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信件太重要了,光靠大金牙去指证,最多撤了杨进仓的职位,可有了信件,那就不单单是撤职那么简单了。
信件中有杨进仓收受贿赂的证据,很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加上苏锦城在背后的努力,任何妖魔鬼怪都将无处遁形。
大火已经彻底覆盖整个杂货铺,且愈演愈烈,就连挨着的两间铺子也没能幸免。
这是大晚上,要是白天,那挨着的两间铺子很可能就没事了。
最惨的莫过于中间的杂货铺,大火笼罩下,张国全竟然想冲进去,旁边的人哪能看着他白白送死,愣是搂住他的腰,不让他进去。
“不能进,现在进去谁也救不了你。”
“对,千万不能冲动,里面有点钱算啥,人活着,钱可以再挣,命没了,可真的啥都没了。”
两个人拉住张国全,他们以为张国全是担心铺子里的钱财,一边紧紧的拉住,一边劝说着。
殊不知张国全根本不是为了钱,燃烧的大火,即使离着十几米,也把人烤的受不了,更甭说直接进去了,那无异于自寻死路。
张国全冷静下来,无力的望向着火的铺子。
只能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铺子燃烧,噼里啪啦的,直到县消防队匆匆赶来,基本上没什么用了,赶来的时候,一整个铺子也烧的差不多了,把余火灭掉随即就离开了这里。
旁边的两间铺子也没好多少,尽管在众人的合力救火下,由于中间的铺子火烧的太大,紧挨着的两间铺子也是烧的黢黑。
万幸没有人员伤亡,有人报了警,等警察赶来的时候,天都擦亮了。
张国全像得到救星一样,拉着其中一个民警来到失火烧坏的铺子前。
“警官,你可来了,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起了一个大早,民警有些不耐烦,扒开张国全的胳膊说:“诶,话可不能乱说,乱污蔑人,可是犯法的,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的火,还得调查一番才能下结论。”
张国全无奈的伸手说:“行,那你查。”
还查个啥呀,到处都是烧焦的样子,就算有线索也烧没了。
民警只是转了一圈,连铺子里面都没有进去,很快得出一个让张国全无法接受的结论。
民警说:“线路老化,短路了,属于意外。”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调查结果给轻易判断了。
“意外?”张国全不满的说:“我差点被烧死,人命关天的事,你一句因为短路,属于意外就算了?”
民警斜着一只眼,略带嘲讽的说:“咋的,你懂啥是短路?一看你就是乡下人,村子里还没通电吧,你能知道啥是短路,跟你说了也不明白,反正啊,只要短路,大火一下子就烧起来,这电的事可厉害着呢。”
“那门板外面的钢筋怎么解释?我在里面上的栓,出来的时候出不来,明显是人为的。”
张国全继续提出自己的疑问,就算什么都烧了,可钢筋烧不坏,现在钢筋就是最好的证据。
民警撇撇嘴:“这不好说,我只能先把钢筋带回去调查一下,有消息会通知你的,哦,对了,你是这间铺子的老板吗?”
张国全摇头,余光望向的位置,马寡妇正在那抹着眼泪,这一把火也算是把马寡妇的全部家当烧完了。
“不是?那你在这跟我扯个啥,让店铺的老板到派出所做个笔录。”
民警交代完这句话,上了警车,摆摆手让围观的群众赶紧散了,见群众们没有反应,索性也不管了,直接从人群中驶了出去。
痛哭流涕的马寡妇哪有心情去做笔录,她甚至能猜到是谁放的这把火。
她猜的那人是杨进仓,肯定是因为杨进仓为了那些信件才放的这把火,杨进仓她是不敢惹的,笔录也就不准备去做了。
张国全第一时间,也是想到了杨进仓,想了片刻,他还是放弃了杨进仓纵火的想法。
他问马寡妇这些信件还有没有人知道?
马寡妇说没有,光是吓都吓死了,哪敢让第二个人知道,也就把这些信件给了他张国全。
这样说来的话,杨进仓对这些信件并不知情,上面的调查还在秘密进行着,杨进仓也不知情,现在的杨进仓是安全的。
在杨进仓看来,他现在就跟正常的时候一样,正常上班,下班,正常吃饭睡觉。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上面调查了,还安然的生活在舒适的圈子里,自然没有理由去做纵火杀人的事。
马寡妇问,那要是赵春牛告诉杨进仓了呢,毕竟赵春牛已经有所察觉。
上面对杨家庄通电的事情被紧急叫停,赵春牛肯定会发现事情不对,那赵春牛要是告诉杨进仓的话,杨进仓能办出纵火的事不就可以理解了。
马寡妇的分析不无道理,如果这样的话事情就难办了,没到最后时刻,苏锦城是不准备打草惊蛇的,要不然事情会受到很多阻碍。
现在赵春牛和杨进仓俨然有所发现,已经开始进行反扑,目前只能等和苏锦城的见面,看看下一步该怎么办?
等待的这两天时间里,最难过的就是马寡妇了,一把火把她所有的积蓄烧了个一干二净。
大金牙给她的那些钱算不上很多,赔偿了杂货铺子的钱,还有挨边的那两间铺子也赔偿了钱。
本想着用大金牙的那些钱干点小生意,以后的日子至少裹住了温饱,现在倒好,一夜回到解放前,什么都没了。
两天后,见到了苏锦城。
苏锦城带来一个坏消息,调查的时候,已经就杨进仓生活作风的问题,准备去约谈夏素娟,必要的时候会限制夏素娟的出行,一切准备就绪时,结果没找到她,就连那个在医院的孩子夏竹也跟着凭空消失了。
“凭空消失?”张国全问:“是不是杨进仓的授意?”
苏锦城微微摇头:“不应该,杨进仓的事还在调查中,就连杨进仓本人也不知道。”
“你说,杨进仓不知道?”张国全疑惑的接着问:“那赵春牛被调查了,杨进仓会不知情?”
听到张国全发出的疑问,苏锦城同样疑惑:“谁说赵春牛被调查了?”
“村子里的人都这么说,要不然我能把得乡亲们给得罪下了嘛。”张国全很干脆的回答。
“不可能,赵春牛要是被调查,我怎么可能不知情?据我所知,赵春牛的问题很大,现在还不是对他关起来调查的时候,先让他蹦达几天。”
这就很奇怪了,一个人说谎不算什么,可总不能全村的人都说谎吧。
张国全自言自语的说:“赵春牛没有被调查,那为什么村民们会那么说呢,而且说的有鼻子有眼,难道……”
“没错。”苏锦城接过话:“就是你想的那样。”
“赵春牛是在自导自演。”张国全深呼了口气。
“调查期间,我得知赵春牛当过兵,上过战场,是一名出色的侦察兵,后来因为在谈判期间,杀了敌方一名敌人,因此犯下错误,但不可否认的是赵春牛这人有着出色的侦查能力,所以,我估摸着,这么些年他也没落下这项技能,很可能在调查期间,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被他轻易的捕捉到了。”苏锦城娓娓道来。
“是啊,我和赵春牛接触过,这人城府极深,是个难对付的主。”张国全由衷的感叹。
苏锦城感慨道:“没想到他把战场上侦察的优势,全都转移到现在生活中了,和一个老兵油子打仗,这场战争可不好打着呢,不过,我喜欢有挑战性的。”
到了现在,事情只会比想象中要艰难。
苏锦城突然又提了一句:“这大火烧的太没道理了,现在你该知道这火是谁烧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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