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果然迅速升级。
老刘,老林被抓。
报纸上马上登出了消息:“为顺利完成申家大院搬迁工作,现对阻工的刘山,林五月两人予以拘留。”
我才知道,刘、林两人的大名。
老萧急了,立马打电话给我,请我帮助把他俩捞出来。
我回道:“老萧,这个事真的帮不上忙。
估计老萧很失望:“那好吧,我也知道你的难处。”
我觉得蹊跷,问道:“老林和老刘为了渔场不是有矛盾吗?他们俩怎么走到一块了?”
老萧说道:“你那个主意一出,两人都服气,最后商量,干脆合在一起,加点鱼苗,共同经营,就成了好朋友。”
“原来如此啊。”
老萧有些气愤:“老刘很鬼,老林很蠢。鬼出在老刘身上。
我担忧道:“人都抓了,两个女人还有心思管鱼场?”
老萧说:“这个倒不用担心,被抓之前,正好碰上外县的一个老板,把鱼全收走了。”
我没有吱声,挂了电话。
有人指使,呼之欲出。
主使者把林刘两家的后顾之忧都解决了。接下来,他一定要指使老林老刘的老婆们闹事。
果不其然,过了两天,听说刘山老婆要到市府大院来喝农药。
记得那年处理刘林两家鱼塘纠纷。刘山对他老婆说:有蛇。她那惊恐万状的样子,我记忆尤深。
这种女人是假泼辣,真胆小。她会喝农药?
刘山老婆和一群人到市府大院,背一个大“冤”字,跪在大院坪里,引来无数围观者。后来被乡里干部接走了。
过两天,她和林五月的老婆结伴,前往京城喊冤。被市里派出的干部接回后,由乡村两级干部看守。
想不到这两个女人,竟在深夜潜出,走了十几里小路,预先定了辆车,到邻市上的火车,又一次赴京。
这两个女人闹得乌乡市鸡犬不宁,上级指示:
“立即放人,耐心细致做群众的思想工作,以心换心,搞好搬迁,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这么一闹腾。刘山和,林五月就被放回了家。两人就更加肆无忌惮,搬迁工作陷入停顿。
何总一看这局面,只能叫代理的声润公司退出。
申家大院的搬迁停止。
但隐患没有消除,只要下大雨,房屋一定会有倒塌,生命一定有会危险。
市府拿着这个烫手芋头,一时也头疼。
这个时候,邓富根出面了。
他表示愿意为市府分忧,负责把搬迁合同一个个签好。
领导问:“你有什么办法?”
邓富根拍胸脯:“世上有三情:亲情、爱情、友情。我邓富根与申家院子的人,没有爱情、亲情、友情。但有手下几百员工与他们总有爱情友情亲情吧?
我手下员工没有,我员工的亲戚朋友与申家院子的人有爱情友情亲情吧?我以情感人,不打不骂,保证搞好搬迁。
当然,条件是一样的,申家大院那些砖头砖脑、窗棂木柱都归他。
听到这个消息,我掐指一算,邓总只要把老林老刘这两个刺头摆平就行,那么,他怎么摆平这两人呢。
元旦之后第三天晚上,老萧又急匆匆地到“夜谈室”来找我。
他带着哭腔说,老林老刘失踪了。
我泡了一杯茶给他,冷静地说:“先别哭,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
老萧叙述道:早几天,老刘老林说外出订点鱼苗,然后就出去了。订鱼苗要看货。出去两三天是常事。这次可怪了,四天都没回,而且连电话都打不通。
我问:“两个人的都打不通?”
老萧一脸慌张:“对。要是有一个的打得通,就不存在失踪。”
我盯一老萧一眼:“报案啊。”
老萧支支吾吾。最后说:“案要报,你先帮我测个字。平安的‘安’,看他们现在是否危险。”
我望着这个字,狂笑。
老萧惊讶得不知所措。
我压低声音:“‘安’,上面是房子,下面是女人,两人一起出去,犯了点错,身上钱不够,被人扣住了。”
老萧一听,眼睛睁得鼓鼓的,连忙:“人还是平安罗?”
我笑道:“平安。你放心。”
……
第二天晚上,老萧又来了,一脸喜色。说两人平安回来了,也确实是我讲的那个原因。
我笑笑:“说说。”
老萧顿了顿:“只是你知我知。”
老萧便说起了这桩奇怪的事:说十二月底,收购林刘两家塘鱼的老板打来电话,邀他们两人去老板家中玩,顺便看看鱼苗。
林刘两人就去了。鱼老板非常热情,好饭好菜地招待他们。晚上又给他们每人开了间房。
入住之后不久,就有电话打进来,问他们需不需要服务。两人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结果,就来了两个小姐……
碰巧的是,等他们正在(省去两行)之间,警察来了,抓了个现行。然后关进了警局,每人罚款5000,他们身上没带这么钱,只好联系鱼老板。鱼老板替他们交了钱。
听了老萧说完,我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老萧脸上都红了:“我表弟林五月不想再闹了,生怕他老婆去闹,要我去做工作,才把真正的原因告诉我。因为鱼老板在房间里装了摄像头。然后……”
我摆了摆手:“不必说了,我全知道。鱼老板要老林老刘写了一份保证书。承诺不能在搬迁的事上再阻挠。否则,会将录像公之于众。”
老萧认真地点点头,问道:“原来这鱼老板是邓总安排的?”
我也不说破了,笑笑。
老萧有些害怕似的,说道:“这么大一个老板,也搞这一手?”
我说:“来,喝茶,这是杭州朋友慕容先生最近给我寄过来的‘龙井茶’。”
老萧喝了一口,没称赞茶好茶香,而是担忧地问道:“他这么大的势力,以后还会不会对我表弟下手啊。”
我说:“老萧,我最不愿意收藏别人的秘密。今天晚上,你说了些什么,我现在已经忘了。喝了这杯龙井。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老萧听出了我的意思,呵呵一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说:
“好茶,好香。”
老萧走后,我打了个寒颤:难怪师父叫我不要插手。那个笑弥勒般的邓总,什么事都干得出。
接着,我身上冷汗直冒。
活着真不容易。如果不是师父手把手地教我。我哪里能知道这么多机关。看来,不出师是正确的。今后若要闯荡江湖,还得跟师父多学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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