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大不了就是夸奖几句:吾儿堪称大器!
从小饱受冷眼的江慕云,只有在他这里能感受到温暖。
哪怕是再重逢的时刻,江慕云对他置气,也是因为知道他永远不会抛弃这个弟弟,而像个小孩子一样有恃无恐罢了。
对于江慕云而言,他认同‘长兄如父’这四个字的力量。
接下他们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江逸云便笑着起身,唱道——
“夫妻对拜!”
两人面对着面,天地之大,眼中也只有彼此。
林知晚笑着笑着,泪珠子掉落下来,她拜了下去。
自此一拜,他们与过往划清了界线,从此两人携手同行,势必要开创一个繁华盛世!
“礼成!”
随着江逸云这一声令,江慕云大笑着打横抱起林知晚,阔步朝外面走去。
兰草带着小姑娘们,连忙朝他们身上撒着花瓣,众人跟在后面,笑着跳着闹着。
层恋叠嶂的深山之中,大雪茫茫的天地之间,江慕云抱着林知晚走向他们的未来,一路繁花似锦,必定是美好前程……
众人散去,方才热闹拥挤的喜堂,显得空空荡荡。
江逸云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远去,笑着泪目。
他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
“道长,你怎么哭了?”贺钰走来,一脸关切。
大家都去闹洞房了,发完喜糖的贺钰,注意到江逸云一直站着没动,便也留了下来。
江逸云怅然道:“命运弄人,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会和那座冰冷的皇宫没有关系了,没想到……”
他忽的笑了,眼中生暖:“没想到,却是我看着这臭小子成亲的!真是没想到……”
“这世上的人和事,没有永恒。”贺钰整个人柔柔的,说出来的话也十分有哲理。
江逸云侧身看向他,贺钰的眼睛笑弯下来:“只要道长愿意,我就永远陪在道长身边。”
雪花飘落在江逸云半个肩头上,他沉默一瞬之后,叹息中是满心的无奈,“贺钰……”
贺钰温温的笑了,转身去打扫喜堂,像是没有听到江逸云那一声叹息。
……
夜幕拉下,刚下的新雪衬得夜色也亮亮堂堂,仿佛要为他们二人的喜事,添上一抹亮彩。
新房,还是这段时间他们住着的房间。
坐在床边,林知晚仍然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怎么就,嫁给江慕云了呢?
江慕云刚把房门关上,送走了那些闹洞房的人,转身走来时,脸上的笑容还未褪去。
他倒了两杯水,递给林知晚,然后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长舒一口气。
“忙了整整一天,比上战场累多了啊!”他感慨着。
林知晚皱了皱眉,这二者有什么可比性吗?难不成娶她,稍微遭点罪,就这么多怨言吗?
压下这点小情绪,林知晚问:“你不是还没好吗?”
今天早上,他还喊着腿疼,磨着林知晚去打水来洗脸。
可方才见他能跑能跳,欢得不行啊!
骗着她伺候了这么久,这就开心了?
林知晚心里正酸着,却听江慕云哼笑一声,双手压在她两侧的床沿,鼻尖抵着她的鼻尖,声音喑哑含笑。
“等会儿我会让你看看,我究竟好没好……”
尾音拉的很长,引发林知晚的遐思,想着想着就……想歪了。
林知晚好一阵脸红,方才那点酸酸的小心思全被这句话给冲没了,一颗心咚咚跳。
看林知晚又害羞了,江慕云低低的笑了几声,随即长吁了一口气,转身坐下,顺势将林知晚抱在腿上,搂进怀里。
“晚晚,你开心吗?”
江慕云吻了吻她的头发,错开些距离,眼含笑意的看她。
林知晚感觉脸颊灼热,余光瞥见那些喜庆的红,回想起今天的热闹,再看江慕云近在眼前,她心中再没有其他顾虑,只有满满的欢喜。
“能嫁给你,我开心。”林知晚的眼睛水莹莹的,笑成月牙儿似的看着他。
江慕云又吻了吻她的脸颊,“我也开心。”
四目相视,一时无言,喧闹之后的安静,令他们回想起这一路的坎坷,更加珍惜眼前人。
之前所有,在他们成亲的这一天,全部清零,今后他们两人在一起,才算是有以后。
想到以后……两人心上不免沉重了些许。
江慕云笑望着林知晚,低低的声音含着几许无奈。
“晚晚,就这样贸贸然娶了你,却没有考虑出山之后的艰险,虽然九死一生保了命,可是从这么一出去,我的境况恐怕比之前还要难……”
他长长吐了一口气,仍然噙着一丝笑:“朝不保夕,颠沛流离……或许以后我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晚晚,你还愿意吗?”
江慕云的视线紧紧抓着林知晚,他笑得很轻松,眼底深处却轻轻闪烁着,林知晚看得出来,那是恐惧。
可江慕云他会恐惧什么,惧怕什么呢?
他当然怕,他怕的是好不容易保住了性命,好不容易让林知晚袒露心扉,却没有了从前的身份地位好风光,他怕他们之间,会有新的变故。
他怕,林知晚不要他了。
林知晚的目光深深,一点点变得正色,与他对视着。
林知晚不笑不语,气氛也变得严肃起来。
对视了半响,林知晚抬起手臂,绣着云纹的嫁衣袖子朝上滑落,露出白皙的小臂,她缠上江慕云的脖颈,借了几分力,凑上去吻住了他。
嘴唇刚碰上江慕云时,林知晚有一丝颤抖,那也只是一瞬的紧张,她就闭上了眼,没有丝毫犹豫的吻上去。
正如她的态度,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江慕云眼眸之中乍现一丝震撼,目光慢慢柔和下来,含着三分笑意,反过来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从盛京城到断崖底,从两年前初见到现在,他等了多久,才等到林知晚主动又热烈的爱。
他怎么能舍得放手呢?
这一次,江慕云要自私一次了。
这一吻,吻到林知晚有些喘不上气,江慕云才恋恋不舍的放开。
他用拇指轻轻摩挲着林知晚的下唇,常年舞刀弄剑的手指有些粗粝,却让林知晚生出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江慕云用手指滑过她的眉眼,低低笑道:“当初不是很怕我吗?现在呢?现在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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