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娅小姐,夫人说您该下去了。”
一道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用看都知道是家养小精灵贝蒂正在催促我。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我头也不回的回答。
把银绿色的蝴蝶结卡在绑成一股辫的头发上,再照照镜子把裙子正了正,我才转身下了楼。
母亲正在客厅和父亲说着话,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我,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她才微微点头,算是对装扮满意了。
今天我们要去参加卡罗家的宴会,听母亲说很多纯血家族都会出席,这样的正式场合我一定要拿出个得体的淑女样子,绝对不能丢钱伯斯家族的脸面。
不能丢钱伯斯家族的脸,这句话基本母亲天天都在说。
父亲看了看时间,是时候出发了,他和母亲站起身示意我站到他们中间去,接着分别抓住我的手,噗的一声,我们就消失在钱伯斯庄园了。
幻影移形的滋味不是很好受,我感觉我像是被挤在一条橡胶管道里快不能呼吸了,还好很快我就重新看见了光亮。
我向周围看了看发现我们正站在卡罗庄园的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到了。
父亲松开手,开始跟别人寒暄打招呼,我站在一旁安静等待着,每当介绍到我的时候我就会礼貌的向对方问安,再露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得体大方的微笑。
到了宴会的大厅,除了举着高脚杯互相交谈的大人们,还有不少跟我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母亲告诉过我,要学会善于交际,跟这些同样来自纯血家族的孩子打好关系才可以。
虽然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我得听母亲的话,于是我朝着她们的方向走过去,试着加入进她们的谈话,这对我来说并不难,很快她们就开始陆续的向我介绍自己。
这时一个长卷发的男孩走了过来,他有一双灰色的眼睛,桀骜不驯的眼神有意无意的从每个人脸上掠过,举手投足都散发着难以言说的魅力,身旁的一群女孩齐齐看过去。
他走到我们面前,环顾了我们一圈才开口说话。
“你们好,我是西里斯·布莱克,有人愿意和我去外面走走吗?我是说这里实在太无聊了。”他说完耸了耸肩。
有几个女孩已经争相开口答应了,我不想参与进这种类似求偶的战况,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端起旁边的橘子汁放到嘴边喝了一口。
余光中男孩好像看了我一眼,我看过去却发现他已经和一个女孩开始往外走了,我转过头,却对上了父亲的目光,他脸色有点阴沉。
我心里开始不安,我想我又让他不满意了。
之后的宴会进行得很顺利,觥筹交错中我总感觉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视线,每每当我抬头望过去却又找不到视线的源头。
宴会结束后,父母拜别了卡罗夫妇后没有立刻回家,而是走到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父亲非常不满的问我。
“你刚才在做什么,索菲娅?为什么不答应跟布莱克出去?”
“对不起——父亲。”我斟酌着回答,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您也看到了,已经有别的女孩答应他了——”
“那又怎么样?你还怕他拒绝你吗?只要你开口,我想他会选择你的,毕竟你是钱伯斯。”
父亲的语气沾上了恼怒,我不敢再说话,母亲也用责备的眼神看着我,但很快父亲的怒火就开始转移到她身上。
“特蕾西,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吗?”
“你不能把这事儿怪我!杰克森,鬼知道索菲娅在想什么呢!”母亲立马反驳起来。
他们又开始争吵了,不过他们并没有继续吵下去,毕竟我们还在外面。
父亲生气的直接幻影移形走了,母亲也一肚子的火,她转过来瞪着我。
“索菲娅,这都是你惹出来的事,你好好给我在外面想想吧,自己回去!”
“妈妈——我”我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她已经噗的一声消失了。
我愣在原地,心里有点委屈,好在这里离家里并不是很远,我只能步行回去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突然出现一条脏脏的河流,这条河蜿蜒曲折,两岸杂草丛生,垃圾成堆。
一根巨大的烟囱,那是一个废弃的磨坊留下的遗物,高高地耸立着,阴森森的,透着不详。
四下里没有声音,只有黑黢黢的河水在呜咽,也没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一些老鼠在深深的杂草中嗅着几条炸鱼和炸土豆片的包装纸。
之前我只从这经过一次,母亲拉着我匆匆的离开了,像是怕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还没仔细看过路边的风景。
我站到岸边顺着河流继续往前走,直到一道旧栏杆把河流和一条窄窄的卵石巷隔开了我才停下来。
小巷那边有一排排破旧的砖房,天亮已经开始黑了,房子上的窗户在夜色中显得黑洞洞的,毫无生气。
我想这一定是麻瓜住的地方,没有哪个巫师会住在这样糟糕又恐怖的环境。
我走上河岸边的大道,发现鞋底沾了些许泥巴,我掏出魔杖用了一个清理一新,鞋子瞬间变得干干净净,我扬起了一抹笑容,我的魔咒一直就很成功。
一抬头发现我的不远处站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他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衣服很不合体,牛仔裤很短,衬衫是样式奇怪的罩衫,破烂的外衣显然是成年人的。
我的笑僵在了脸上,心底开始慌乱起来,这一定是个麻瓜小孩,我还没有学一忘皆空呢!
男孩朝我慢慢走近,他看起来跟我差不多岁数,面带菜色,矮小而瘦弱,他看着我,痩削的脸上有种难以掩饰的渴望。
“你是谁?”他在我面前停下,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欣喜的颤音。
“我?”
没想到他开口第一句话会是问我是谁,我皱了皱眉。
“索菲娅·钱伯斯。”
“你是个女巫,对吗?”
虽然这句话好像是在问我,但是他似乎已经认定了。
“我妈妈也是个女巫,而我也是一个巫师!”他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你是巫师?”我惊讶极了,看他的装扮我以为只是个脏兮兮的麻瓜小孩。
看出了我的质疑,他四下扫视了一圈,从旁边的灌木丛中捡起一朵凋零的花,微微跑到我面前,张开了手掌,那朵花在他的掌心一张一合,像是只有许多开口的奇怪牡蛎。
“你真的是巫师!”我舒展了眉头惊喜的笑了出来,这样我就不用去担心怎么抹掉他记忆的问题了。
“当然!”他骄傲地回答道,见我看着他,他菜色的脸上渐渐涌起一阵红潮。
“我叫西弗勒斯·斯内普,我刚才看了你好一会儿了…你怎么做到的?我是说——你为什么会有魔杖?”
“我父亲送给我的,这是他以前的魔杖。在我魔力初显的时候父亲就开始教我魔法了,不过他不让我在外面使用魔法,他说被麻瓜看到就麻烦了。”
发现他逐渐用羡慕的眼神看着我,我连忙开口宽慰他。
“放心吧!等我们去霍格沃茨上学的时候就能拥有自己的魔杖了,你会去的吧?我是说霍格沃茨。”
“是的。我会去的。”他肯定的回答,脸上浮现出向往和淡淡的忧伤,不过只是一瞬就消失了。
“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同龄女巫,在此之前我只知道我妈妈是个女巫。”他继续说。
“你生活在麻瓜世界吗?”我疑惑的问,往他身后的黑房子群望了望。
“嗯——我的爸爸是个麻瓜。”他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透了,昏黄的路灯下,男孩微微别过头,他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只眼睛,另外半只眼垂着,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哪怕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在这夜色里竟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没关系,以后你会有很多巫师朋友的,我想我已经成为第一个了?”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不介意我叫你西弗勒斯吧,你可以叫我索菲娅。”
他抬起头看我,眼睛亮亮的,嘴角微微上扬。
“当然可以。”
“好吧。现在,我得回家了,我们下次再聊吧!就在这见面,明天下午可以吗?”
“好。”他的声音很小,甚至只是嘴角蠕动了一下,但是脸上却浮上了淡淡的红晕。
我告别了他,回到了钱伯斯庄园。
母亲正悠闲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见我以后只淡淡说了句“希望你下次聪明一点,别再让我失望”就继续看她的玫瑰杂志了。
“我知道了,妈妈。”我顺从的回答,随后飞快的上了楼。
贝蒂很快就把晚饭送了上来,从我记事以来父母就从不在一起吃饭,就算不得已坐在一起也是冷冰冰的,我一点也不喜欢那种压抑的气氛。
甚至父亲不允许我叫他爸爸,只能尊称父亲。
吃着吃着我突然想起了斯内普,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瘦小的男孩,再想想他的穿着…我想他家庭条件应该不怎么好,所以没有好好吃饭,想到这我突然没胃口了。
“贝蒂,你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吗?它旁边有一条脏脏的河,味道也不怎么好闻。”我伸手指了指回来时的那个方向。
贝蒂歪着脑袋想了想。
“索菲娅小姐说的一定是蜘蛛尾巷吧,那可不是个好地方,那里住了很多肮脏的麻瓜。”她说着露出厌恶的表情。
“也不全是,不是吗?今天我在那认识了一个有趣的朋友。”我有些生气的瞪了她一眼,托着下巴望着蜘蛛尾巷的方向。“他跟我认识的其他孩子都不一样。”
“是巫师吗?还是——麻瓜?”见我不太高兴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是个巫师,混血巫师。”
贝蒂的表情变的惶恐起来。
“索菲娅小姐——虽然贝蒂没资格说这话,但是您和住在那种地方的混血做朋友先生夫人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他们不会知道的。”我摇了摇头,“纯血跟混血有什么区别?我们都会魔法,我觉得西弗勒斯的魔法不比我差。”
“西弗勒斯?是斯内普家的孩子吗?”
我点了点头。
“你认识他吗?”
“不不——但是我听说过他的母亲艾琳·普林斯。她是毕业于斯莱特林的纯血家族,她当初和麻瓜结婚的讯息还在《预言家日报》刊登了。”
“纯血家族?那为什么会嫁给麻瓜?”我瞪大了眼睛。
贝蒂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明白。
我震惊的不是艾琳·普林斯为什么会喜欢一个麻瓜,而是在想一个纯血嫁给麻瓜那她承受的压力得有多大。
如果我告诉父母我要嫁给麻瓜,我想父亲一定会气得当场把我赶出家门。
想到这我打了个冷颤,没有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洗完澡后躺在松松软软的床上,我还在想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个奇特的男孩。
他是我的第一个非纯血统朋友,在此之前我认识的所有巫师都是纯血家族分支里的一员。
只有他不一样。
他身上没有那些家族孩子的傲气凌人,也不会时常戴上伪笑的面具。
和这样的人相处我感觉我也轻松多了,是发自内心的轻松,不用在意一举一动是否优雅得体,也不需要刻意立一个钱伯斯小姐的人设。
年幼的我只觉得,他是特别的。
在八岁这一年,我遇到了一个特别的朋友。
第二天是休息日,我不用学习魔法和礼仪,我叫贝蒂做了一大袋美味的饼干,用精美的纸袋装起来,在午后和煦的微风中就出门了。
我来到那天的地方却没看到斯内普,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来,我决定到处走走看。
我走到一个几乎废弃的操场上,遥远的天际矗立着一只巨大的烟囱。
两个女孩正在来回荡秋千,其中那个比较小的女孩荡的比她姐姐越来越高时。
“莉莉,别那样!”年长一点的女孩叫道。
然而,叫莉莉的女孩在秋千荡到最高点时,飞了起来,冲向天空时还发出大笑,然后她并没有掉到地上摔惨,而是像个秋千大师般在空中滑过,停留了那么久,落地时又是那么的轻。
“妈妈告诉过你别那样!”年长的女孩用凉鞋的鞋跟触地停下了秋千,发出嘎嘎的摩擦声,然后跳起来,把手放在屁股上。“妈妈说不许你那样,莉莉!”
“但是我没事啊,佩妮。”莉莉还是咯咯笑。
“这是不对的!”但是她的视线却盯着莉莉始终没有移开。“你怎么能做到的?”她追问道,声音里显然有一种向往。
“很明显,不是吗?”
灌木丛后面传来的一道男声把佩妮吓得叫了一声,跑回到秋千那儿去了。
莉莉显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她却没有动。
接着斯内普从灌木丛后面走了出来,他的脸颊微红,看起来是觉得自己的出现有些冒失。
“什么很明显?”莉莉问。
斯内普显得激动又紧张。他看了一眼在秋千处徘徊的佩妮,放低了声音。
“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你什么意思?”
“你是……你是一个女巫。”斯内普小声说。
她看上去像是被冒犯了。
“那可不是一个好词!”她转过身,昂起头,大步走回到姐姐的身边。
“不!”斯内普的脸红极了。
他追上去,宽大的外套像蝙蝠的翅膀般上下扇动着,天气很热,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穿着那件滑稽的外衣。那对姐妹想了想,一致表示不相信他,她们抱着支撑秋千的一根柱子不放,好像那里是个安全之所。
“你是!你是一个女巫!我看了你好一会儿了,但是那并没什么,我也是一个巫师,我还有个女巫朋友!”
佩妮的笑容僵住了。
“巫师!”她叫道,现在她从他意外出现带来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了。“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个斯内普家的孩子!他们住在河边的蜘蛛尾巷上!”
她大声告诉莉莉,那种语调表示她觉得那个地址就是着邪恶的象征。
“你为什么监视我们?”佩妮厌恶地盯着斯内普。
“我没有监视!”斯内普说道,阳光下他又热又不自在,头发脏兮兮的。“我再怎么也不会监视你的!”他恶狠狠的说。“你是个麻瓜!”
即便佩妮再不明白麻瓜是什么,从语调中她也能听出对方的意思。
“莉莉,我们走!”她尖声说。
莉莉听话地被她拉着走了,边走边盯着斯内普。
当她们来到操场大门才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我,佩妮和莉莉疑惑的盯着我,似乎是不明白我为什么抱着一个大袋子站在这里。
但是佩妮此刻只想离开这个糟糕的地方,她继续扯着莉莉的胳膊往外走。
斯内普也看到了我,他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了一丝尴尬。
“你确实是个巫师。”在擦肩而过的瞬间,我还是开口了。“他说的没错,你不应该这样对他。”
她们停住了脚步,佩妮刚才的怒气又上来了,她猛地拉开莉莉朝我吼。
“你又是谁!”
我没有理她,径直走到她身后的莉莉面前,她有着一头红色的长发,脸颊上有着星星点点的雀斑,我看着她那双绿色的眼睛平静地说。
“如果你想知道巫师的事情可以来这里找我们——没什么值得害怕的,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们不理解你是因为她们没有。”
佩妮微微喘着气,愤怒在她的眼里像火一样燃烧着,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扑上来扯我的头发。
“可惜今天你得先回去了,不然还能尝尝我的饼干。”我把袋子往胸前抬了抬。“希望下次你能吃到。”我对她笑了一下,转身往斯内普的方向走去。
“我叫莉莉·伊万斯,你叫什么名字?”身后传来她的声音,见她回应我佩妮又开始数落她了。
“索菲娅——”我没有回头,脚步停顿了一下。“索菲娅·钱伯斯。”
佩妮突然住口了,背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她急忙扯着莉莉走了。
从她的反应来看我想她一定听说过钱伯斯家族,父亲不止混迹在魔法界,在麻瓜的世界里也有一些名声,他虽然看不起麻瓜背地里却跟麻瓜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我走到斯内普面前,他还保持着那个姿势,我把手上的饼干袋子扔到他怀里,转身走到秋千上坐下来。
“你迟到了,西弗勒斯。”
他也跟着在旁边的秋千坐下,半天才开口。
“我只是刚好在这里遇到了她们——我没有忘记我们的约定,真的。”
“行了,快尝尝我的饼干。”
他苍白的脸上开始浮起红晕,犹豫了一会儿才慢慢拆开包装袋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好吃吗?这可花了贝蒂好长时间呢。”
“贝蒂是谁?”他抬起头问我。
“噢!我家的家养小精灵。”
他没有再说话,默默的吃着饼干。
我突然想起他家应该是没有家养小精灵的。
“你观察莉莉多久了?”我转移了话题。
“一个月左右——我经常看见她们,我确信她就是巫师,但她不相信我。”
他停下了吃东西的手,脸上出现痛苦又纠结的神色。
“我想她很快就会来跟我们交朋友了。”我的嘴角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为什么?”
“不告诉你。”我像莉莉一样把秋千荡得越来越高。
“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搬来的吗?”他见我没有要告诉他的意图只好转移了话题。
“算是吧,之前我们住在曼彻斯特,一年前妈妈非要吵着搬家,就搬到这里来了,父亲一直都很不乐意这个决定。”
我渐渐不再晃动秋千,开始停下来说话。
“那之后他们的关系更差了,基本都不说话。”
我的表情开始变得落寞起来,我一直就没有什么朋友,妈妈引荐给我的朋友都是带着家族标签的,他们成熟的根本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家表面客气的交往,却连一句心里话都不会说。
“这没什么的,我爸妈关系也很差,他们总是在争吵。我爸爸讨厌魔法,他觉得巫师都是怪胎——外面的孩子也不喜欢和我说话,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只恶心的苍蝇,我才不屑于和他们玩呢,他们不过是一群愚蠢的麻瓜罢了!”
他抿着嘴,一副高傲的模样。
“你讨厌麻瓜?”我问他。
“当然。”
“为什么?”
他沉默了,等了很久他也没有回答。
“你是不是经常挨饿?”我小心翼翼的问出这句话。
他飞快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问。
“嗯——妈妈没精力管我,爸爸已经够她头疼了。”
大人的世界总是这样奇怪,明明住在一起,关系却差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分别的时候我叫住他。
“你家在哪?下次你再忘记我就直接去你家找你。”
他看起来有点为难。
“我真的没有忘记,我只是——”
“我不听,快告诉我。”
“……蜘蛛尾巷19号。”
他模糊不清的吐出了这几个词转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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