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鱼头”酒店门,我爹,我娘、我姐、石哥、老萧站在一排,等师父一家下车后,大家都上前和他们拥抱。
几年不见,都流出了激动的眼泪。
然后,石哥牵着师父的手,我娘牵着师母的手,我姐牵着丽姐的手,边走边拉着话儿,一齐往三楼走去。
三楼有一间贵宾室,装修得非常豪华。这是我出的主意,每天只接待两桌客人,中晚各一桌。
早有服务员站在里面,大家进去,先到外间的客厅休息。服务员已摆好水果,客人刚坐,就上热茶。
这一次,师父又恢复了王者气派,与在上海时判若两人了。他问石哥:“你也来这里工作了,山红跟我讲过,看来你们俩是砣不离秆,秆不离砣啊。”
石哥笑道:“您搬走了,我就难见到您了,不能经常见到师傅,见到师父的徒弟,也是一种幸福。”
我指着石哥笑道:“你现在也变得油腔滑调了。”
老萧主动介绍自己出来得早。师父指着老萧说:“我知道,是你把山红带出来的。你算山红的恩人。”
老萧连连摇手:“山红是我的恩人。”
我说:“老萧,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以后就叫你恩哥。”
老萧说:“师父是我们的恩人,我们都要叫他恩师。”
我趁机说:“师父,有个小小的建议,您在乌乡德高望重,邓总有个想法,接你们两人回乌乡住。邓总有钱出大头,我们出小头,再造一个悠然居。”
石哥说:“行,我出钱。”
老萧说:“我也出。”
我姐夫说:“我来一个。”
师母和丽姐本来在和我爹娘拉话,这时也被这话吸引过来了。
丽姐说:“谢谢你们的美意,还是住我那儿。”
我摇摇头,说道:“不行。邓总有地,在他的园区内建几幢别墅,他出大头,我们凑些钱,怎么不行?我们想看师父师母,一脚踩油门就到了。”
师母没说话,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我娘说:“这样最好了,我们老了,也要回老家去住,城市是他们年轻人的天下。老了还是要找到自己的根。”
师父摇摇手,笑道:“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我知道他是碍于面子不好应允,其实心里是想回去。就不再纠缠这个主题,介绍起这几天的安排。说我忙一点,明天起由我姐夫专职陪同,游一游太乙山几个景点。
老萧说:“太乙山归我管,我当导游。”
石哥说:“我当副导游。”
大家哈哈大笑。
一直在外面忙碌的万水秀同志进来了,说:“我到厨房去指挥去了,师母吃得淡一点,素一点,专门弄了几个师母喜欢的菜。”
师母拉着我姐的手,说道:“我的好闺女。”
这时,服务员端上一盆水煮鱼籽鱼泡鱼头,那盆子铝做的,足够大。我请师父师母坐上席,众人入席。
师父望着热气腾腾的水煮鱼头,笑道:“找到感觉了。”
我笑道:“我永远记得您说过的一句话,有邓总这样的人来访,有山红这样的人陪聊,有石哥这样的人来煮饭,有周围邻居来坐,就是最好的生活。”
我把他的原话改动了一下,他听了,高兴得直点头。
我说:“下午邓总来,我们商议一下回去住的细节,我结婚那天,要邓总宣布这一消息,乌乡来了那么多人,你听听掌声。”
师母扯了一张纸,擦了擦眼角。我爹说:“来,我们举杯,一起敬师父师母小丽全家。”
众人举杯,大家一饮而尽。
席间,喝得尽兴,大家谈笑风生。酒足饭饱之后,由我和我姐夫送师父一家去旭日。
在路上,我打了艾经理电话,她说:“好的,我在门口迎接。”
车到旭日,我姐夫第一个下车去开车门。
我陪着师父家一行朝门口走去。艾经理带着两位身挂授带的服务员,各捧一束鲜花,笑容满面地站在门口。
几个服务生跑到车子旁,在高旭的指挥下搬行李。
艾经理春风满面,率两女子一齐弯腰鞠躬:“欢迎尊敬的弘一道长和夫人,欢迎小丽女士下榻旭日。”
说罢,献上鲜花。
两服务员在前面款款引路。艾经理边走边介绍自己,对师父说:“您的到来,是旭日的荣幸,在这段入住的日子里,我们将为您提供仆人般的服务,有请!”
我们一行人进了专用电梯。
把师父一家送入总统套间之后,我说:“你们先休息,下午三点邓总过来,我们再来陪。”
我和我姐夫回到17楼。我说:“就到这儿休息一下吧。”
我把手机闹铃,设置成两点半唤醒,我睡主卧,我姐夫睡书房。不知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了,我上床之后,就睡着了。
而且还做了一个梦,一幢新别墅,下脚,砌第一层,忽然间像一棵树生长一样,长高长高,左右伸展,一下变成了一座别墅,我和石哥、老萧选家俱,电器,指挥人搬进别墅。
客厅有了,书房有了。师父坐在前厅与人谈笑风生。
……
手机闹铃,我翻身爬起来,叫醒我姐夫,两人洗漱,泡一杯茶,坐下之后,与邓总联系,他说过十分钟就可到。
我们喝完茶,到楼下去迎接邓总。
其实,我有些愧疚,来了上州,除了离开时去拜访过他,平时只有逢年过节才打过电话,回乌乡几次,也没去他那儿坐坐。
在大厅坐了一会,我看见电梯里走出两人,原来是他和肖立明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去了。
见了面,我们热烈握手。然后,我们陪他俩上专用电梯,刚出电梯口,服务员就过来。肖立明说:“套间的配房。”
服务员一听就明白,马上领着我们往西头走。打开两间房子。邓总走进其中的一间。
我们刚坐下,服务员送来水果和热茶。
我笑道:“邓总,我想了很久,这个总统套间的钱还是我来付。”
邓总笑眯眯地望着我:“爹亲叔大,娘亲舅大,你师父可以住总统套间,你叔你舅住哪儿?”
我一惊,邓总还是那个邓总,他的情商,我一万年也赶不上,是啊,如果我让师父住总统套间,堂叔倒是可以说服,我那几个舅舅,依他们的性格,不会抽身就回老家?
我脸一红,拱手道:“永远向邓总学习。”
然后我望着肖立明说:“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天天跟着邓总,思维方式天天上层次。”
邓总指着我姐夫玩笑道:“还是跟着山红好,他得了师父的真传。”
肖立明按了一下铃,服务员进来。
他说:“你给弘一大师的次卧打个电话,告诉她,隔壁有几个客人求见。”
果然肖立明真的学了不少,次卧就是丽姐住的房间。
一会儿,丽姐过来,进来就和邓总抱了抱,兴奋地说:“又见到胖叔叔了。”
我姐夫站起来,邓总却不起身,说:“让两老洗漱一番,我们再去。”
丽姐先过去了。我说:“师父回乌乡的事,我动员得差不多了。”我又把大家也出些钱的事说了一遍。
他说:“多少出点,买点家具电器啦,老人家心里舒服,但等会不说什么钱,就说回去住。”
我一惊,邓总在委婉地批评我,我不应该在饭桌上说透。
邓总站起来,我们跟随他一起过去见师父。
师父那边已摆好水果,糕点,茶几的鲜花开得热烈。
他们见面,倒没有像我们见面那么热烈,邓总和师父站着拱拱手,他又和师母握握手,大家坐下,服务员上茶。
邓总先问候了两老的身体,一路是否晕机啦,对上州几年变化的观感啦。都是些闲话。
寒暄过后,邓总说:“最近读了几本书,南怀瑾先生写的,越读我越流汗,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做得不好。”
师父只是微微笑。
而我根本就不知道邓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邓总说:“南怀瑾先生说,一个人如果犯了两条天规,一辈子灾祸不断。第一条,德不配位。第二条,不知感恩。
德不配位呢,我谈不上,基本道德还是遵守了。不知感恩,做得不好。所以要把后面这四个字做足。
我的恩人,一是父母,二是师父。父母我对得起,师父呢,我做得不够。所以,想接你们回乌乡去住。这个小小的要求,希望小丽能满足我,因为你对父母太好了,分一点恩让我来感。”
我真是和邓总隔得太远,原来以为隔个太阳系,现在是隔个银河系。
师父没有马上答应,只说:“邓总不错,山红不错,包括小高,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邓总说:“小丽没表态。”
丽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说:“由我爹娘定吧。他们心灵愉悦就是我的幸福。”
我和邓总耳语两句。邓总点点头。说:“师父,借山红结婚的日子,我就宣布这个消息,乌乡的人来了很多,他们的掌声热烈,我就不再征求您的意见了。如果他们都不鼓掌……”
说到这儿,我师母的脸都微微有点沉。
邓总说:“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家哄堂大笑。
师父说:“富根,你和山红是我亲近的两个人,听你们的安排。”
邓总带头鼓掌。我和我姐夫,肖立明使劲拍。
晚餐就定在套间内用餐,陈总听说我师父来了,打来电话,问清情况,他不同意在套间用餐,一定要到五楼。
定下作陪人员:陈总,老萧、石哥,我,我姐夫。加上邓总、肖立明,师父一家三口,正好十人。
此后几天,由邓总,肖立明陪师父一家。我姐夫,依帆,老萧帮着我接待客人。我则忙得团团转。
十月一日终于来临。一场盛大的婚礼,等着大家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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