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所后,道尔直接瘫在沙发上不想动弹,生理和心理都有些疲惫。她扭头想跟灰原哀说些什么,就见对方站在另外一边,离自己远远的,表情奇怪。
“……小哀?”
“工藤玖月,”茶发小女孩皱着眉,直言道,“你跟组织,不,你跟舍西亚尔是什么关系?”
道尔怔了下,有些没明白她的意思:“你什么意思?”
“我再次从你身上感知到了组织的气息,那股令人恐惧的、毛骨悚然的气息。在你说要把工藤催眠变成白纸的时候。”灰原哀边说边打开手腕上催眠手表的瞄准镜对准金发小女孩,她的眼神凌厉,死死盯着对方,“催眠,变成白纸,重新来过……这手法除了舍西亚尔,我想不出其他人。”
道尔抿抿嘴,圆溜的大眼微微眯起,平静地注视着灰原哀。
阿笠博士捧着咖啡杯傻在原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结结巴巴道:“小哀,你、你是不是弄错了?她是玖月呀,我看着长大的,怎么会和组织的人扯上关系?”
灰原哀盯紧金发小萝莉的一举一动,她缓声道:“有这个想法后,我终于理清楚这些天遇见的古怪的事。工藤假扮成我和fbi对峙贝尔摩得的时候,有人突然进入工藤家准备掐死我却半路停手,那时我就猜测是舍西亚尔,但是她怎么知道我在工藤家的又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背叛组织是确定的事实,舍西亚尔作为‘清道夫’对叛徒从未宽容过,她比所有人都要重视组织,为什么不当场将我杀掉?为什么没有把我和工藤的事上报组织,甚至没有派人监视我们?!这些我一直在疑惑着,现在我明白了,因为你一直潜伏在我们中间,用【工藤玖月】的身份。你是舍西亚尔,由你亲自监视,比任何人来得保险,也就难怪贝尔摩得一直没再出手。”
“……”
灰原哀冷静道:“我研究过你目前为止出现的几次身体变化数据,药性虽然跟aptx4869的偶发症状很相似,但还是有本质的不一样。你的变化更频繁,并且不用借助外物干扰,维持时间有长有短。我曾怀疑你吃下的不是aptx4869而是它的前身,再倒推你可能吃下药的时间是在幼年失踪的那段时间,不过那时候这药物的研究实验早就暂停封禁了,直到我前几年重新开始研发,开始用人做试验,所以你吃下药的时间应该要再往前推,也就是这药物第一次研发的时候,你是其中一个试验品。”
“……”
“以工藤玖月的年龄,她跟第一次研发的时间段是错开的。在组织中断这款药物的研究,严禁组织成员再拿这药做试验的情况下,除非有人违抗组织命令偷拿出药物给你喂下,但这么做风险太大也会被组织认定为背叛,何况要杀当时还是孩童的你轻而易举没必要这么冒险。所以,你绝对不是工藤玖月。”
“……”
“你今天说的话提醒了我。催眠,再加上你的易容,你的变声,那可怕的气息,还有能够在那著名的演员和推理小说家眼皮底下扮成他们的女儿生活的精湛演技,除了舍西亚尔,我想不到第二个人。”
灰原哀的额头溢出冷汗,但她很冷静清醒,双方现在都是小孩子,她手中又有□□,对方的□□已经用完了,她有很大机率能够射中对方。
她朝旁走了两步挡在阿笠博士面前,紧盯面无表情的金发小女孩。
灰原哀这些话道尔都听进去了,也正是听进去了她才觉得诧异又难过。诧异的是原来自己一直被人怀疑,难过的是怀疑自己的人是跟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的伙伴。她不由得心想眼前这人如此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把这怀疑告诉了她的双胞胎哥哥,而她的哥哥又是保持什么样的想法?
“爱尔兰曾告诉工藤,让他小心你。这件事你不知道吧?”
灰原哀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道尔瞪大眼,她张张嘴,又听灰原哀说道:“爱尔兰是谁你是知道的,他在临死之前很清楚地告诉那个大侦探要小心工藤玖月。为什么一个组织的成员要警告敌人小心自己的亲妹妹?爱尔兰一定是查到了什么,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新一没跟我说这件事。”道尔垂下眼帘,忽然想起当时洗胃住院,柯南来看自己时脸上那有些别扭的表情,他是不是在思考爱尔兰临终前的话是真是假?
因为外人的话,他对自己的亲妹妹产生了怀疑?
工藤玖月是这世界上最早认识工藤新一的人,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要多认识工藤新一整整十个月,因为他们是在一个子宫共同成长,从一个细胞变成胚胎变成婴儿,他们一直在一起。
心脏骤然揪紧,道尔难受得眼圈发红,直喘粗气,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
这份怀疑,那放开的双手……
“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灰原哀皱眉。
“笑你聪明呀。”金发小萝莉忽然抬头,笑容灿烂,眼眸深邃,下巴微抬,居高临下地看着灰原哀,“不愧完美继承了那两个人的基因,你很聪明,可惜太过聪明只会让自己陷入危险哦,雪莉~”
最后两个字故意咬重拉长,亲昵里带着满满的恶意。
灰原哀瞳孔顿缩,立刻射出麻醉针,咻的一声,纤细到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麻醉针扎中了“道尔”的额头,“道尔”怔了下,随后歪倒在沙发上。
“玖月?!”
阿笠博士下意识要过去,灰原哀拦住了他,抖着声音说道:“舍西亚尔!她是舍西亚尔,她不是工藤玖月!博士,你赶紧打电话给工藤,让他联系fbi过来——”
“控制这女人!”
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重叠在一起,惊得灰原哀差点跳脚,她猛地看过去,应该昏睡过去的金发小女孩好好地坐在沙发上晃动着两条小短腿,似笑非笑地注视着他们两个人。
“你、你怎么——”
“你应该用枪射中这里,不然放不倒我的。”金发小女孩肉乎的手指划过额头,然后拖着下巴,嘴角勾起甜甜的弧度,说出满含讥讽的话,“雪莉,虽然我们两个没多大交集,但你应该听过我的称呼吧。市面上目前所知的药物对我的作用几乎为零,除了毒药可能有点效果,其他的无法影响到我的身体机能。”
“毕竟,我可是【怪物】啊。”
小女孩的神情实在跟以往不一样,阿笠博士连忙护住灰原哀:“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让‘我’伤心了,强行惊醒了我。如果不给你们点惩罚,我都不好意思了。”“道尔”笑意盈盈,她抬手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一响后,灰原哀和阿笠博士眼眸瞬间失神,他们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表情惊惧,僵硬地慢慢抬起双手,伸向自己的脖子。明明心里在疯狂地阻止,身体却不受控制。
用自己的手勒死自己,真有意思~
“道尔”含笑地望着那一小一老面色惨青,手却越来越用力的可笑画面,心想就这样让他们掐死自己好了。
“小、小月……”
阿笠博士含糊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落入“道尔”耳中,“道尔”蹙眉,抬手正准备落下时,瞳孔一阵紧缩,她咬牙,再打了一个响指,发出最后一个指令。
“——忘记。”
……
几天后,阿笠博士重新组织了少年侦探团露营的事宜,在车上,柯南跟服部平次说了那天事情的后续,毛利兰并没有发现他的身份,她认为工藤新一半路又跑去处理案件了。
两人的对话让后座的几个小孩听得一头雾水,没多久就不感兴趣了,步美跟光彦说:“道尔不来参加露营,好可惜哦。”
“没办法,道尔同学说自己请了那么久的假,要在家复习功课。”光彦摊手。
元太流着口水:“没关系,道尔不来我可以把她那份饭吃掉(﹃)~”
听着他们的话,灰原哀轻勾下嘴角,手无意识地抚摸着穿着高领的脖子。
前几天她和阿笠博士的脖子出现了很奇怪的痕迹,为了盖住这痕迹,他们都穿着高领衣物,痕迹慢慢消去,很像是……思绪到这里,灰原哀的眼眸闪过一丝迷茫,等清明时又忘记刚刚在想什么了,她眨眨眼,被步美拉着聊天。
忽然,汽车咔咔几声,停了下来。
阿笠博士尴尬地说:“汽车没油了。”
众人:“……”=口=
在这黄昏时刻,在这盘山公路上,前后都不见车的地方,阿笠博士本来想叫今天刚好在家的住在隔壁的冲矢昴送过来汽油,结果发现移动电话居然还没有信号!
少年侦探团先是默默瞥了阿笠博士一眼,然后思考要怎么办,柯南建议到蜿蜒而上的支路中那栋亮着灯的别墅去借汽油来得快些。
这时,一辆特别昂贵的古董车路过,阿笠博士过去寻求驾驶座的青年的帮助,没想到原本和气的青年听完阿笠博士的来意后忽然露出恶劣的嘴脸,恶声恶气道:“那你们就在这里等一辈子吧,臭老头!”
伴随着嚣张讥讽的笑声,古董车嘟嘟甩下一车尾气朝着支路扬长而去,目的地显然是那座别墅。
几个小孩子被吓到了,又生气,不想去那栋别墅了,柯南撇着嘴,想说什么,忽然别墅传来爆炸声,刚才那辆古董车的车标飞出一个弧度,砸在他们脚边,翻滚了几圈。
……
道尔一个人在家中还挺惬意的,全天都在完成邮箱中遗留的工作,吃饭休息间隙就跟自家男朋友聊天,过得很充实。
她敲下最后一行代码后保存,准备把运行放在明天,然后摘掉眼镜眨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喝掉最后一口冷掉的咖啡,抬眼看向窗外。
天色很黑了,阿笠博士他们应该吃完晚饭了吧。
道尔晚饭还没吃,肚子有点饿,她边下楼边思考要不要点个外卖吃,门铃响了起来。她挑眉,搬起凳子走过去,透过猫眼看到了笑眯眯的青年。
是住在隔壁工藤家的冲矢昴,假死的fbi。
道尔打开门,疑惑道:“冲矢先生,有事吗?”
“道尔,晚上好。”冲矢昴温和地笑了声,扬扬手里的外卖盒,“阿笠博士跟我说他们下午要去露营,你不想去留在家里,让我要盯着你吃晚饭。我叫了寿司,一起吃吗?”
道尔点点头,打开防盗链让对方进来。
冲矢昴坐在沙发上打开外卖盒,听到了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扬声道:“道尔,你的手机响了。”
“好。”道尔端来两杯果汁放在桌上,拿起手机,有新短信,打开一看,眯眼,小声道,“果然走到哪里哪里就有命案,这个家伙。”
冲矢昴礼貌一笑:“怎么了吗?”
“冲矢先生,麻烦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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