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孤零零的留在了身后的常正义扯着脖子喊了一句,“喂你要去哪里?”
背影无比高大的人连头都没回,“回家哄老婆。”
是啊,他犯了一个错。
而她总会原谅他,他赌她,不会舍得生他那么久的气。
审讯室内的人,坐在特制的椅子上,视线不经意地聚集到了那扇玻璃上,愣忡了片刻之后,陈邦杰淡淡地收回了视线。
眼里柔光乍现,痴缠得紧。
贝思恬去了王娉那里。
把这件事跟她说了清楚,王娉丝毫不意外,“那你是怎么想的?”
贝思恬摸着孩子的手一顿,“我不想他这样的大事都瞒着我。”
这是他们二人的孩子啊!
若不是……
她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可是为什么这样的事他却也不想她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当初你能进王氏,也是他砸了好多合作案给我?”
思索了良久,王娉还是张口,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贝思恬猛地摇头,“你说什么?”
眼神里的诧异毕露无疑。
“王氏集团还是你心里那个十恶不赦的男人挑挑拣拣拎出来的,许了很多好处,我有意为难你,他也知晓我的心思,可是还是巴巴地送了合作案过去。”
贝思恬瞬间瞪圆了杏眸,里面的控诉满满,“你这人……”
“你别急,听我说完。”
“他不想把你放到他身边,无外乎是怕你多想,王氏集团虽然也有一些碎嘴的人,但是该解决的,他也都解决了。”
“我喜欢唐正旗,他喜欢你,你也知道,当年那对奇葩母子,也是他送来的力证让我反击,虽然即使没有他,我也能翻身打一个漂亮仗。”
说话间,别着自己颊边散乱的头发,明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然而,他做的这一切,可不是为了什么帮助王娉……
而是为了让唐正旗彻底没有那份心思,王娉和他是一个路子的人,野的很。
可偏偏对自己的心上人,绕是翻天的本事,却也只能乖乖地在人面前折了腰。
这些,贝思恬自然也听得懂。
还未回过神,就听她继而又道:“他当初不肯告诉你,也是怕你担忧,现在告诉你了,不是大局已定,是那女人也不知道在什么腌臜地方算计些什么,你要小心。”
还是懒懒地靠在沙发上,一手支着头,慵懒中又平添着一份邪肆。
“不过你也不需要太担心,总归那个男人是吃不了亏的。”
至少,给她的感觉却是如此。
夜幕渐渐降临,a市的霓虹眩目。
两个孩子还放在王娉家,老爷子总是一口一个小曾孙,这等荒唐的事告诉了他之后,却好像没有掀起了什么波澜。
依旧整日里对着君乐爱不释手……
妥妥的从女儿奴变成了孙女奴……
踏着晚风,乘着这一丝凉风,贝思恬拢了拢身上的格子长衫,鬓角的碎发被吹的有些散乱到眼角。
刚一出大门,恰好见到了黑色车子旁边立着的男士回眸,一瞬间,两眼相交,撞进了的情谊让人捉摸不透。
几乎也是那一瞬间,贝思恬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在此时此刻放轻了,直到那人抬着步子走了过来。
大掌试探性地伸出,眼神里还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抚上了她的脸颊,那一块肌肤相触,绕是什么满心怨怼也全部都抛到了脑后。
费扬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讨好,“贝贝,我们回家吧。”
贝思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全然都化成了满心的愤懑,伸出小手,毫不客气的掐在了他腰间的软肉上面。
心满意足的听到了这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才松了手上的力道,自顾自地打开了车门,“回家。”
坐在副驾驶上,趾高气昂,偏偏费扬还巴巴地应了一声好,颠颠地凑了上去。
翌日,阳光正好。
警局里的人打电话说,陈邦杰指名道姓的要见费扬。
费扬挑了挑眉心,看着怀中还在熟睡的人一眼,一个轻吻落在了她的额头,轻手轻脚的起身。
一出门,就见顾锐手上拿着那把黑色的大伞站在楼门口,身形淹没在阴影里,只不过这一次,他却没有带他那幅标志性的金丝框眼镜。
站定,两人对视。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顾锐藏在阴影里的那一双眸子,暗的发沉,和平日里那幅温润儒雅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护不住她。”
开口,声音清冽,却又夹杂着无数腥风血雨。
“我护不住?你护得住?”费扬顿了一下,“当初你是怎么离开特种部队的,外面不知道,不代表我不知道。”
霎时,周遭的空气都好像宛若凝固了一般,言简意赅,“你知道些什么?”
“部队的事我打听不来,但市医院七楼那是精神科。”
顾锐眼里沉浮的东西不定,越发的往角落里瑟缩,像一知没有安全感的野兽,在自己的领域,挣扎咆哮。
良久,两人的对峙似乎有了皲裂的趋势。
费扬也不欲和他做一些过多的纠缠,提步转身离开,却也在他动作刚起的时候,就听见了身后的角落里,那人惊慌失措,“你……你别告诉她,我有在控制,配合治疗。”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杀了红眼,闭上眼睛,都觉得那血流成河的尸山让他兴奋。
那个时候,刀枪火雨,没有人不怕他,可是也偏偏是那个时候,有个青春靓丽的少女,拿了一把足够容纳下三四个人的大伞递给了淋雨的他,然后踏着一路的水花,跑向了另一边的少年身边。
没有人知道,他在那人走后不久,默默地收了伞,驻足在那里良久。
也没有人知道,那天,是他被部队劝退的日子,是啊,他就像是个不定时炸弹一样,医学上,没有人可以解释他的病因从何而来,也没有人能够给他一个明确的病症。
浑浑噩噩的过了两三年,从了政,进了王家,却未想过,还能再见到她。
只是,似乎同一开始一样,她的身边,从来都没有他的位置。
费扬脚步顿了一下,随后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顾锐站在原地,看着那窄窄的电梯门,他想要进去轻而易举,甚至他也知道,那人现在独自一人在家。
嘴角的苦涩蔓延,继又将视线转到了费扬离开的方向。
这人是自视甚高,也不怕他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罢了,他们说到底,骨子里的那一份血性,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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