表,觉得人少好说话,不会乱哄哄的。
结果,魏光明一句话就给打发回来了,盖大棚关我屁事。
是啊,又不是他魏光明让盖的大棚,那是谁让盖的?盖大棚的事在村子里传了这么久了,经了那么多人,哪里还能找清谁是第一个要盖大棚的人呢。
没办法,还得去找魏光明,魏光明仍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态度,村民盖大棚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村民一次次来找魏光明,却不说什么意思,但魏光明能猜出来,他要是猜不出来,就不叫魏光明了。
这些村民无非是想问他要盖大棚的钱罢了。
魏光明会给吗?那他哪里肯给,村子修路,盖学校,他几乎都没花一分钱,平白无故盖大棚的钱让他给,他是绝对不会给的。
以前在别处挖煤的时候,就没少被人家讹钱,吃一垫长一智,现在他想报复一下这些村民,也让这些村民明白,他魏光明不是好欺负的。
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前期不给村民个下马威,那以后想在这里待下去是不能安生的。
以为闹个几天,只要他不松口,村民也就慢慢放弃了。
反正村民没有理,想闹就去闹呗。
可他显然低估了村民想要钱的决心,自己的钱搭进去就搭进去了,很多村民是借的钱,就等着到时候拿补偿款呢,结果弄成现在这副样子,他们不甘心。
不再去村委会了,也不去找魏光明了,不知道是谁出的招,找几个村里的老婆子到北地的矿场上撒泼打滚去,反正就是阻挠矿场的进展。
魏光明表现的不急不躁,好像根本不在意村民的闹剧似的,只要有村民到矿场去闹,他就安排工人停工。
让他低头,他是不会低的,给村民补偿,一开了个这个头,以后的事那就多了,没完没了,很难处理干净。
他情愿这样和村民僵持着,也不愿往后退一步。
就这样僵持了半个月,村民的气势不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减弱,还愈演愈烈了,主要目的,无非就是要钱。
为了要钱,扰的矿场没个清净的时候,干活的工人跟着埋怨,这样下去,没个一年半载的,这煤是挖不成了。
魏光明表面上还是那副安然自若的样子,心里也已经开始着急了,甭说开始挖煤了,就是矿场的前期工作还没开始呢,这就停在这了。
早知道就不这样搞了,北地基本上没补偿多少钱就拿过来了,没想到最后跟他没一点关系的盖大棚,却要让他负责。
刁民,简直就是一群刁民,魏光明在村委会来回的踱着步,嘴里骂骂咧咧的,明明给村里修了路,建了学校,没让村民掏一分钱,那怎么还要讹他钱呢。
以前在别处挖煤的时候,他没少经历过这样的事,对村民这样索取无度的态度,简直深恶痛绝。
要不他在来杨家庄之前能提前做出这些计划吗,知道村民会拿补偿的事闹事,那他提前就不让村民知道,没成想,他还是低估了村民想要钱的决心,没有理由也要变着法子的去要钱。
老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总得去解决,村民天天闲着可没事干,要想闹,能跟他闹个三五年,他可和村民拖不起。
怎么去解决?除非给钱,村民无非就是要钱,村民的意思是不讹他,只需要把盖大棚的钱给了就行。
这还不叫讹,本来是一个子都不想给的,眼下里看,怎么着也得给一点,但他绝不会像村民以为的那样,说要多少就给多少。
这就得需要一个中间人去和村民沟通一下,不能由他直接出面,要不然村民还以为他低头了,那样更会助长村民的嚣张气焰。
村民的秉性,他是知道的,只会让村民觉得他是好欺负的,从而继续提出一些不合理的事情来,所以这个中间人就显得很重要,一边跟他魏光明有着不错的关系,不能光向着村民,一边还要和村民能说上话,最好能说服村民尽量少要钱。
关于这个中间人,魏光明立马想到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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